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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1:02:54 作者: 清都山水娘
他牢牢按住我:「別動!」
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有往下掉的趨勢,我閉著眼嚷道:「你來做什麼啊?你別碰我!」
「狗咬呂洞賓。」他淡淡評價一句,把手帕扔到我臉上,「自己擦!」
說著轉了下身體,研究似的看我受傷後在冷風裡吹了半天,沾滿泥土的腳。他伸手摸了一下,我已經凍麻了,毫無感覺,倒是他再次皺眉:「涼成這樣了,你還好意思說不要我碰?」
「我自己能走!」我試圖嘴硬,卻在不知不覺間,再次淚流滿面。
左腳完全使不上勁,我掙扎半晌,也只是把自己弄得更加狼狽。程嘉溯站在旁邊看笑話,我惱羞成怒,抓起一把土塊就往他身上砸:「你個混蛋!」
他敏捷地向旁邊一跳,躲開了。在我第二次攻擊之前,他蹲下來,把我攬進懷裡,笑道:「你還真砸啊?」
我就像一個受了委屈的小孩子,越是有人寵著哄著,就越是覺得自己委屈,不由地拽著他衣角號啕大哭。他怔了怔,更加用力地擁抱:「乖,不哭啊。」
這一次哭泣沒能持續太久,因為我實在是沒力氣了,趴在他肩上沒多久就覺得臉被風颳得生疼,在肩窩裡藏起來都沒有用。哭得太久的緣故,咽喉嘶啞腫痛,眼底發潮卻沒了淚水,再哭下去,連我也覺得沒意思了。
程嘉溯看我哭得差不多了,抱著我站起來:「那我們回去咯?」
我蜷著身子,重心向內偏移,努力想通過這個姿勢減輕他的壓力,就被他在臀上掐了一把:「行了,怎麼舒服怎麼來,你才多重!還擔心我抱不動麼?」
「臭流氓!」雖然被他占了便宜,可整個人都窩在人家懷裡,我不敢大聲抗議,只能小聲咕噥。
程嘉溯身高將近一米九,長期鍛鍊使得他身材一流,流線型的肌肉在衣衫包裹下不容易看出來,卻極為有力,靠著他胸膛的時候能感受到異乎尋常的安穩。
他穩步往回走,我仰頭看他,這個角度的視線會使容貌產生變形,大多數看起來還算不錯的人都會變得令人不忍卒睹。
但他幾乎沒有這方面的擔憂,下頜線條完美,鼻翼精緻,眉骨稜角分明,就連最容易拉低顏值的鼻孔都比一般人要好看……
真是沒救了!意識到自己又在發花痴,我低吟一聲,偏頭把臉埋在他襯衫上。
面料柔軟光滑的觸感提醒了我,我這才意識到,他居然只穿著襯衫就追出來了----林醫生走的時候叮囑,他不能著涼的。
偏偏他就這麼追出來了,我不由得後悔起來。
正文 請假條
這裡是一個慚愧到到無地自容的作者……
這麼長時間以來,都忘了跟大家自我介紹了。
其實我是一個即將畢業的大學生,距離畢業還有半年時間,在這種時候開文對我來說是一種巨大的挑戰,我本以為自己能夠做到同時搞定學位論文和寫稿兩件事的。
但殘酷的事實給了我一耳光。
我的學位論文還遙遙無期,昨天發現同班同學幾乎都已經寫完初稿的時候,我整個人都崩潰了。
最近幾天我在以每天6千到8千字的速度趕稿,但這樣的後果就是,除了寫稿,我幾乎沒有任何時間和精力去考慮論文。
再這樣下去,我可能會拿不到學位,甚至是延期畢業。
所以,我將非常悲痛地,與大家告別一段時間。這段時間我要全力以赴地撰寫論文,順帶考個英語六級。
一切順利的話,兩個月後回歸。
今天是2016年11月16日。我們做個約定好不好?
2017年1月16日中午12點整,我將準時回歸。
到那時,每天2到3更,保質保量直到完結。
愛你們(づ ̄3 ̄)づ
清都山水娘
正文 057 程總教我罵大街
聽到我低哼,程嘉溯低頭:「哪裡不舒服麼?」說著加快了速度。
他眼神專注,分明是寵溺的姿態,全然看不出不久前才跟我大吵一架----或者說,被我單方面大罵一頓。
我依舊把臉埋在他懷裡,悶悶地問:「你不生氣麼?」
程嘉溯不答,我漸漸忐忑起來,心想,如果我是一個男人,有一個女人用那種尖銳言辭辱罵我,那麼不論我對她有沒有好感,在這件事之後,我都會很討厭她。
可是,為什麼他還會來找我……
就在我沉浸在自怨自艾的情緒中無法自拔的時候,他緩緩開口:「本來我是很生氣的,氣到恨不得能打你幾下。」
我猛地一縮:「你打我我會報警的。」
他哭笑不得:「聽我說完好不好?又不是真的要打你……你跑出來以後,我想隨便張梓潼自生自滅吧,我不管她了,再也不想見到她。可是沒過兩分鐘,我就開始擔心了----這麼冷,天氣這麼糟糕,張梓潼又是個笨蛋,我不管她的話,她迷路了怎麼辦?受傷了怎麼辦?被人欺負了怎麼辦?」
我喉間哽住,聽他繼續說道:「於是我就想啊,她連罵人都不會,我跟這麼個笨蛋計較什麼呢?就來找你了。」
「……誰說我不會罵人的?!」剛剛指責他的時候,明明我那麼尖酸刻薄、一針見血。
程嘉溯搖頭低笑:「笨蛋,你那是罵人麼?稱作是指責都夠嗆。你啊……戰鬥力太弱,傷不到別人,就不要總以為自己渾身長著刺。」
我很不服氣,哼道:「那你說說,怎麼樣才算會罵人?」
「程嘉溯你個沒卵子的王八蛋,你豬狗不如,你生孩子沒屁眼!」他逼尖聲音,張嘴就來。
「你怎麼會這個啊!」我目瞪口呆,看著他的眼神已經不僅僅是佩服了,更有一種神話碎裂的幻滅感----他怎麼會像潑婦一樣罵人的?
程嘉溯嘆口氣:「剛剛接手唐韻那段時間,我跟三教九流的人都打過交道,經歷過各式各樣的罵陣----男女老少都有,從東北到海南,所以我聽不懂全國各地的方言,卻幾乎懂全國各地方言中專管罵人的那句話。」
他說得雲淡風輕,還試圖幽默一把,而我卻從中聽出了無數辛酸----杏林太子,京師大學畢業後留學斯坦福歸來的天之驕子,在得不到家族任何幫助的情況下,不得不輾轉於全國各處,一點一點拉到資源,堪堪救活已經瀕死的唐韻。
在這期間,冷遇與辱罵應該只是最輕級別的磨難吧,他還經歷了什麼,我不敢去想。
只是在心裡意識到,我不肯好好同他說話,而是選擇了吵架,本質上與曾經為難過他的那些人並沒有什麼不同。都是靠著傷害別人,來發泄自己心中的怒火與不快而已。
他說我不會罵人,不會傷人,那是他的溫柔。我知道他有被我傷到,否則不會讓我收回所說的話,但彼時我被怒火沖昏了頭腦,完全意識不到這一點----即便是意識到,我也只會得意於自己終於傷害到了他,並且會乘勝追擊,擴大戰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