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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1:02:54 作者: 清都山水娘
    白色邁巴赫停在眼前,我彎腰看了看,駕駛座上坐著的的確是安然,這才放心,低頭鑽進去。

    安然開車一貫平穩,車裡開著暖氣,讓人有些昏昏欲睡。於是我真的睡著了,睡夢之中,暫時被壓下的酒勁重新泛上來,讓我模糊了對許多事情的認知。

    先是坐不穩,頭沉沉的,隨著車身轉彎,不斷歪倒。然後,腦袋就被一直手攬了過去,放在肩窩裡,無比契合的感覺太好了,我忍不住伸手,環住他精瘦健碩的腰。

    再後來,意識愈發模糊,聽到身邊的男人說了幾句什麼,他的手摸著我的唇角,而我唯一的反應就是露出愜意的微笑----我喜歡他。

    不知過了多久,車停下來,男人叫我:「張梓潼,醒醒!」

    我不願意睜眼,也不願意放手,裝作聽不見,把頭更深地埋進他懷裡。他縱容地笑笑,胸膛震動。

    之後,他抱起我下了車。我處於一種半夢半醒半醉的玄妙狀態,在他拿了熱毛巾來卸妝時,想起好久以前也有這麼一回,那回是我初次見著他,把自己的第一次給了他。

    呢喃著:「我喜歡你。」整個人都輕盈起來,暖洋洋的像是飄在雲端,這大約就是幸福。

    他柔聲哄我:「別鬧,好好休息。」

    我理智全無,好歹還記得身上的裙子首飾價值不菲,抬手就脫。他嚇了一跳,趕忙按住我:「別亂動!你這個扯法,要把頭髮耳朵都扯壞。」

    我著急:「很貴啊!我賠不起!」就這麼和衣睡著揉搓一晚上,弄壞了可怎麼辦呢?

    他安撫我:「別急,我幫你弄。」

    「嗯!」我滿意了,攤開手腳隨他擺弄。他也不客氣,一會兒就拆了髮髻,摘了首飾,順便把我剝得精光,然後拿柔軟的羽絨被一裹:「睡覺!」

    我閉著眼念叨:「程嘉溯。」

    「嗯?」

    「我喜歡你。」

    「嗯,我知道。」

    「我喜歡你。」

    「我知道。」

    「我喜歡你。」

    「我也……喜歡你。」

    ……

    男人離開了,我帶著笑睡著了。睡夢裡,有一團溫暖的火焰靠近,我伸手擁抱它,為那舒適的溫度深深迷醉。火焰也擁抱著我,一直暖和到靈魂里。

    正文 045 誰是你爸爸?

    半夜,被渴醒。

    醒來的瞬間,我有些失神,不知道自己是誰,在哪裡,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身邊的男人是誰,只是遵循本能,緊緊依靠著他。

    手底下是一具結實的軀體----我的手伸進了男人的襯衫里,觸著滾燙的胸肌----我倒抽一口涼氣,倏然抽出手。

    男人醒過來,大手貼了貼我額頭:「難受麼?」聲音低啞,直直撞進心底。

    我呆呆搖頭,他拉著我的手又放了回去,伸進襯衫解開的領口。

    他胸膛滾燙,燙得我的手心慢慢濡濕。他的掌心也出了汗,濡濕了我的手背。

    我的手底下則是他心跳如擂鼓,有緊繃而灼熱的物體緊緊抵著我柔軟的側腹,他呼吸急促,隔一會兒就要深吸一口氣,試圖緩解那急促的心跳。

    好一會兒,我才呆呆開口:「我渴了……」

    他嘆口氣,用力抱我一下,開了床頭燈,翻身下床。他沒換睡衣,剪裁精良的襯衫西褲勾勒出寬肩細腰長腿,我更渴了。

    眯著眼打量四周,才發現這裡並不是酒店,而是一處從未見過的房間。極度簡約但絕不簡單的設計彰顯著設計者的心思,冷色調的青灰、孔雀藍與玻璃家具營造出工業化的冷漠質感----就像這個男人的外在。

    但男人此刻非但不冷漠,反而顯得極其溫柔,溫柔得讓我疑心自己在做夢。不是夢裡的時候,他就連維護我,也是惡聲惡氣的,才不會有這樣溫和得令人落淚的語氣。

    他端了水回來,扶我坐起來,靠在枕頭上----床單被褥也是黑色的。我就著他的手喝了幾口水,溫熱而不燙嘴,也不在意他的手就落在我光滑的脊背上,只是懵懵發問:「這是哪裡?」

    「這是我家。」我沒骨頭似的往下竄,沒一會兒又滑進被子裡,把自己裹成春卷。男人也自然而然地在旁邊躺下,順手拽了被子一角蓋住自己,擁住我輕拍幾下,「快睡吧。」

    大抵是酒還沒醒,我竟沒有意識到這樣與他同床共枕有什麼問題,被他一哄就又睡了過去,並且因為他的溫柔,夢境寧靜又美麗。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是天光大亮。房間裡空無一人。床頭照舊放著一件大號男士襯衫,我不禁為程嘉溯的惡趣味感到一陣無語。

    ……好吧,我已經習慣了。

    好在房間裡暖氣很足,地暖溫度很高,即使赤足踏在地上也不會覺得冷。

    換好衣服去洗漱,隔著洗手台,我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因為高質量的足夠睡眠,眉眼都是舒展從容的,眼睛水亮有神,面色白皙晶瑩,透著自然的桃花粉。從內到外都是沐浴在幸福中的模樣。

    不太記得昨晚的事情,只知道不過是一晚擁抱而已,哪裡就稱得上是幸福了?

    洗漱完一出門我就楞了一下:這是……回越城了?再細看,才能發現這棟房子與程嘉溯在越城的別墅裝修得非常相似,但細節處還是有所不同。

    程嘉溯穿著整齊的西裝,正抱著一台筆記本坐在客廳沙發上看報表,精神抖擻。

    他奉行華爾街精英的生活方式,不論前一天晚上加班又或是參加酒會到多晚,次日必定是凌晨五點鐘起床,健身四十分鐘後沖澡,精力充沛地投入工作中,絕不讓人看出他平均每天休息時間不超過六個小時。

    我就夠拼的了,與他比起來,卻還是遠遠不夠。這大概就是為什麼他能做到總裁,而我只能給他打工吧。

    見我起床,他放下筆記本:「吃飯了。」

    我沿著樓梯走到一半,忽然一道旋風一樣的影子從身邊衝過,順便推了我一把!我嚇了一跳,趕緊抓住樓梯扶手,好懸沒被推下去。

    定睛一看,那道影子已經站在程嘉溯面前,大聲宣布:「我餓了!」

    竟是個五六歲的小姑娘,濃密的褐色頭髮,琥珀色眼珠,略大的門牙----活脫脫一個幼年版艾瑪·沃森。

    這個容貌出眾如小天使的小姑娘此刻卻是滿眼戾氣,嚷嚷著:「我餓了!為什麼還不吃飯?」

    程嘉溯沉下臉:「程呦呦,誰許你這樣不懂禮貌的?」

    原來她叫程呦呦。

    小姑娘不高興了,聲音尖利地吼:「我討厭你!」說完又一溜煙刮過我身邊,回到樓上「砰」地關上了門。

    我:「……」

    程嘉溯揉揉眉心:「吃飯吧。」

    「……她呢?」

    「愛吃不吃。」他面上浮現出嫌惡的神色,「餓了自然會想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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