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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1:00:24 作者: 蔣牧童
    「他是爸爸。」

    ……

    此時,不遠處周仰傑的臥室內,常星子望著他,堅定地說:「小俊不能再拖下去了,他必須去看心理醫生。這個蔚藍,我之前已經讓人去過了。」

    「你真是瘋了。」

    周仰傑顯得有點兒生氣。

    他望著常星子,薄怒道:「你不是已經知道那個蔚藍是什麼人了,你讓兒子去她那裡接受治療,傳出去讓別人怎麼看。到時候所有人都知道,我周仰傑的兒子是個小偷?」

    常星子:「那能怎麼辦,他已經越來越嚴重了。其他心理醫生也不是沒看過,可是你不是也見到了,小俊根本就不配合。你以為他成現在這個樣子,是誰的錯,還不都是你。」

    周仰傑舉起手,擋在面前,「我不跟你吵,北京的心理醫生這麼多,我就不信,就非得蔚藍不可。」

    他倒不是對心理諮詢師有什麼偏見,只是一想到蔚藍是蔚家的二小姐。

    萬一讓別人知道周啟俊的毛病……

    常星子倒是對蔚藍挺有好感,畢竟周啟俊如今很敏感,對誰都排斥極了。

    她沒想到兒子會跟蔚藍走。

    於是她態度強硬說:「我不管,反正只要她能治好小俊,不管她是誰,我都願意讓她去試試。況且她是個心理諮詢師,比誰都知道保密的重要性。你不要這么小人之心。」

    周仰傑憤怒不已地望著她。

    只是夫妻兩人為了周啟俊的事情,已經吵了不少次。

    事到如今,孩子的問題越來越嚴重,他們也沒吵出個結果。

    等蔚藍帶著周啟俊下來的時候,小傢伙明顯情緒已經好了不少。她並未追問他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陪著他把幾本攝影冊又看了一遍。

    到了樓下的時候,常星子一看見他們,明顯鬆了一口氣。

    她趕緊過來,將手搭在周啟俊的肩膀上,低聲道:「小俊,你有沒有跟姐姐說謝謝?」

    周啟俊烏黑的眼睛朝蔚藍看了一眼,長睫微抖,輕聲說:「姐姐,謝謝你。」

    常星子瞧見兒子如此乖巧,越發覺得讓蔚藍擔任他的心理諮詢師是正確的選擇,所以在和蔚藍說話的時候,態度都越發客氣。

    「蔚小姐,小俊給您添麻煩了。」

    蔚藍搖搖頭,笑道:「小俊很乖的,我們剛才看了一會兒書。」

    常星子猶豫了下,低聲說:「蔚小姐,不知道我過幾天帶著小俊去拜訪您,可以嗎?」

    她說得委婉,蔚藍卻聽懂了。

    兩人交換了聯繫方式,不過蔚藍也說明,自己的時間需要預約。

    常星子之前也帶過周啟俊看過其他心理諮詢師,知道好的心理諮詢師的時間都是供不應求的。

    兩人說完之後,常星子見周啟俊有點兒打哈欠。

    這會兒九點多,對於大人來說,是夜生活的剛開始。不過對於小孩子來說,卻是應該洗漱上床睡覺的時間。

    於是常星子帶著孩子先告辭。

    蔚藍看了一眼時間,準備找到蔚然他們,離開回家。

    可是剛轉身,就看見身後站著的男人,他就拿著香檳,不遠不近地。此時,她瞧見他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不禁皺眉。

    因為他站著的那個距離,常星子和她說的話,完全會被聽到。

    秦亦臣緩緩走了過來,他手持著透明細長杯子,裡面半杯的金色液體,隨著他走動的步伐,微微搖曳。頭頂璀璨的吊燈灑落的光輝,照射在酒杯上,液體猶如染上一層光華。

    他淺笑著開口:「蔚小姐。」

    蔚藍點頭,對於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她說不上是什麼感覺。

    但是總覺得對方頗有深意。

    秦亦臣朝著方才常星子離開的方向看過去,閒聊一般地開口,「蔚小姐,是不是很喜歡那個孩子?」

    蔚藍揚眉,「小俊是個很可愛的孩子。」

    她答非所問。

    秦亦臣撇嘴,突然又笑了下,他伸手另外一隻手,扼了下自己的眉心,挺感慨地說:「我倒是挺喜歡那個孩子的,因為看見他,就讓我想起一個人。」

    蔚藍望著他。

    「你知道秦陸焯他爹媽是什麼時候結婚的嗎?」

    「十五年前。」

    「是不是跟這個叫小俊的孩子很像,他今年九歲,父母卻是去年才結婚。」

    此時,蔚藍拿著的手包裡面的手機正好響了起來。她拿出來一看,是秦陸焯的電話。

    剛接通,對面的男人還沒開口,蔚藍就聽到喇叭的聲音。

    她問:「你在開車?」

    秦陸焯嗯了一聲。

    蔚藍點頭,說道:「正好,我這邊的宴會要結束了,你來接我吧。」

    秦陸焯皺著眉頭,他身上的傷勢還沒徹底恢復,後背的疼痛不時傳來,可是手機收到的信息,卻讓他不得不趕過來。

    他望著前面,這會兒居然還遇上堵車。

    所以他想了半天,艱難地說:「蔚藍,你能不能等等我。」

    蔚藍沒說話,就聽他又說:「別聽其他人的話。」

    秦亦臣望著對面接電話的人,臉頰上綻放出笑容,那種笑容帶著寵溺和溫暖,似乎能融化一切。他聽著她聲音溫和地說:「我不聽,我就等你來接。」

    掛斷電話之後,蔚藍當真如她所說的那樣。

    轉身,就走。

    秦亦臣愣住,是真的愣住。

    一直到蔚藍走過很遠,他像是被惹怒一樣,追上去,擋在她面前,冷笑道:「難道你就不想聽聽?」

    就憑剛才蔚藍露出的驚訝表情,他就知道,秦陸焯肯定沒告訴她。

    誰知蔚藍抬起頭,她烏黑的長髮今天被編成辮子,偏在左肩上,黑髮中點綴著精美的手工花卉,跟她裙擺上的花朵交相輝映,在燈光下美得有些過分。

    而美得更過分,是她那雙漆黑又明亮的眼睛。

    此時這雙眼睛裡,透著堅定和相信。

    她說:「秦陸焯的事情,我只信他親口和我說的。」

    ……

    深冬的夜晚,即便四下無風,依舊冷得叫人打顫。頭頂的明月灑著清冷的月輝,天空就像是一塊絲絨布,點點繁星,點綴著夜空。沒一會,一股冷風颳過,晃得枝椏搖曳,遠處的別墅亮著明亮的燈光,但是此時別墅區的外面,卻漆黑一片。

    蔚藍穿著大衣,剛走出來,就看見門口停著的人。

    以及雙手環在胸口,靠在車門旁的男人。

    她走出去之後,提著裙擺,就是小跑了過去。高跟鞋噠噠地輕響聲,驚動了原本低著頭的男人,

    一抬頭。

    他的姑娘,已經近在咫尺。

    他伸手直接將人摟在懷裡,蔚藍還有些小掙扎,連連噯道,小聲喘著氣說:「你別亂動,你身上還有傷呢。」

    秦陸焯直接抱著她,他身上穿著黑色大衣,胸口暖和的不得了。

    蔚藍見他不鬆手,終於伸手環著他的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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