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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1:00:24 作者: 蔣牧童
肖寒喲了一聲,趕緊把之前蔚藍和莊佳談話的內容告訴了他。
「你是說,她刺激了莊佳之後,就離開了警局?」秦陸焯皺眉,顯然這件事出乎他的意料之中,只是他想起下午蔚藍在學校時說的話。
其實他本來也想跟她聊聊,只是劉瑾被放出來,他得先安排這邊。
秦陸焯拿出手機,撥打蔚藍的手機。
只是對面只是嘟嘟嘟的聲音,絲毫沒有接聽的意思。
直到電話被自動掛斷。
蔚藍沒接。
他不知道的是,蔚藍打車之後,就奔著學校去了。坐在計程車後排的時候,她拿出手機,撥通那個她以為永遠都不會打出去的電話。
她看著手機,幾乎沒需要等待,對面已經變成了正在通話的狀態。
「你在哪兒?」她問。
明恆輕鬆地靠在椅背上,盯著面前的沙漏,藍色細沙,一點點地往下漏,仿佛真的是時間在一點點流動。
「學校的心理輔導室,我有專門的辦公室,你懂得。」
最後三個字,像是觸動到蔚藍心底陰影。
她咬牙,低聲道:「你等著。」
偏偏她掛斷電話之後,坐在駕駛座上的計程車司機,居然還跟她搭話,輕鬆地問道:「姑娘,跟男朋友吵架呢?」
蔚藍霍地望向他。
片刻,她低聲說;「不,是跟一個惡魔。」
司機呵呵笑了起來,似乎還覺得她這個描述挺有趣的。
蔚藍卻沒笑,因為她知道她要面對的就是一個惡魔。
一個能掌控人心的惡魔。
甚至在她到學校門口的時候,她的手機來了一條簡訊,居然是明恆發給她的,怎麼去他工作室的準確路線。
學校此時依舊很熱鬧,即便校園裡發生了那樣的事情。
但是大多數學生還是沒受到影響,大部分人還在認真地準備著接下來需要面對的期末考試。
今天天氣格外冷,風一吹,蔚藍淺灰色外套大衣,被吹起衣擺一角。
她很快走到了工作室所在的小樓,周圍種著不少植物,即便在冬日裡,依舊有種盎然的綠意。待她進了樓里,就看見大堂里掛著的提示,明恆教授心理輔導工作室。
這樣明顯的標誌,可見學校對明恆的重視程度。
蔚藍乘坐電梯來到三樓,一進門,就有個學生模樣的女孩迎了上來。她打量了蔚藍,有些猶豫地問:「同學,請問你有預約嗎?」
因為明恆的心理工作室是公益性質的,免費為學校的學生提供心理幫助。
所以學校為了減輕他的負擔,特別招了幾個學生過來幫忙,因為可以提供第二課堂的分數,當初招募的時候,報名的學生還真的不少。
況且明恆一進入學校之後,就因為一堂講座小有名氣。
英俊又挺拔的老師,穿著白襯衫黑色長褲,站在台上,舉手投足都足以讓人瘋狂。
所以當時來報名的學生特別多,以至於明恆親自出馬,選了幾個學生,這才平息了大家對於報名沒被選上的怨念。
蔚藍:「我是來見明恆。」
女同學一聽這話,有些驚訝:「你跟明教授有約?」
這話剛問完,就見一間辦公室的門被打開,明恆穿著一件淺灰色毛衣,出現在門口。他望著蔚藍,卻是衝著女學生說:「薛佳,這位小姐是來找我的。」
「好的,明教授。」
女學生趕緊道歉,「抱歉,蔚小姐。我不知道您和明教授有約。」
畢竟明恆在工作室的時間表,都是有提前預約。
蔚藍搖搖頭,沒說話,直接進入明恆的辦公室。
此時明恆還站在門口等著她,她在穿過他的時候,眼神根本沒望向他。
這間辦公室面積不算小,特別是旁邊的落地玻璃窗,大面積的採光,讓整個房間都格外的透亮。辦公室的裝飾以暖色調為主,又點綴著活潑而顏色大膽的牆壁畫。
讓人有種一進來,就會覺得很舒服的感覺。
而擺在靠近窗口的是一張符合人體工學的舒服沙發,這是為諮詢者準備的。
顯然這是一間經過精心準備的辦公室。
偏偏越是這樣的精心,越讓蔚藍覺得可笑。她並不算輕易能被人影響,可是此時她望著這一室的裝飾,轉頭看向明恆,低聲問道:「你每天待在這樣的地方,就是為了做這種事情嗎?」
明恆挑眉,開口,問的卻是,「想喝點兒什麼?」
這種事情,他明明知道蔚藍為何而來,可關心的居然是她要喝什麼。
蔚藍望著他。
「你他媽到底想幹嘛?」
這句爆出口的髒話,大概是蔚藍一直想對明恆說的話。
對面的明恆卻絲毫沒露出生氣的表情,反而輕輕一笑,表情還帶著一點兒寵溺,那意思仿佛在說,你看看你,又調皮了不是。
他低笑道:「蔚藍,我想要的,你不是一直都知道。」
「噁心。」
蔚藍望著他,毫不猶豫地說道。
明恆那張溫和的臉,總算露出一絲波動之外的表情,他看著蔚藍,「我喜歡你,讓你覺得噁心?」
「你喜歡我?你作為我的心理醫生,卻想要影響我,讓我愛上你,這難道還不夠噁心嗎?」
其實她一直知道明恆想要的是什麼。
在心理醫生和諮詢者之間發生情感糾紛,並不算少見。很多諮詢者會在治療的過程中,不由自主地愛上心理醫生,因為這個人能在心理上給她最大的安全感。
蔚藍從來不諱疾忌醫。
但是她在明恆的心理治療當中,就發現他會不自覺地給自己一些心理暗示。而這些本不該出現的。
如果她沒有心理醫生的專業性,那麼她也不會發現。
因為明恆對她的影響,真的是緩慢而又潛移默化的。
就像今天的莊佳,直到現在她都不覺得自己做出這樣的事情,是因為受了明恆的影響。她甚至還會覺得,她這麼做是因為想要改變。
太可怕了。
明恆終於臉色冷了下來。
蔚藍望著他,「她是你的學生,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明恆:「我的學生?我可不記得我對我的學生做過什麼。」
他好整以暇的模樣,讓蔚藍更加惱火。
如果不是那一通電話,她還並不會把莊佳跟他聯繫起來。可是他打電話過來,明明就是為了挑釁她。
她冷笑道:「你敢說你沒對莊佳進行影響?你利用了你的專業,你的才能去影響一個人,就像是一個大人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嬰兒下手。」
莊佳本身就因為自卑而有嚴重的心理缺陷。
明恆身為一個深諳心理學的人,卻對這樣的人進行了心理干預。
可是被她說出來,明恆不僅沒否認,反而輕笑,他雙手舉起來,似乎做了一個投降的動作。偏偏在做完這個動作後,他低聲說:「我和每一個學生的心理諮詢,都有錄音記錄。如果你覺得我有什麼做錯的地方,儘管可以投訴我,甚至報警。只要你能拿到搜查證,我願意把錄音交出來,以證我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