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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1:00:24 作者: 蔣牧童
    從她進來到現在,別說十分鐘, 就連二十分鐘都有了。

    她得讓秦陸焯好好養傷,不能給人家醫院添麻煩。她說這話的時候, 聲音是軟的, 眼睛濕漉漉的, 秦陸焯就看著啊,心底癢, 就跟有東西在撓一樣。

    真的想親她。

    不過他不是那種能當著別人面兒, 膩歪的那種人。

    於是他勾著她的手指, 那根長發依舊連著他們的手指,誰都沒敢大動,生怕扯斷了。

    他不說話, 就看著她。

    直到蔚藍先忍不住了, 她伸手摸摸他臉頰,這兩天他都沒刮鬍子, 下巴頦上青茬已經冒了出來, 一摸, 毛拉拉的。

    挺扎手。

    「等你觀察期結束,我給你刮鬍子,好不好。」

    秦陸焯薄唇微揚, 臉上帶著點兒得意,「這麼快就進入家屬角色了。」

    因為受傷而有點兒弱的口吻,帶著幾分懶洋洋,居然有種意外的誘人。

    蔚藍瞧著他這模樣,也不臉紅。

    大大方方地點頭,居然還挺正經地回復他:「第一次給別人當家屬,要是哪兒做的不好,你儘管說。」

    ……

    秦陸焯這回笑得是真歡暢。

    你說,這姑娘怎麼就這麼招人稀罕呢。

    「沒事,我也是第一次有家屬。咱們共同學習,共同進步。」

    他說這話的時候,挺痞。

    卻又處處透著真,特別是他那雙漆黑的眸子,雖然受著傷,依舊亮若星辰。

    人也見過了,話也說完了。蔚藍一瞧時間,她是真的該走了。臨走的時候,秦陸焯讓她小心把那根頭髮收好,還不許她扔掉,非要叫她隨身帶著。

    沒想到平時那麼乾脆利索的人,執拗起來,也這麼難纏。

    最後,連小護士都開口說:「您放心吧,我一出門就給這位小姐找個密封袋子,一定把你們的定情信物裝好。」

    秦陸焯還挺認真地跟人家說:「那行,麻煩了。」

    小護士搖頭,笑得更開心了。

    等出去之後,小護士真的給蔚藍找了個小的透明密封袋,有點兒像警局的那種證物袋子,蔚藍把那根頭髮放進去之後,放在陽光底下端詳了好一會。

    別說,連她自己都覺得這根頭髮有種特別的好看。

    她走了之後,小護士回去,就遇到同事正在討論重症病房那個大帥哥。

    都是年輕的小護士,單身的多。

    雖然秦陸焯是受傷住進來的,但是架不住他皮相好,就那麼躺在病床上,一張臉依舊帥得叫人挪不開眼睛。

    「ICU那個大帥哥醒了嗎?」有個短髮護士,見剛才的小護士進來,趕緊問。

    另外一邊正在收拾東西的人,也抬頭,「據說是醒了,哎,真有傳說中長得那麼帥?」

    小護士聽完,就笑了,嘻嘻哈哈說:「都已經有傳說了?」

    短髮姑娘點頭,「可不就是,連三樓兒科的那個張慧都來問,你說她還真是個小靈通啊。」

    醫院大歸大,不過有點兒新鮮的事情,也是很快就傳開了。

    比如,ICU住進來一個大帥比。

    小護士瞧著其他人都眼神亮晶晶地望著自己,一邊填單子一邊說:「喝完水就趕緊出去吧,免得待會護士長出來罵人。」

    「說說,說說嘛,人長得真帥嗎?」

    沒見過的人,真挺好奇,畢竟被傳得那麼神奇。

    小護士終於點頭,「帥,是真帥。」最起碼她在ICU這麼久,就沒見過模樣比他更周正的,光是躺在那裡,都叫人覺得帥。

    今天他一醒,那雙眼睛睜開,長睫,黑眸。

    真夠攝人心魄的。

    她這麼一說,其他人挺興奮的。

    居然還有人商量著,待會去病房的,順便走那邊瞧一眼。這麼討論著,小護士無奈道:「都別看了,人家有主。」

    啊,房間內登時響起失望的聲音。

    小護士就把剛才看到的一幕說了一遍。

    沒想到辦公室沉默了挺多,等過了好久,才有個同事幽幽地嘆道:「沒想到女人浪漫起來,也這麼要人命。」

    「行了,我認輸了,難怪人家大帥比選這位。聽著,我都想嫁了。」

    「對啊,太浪漫了,甘拜下風。」

    說著,大家居然都忘記了秦陸焯,反而對蔚藍好奇起來。

    畢竟這年頭,這麼浪漫又堅定的姑娘,真的叫人打心底佩服。

    ……

    蔚藍回病房之後,剛給自己手機充好電,就接到張蕭打來的電話。

    張蕭聲音有點兒急,見她接了電話,趕緊說:「蔚老師,這兩天您姐姐給我打了電話,一直追問我,你的行程。」

    蔚藍微愣。

    蔚藍知道張蕭口風一向很緊,所以蔚藍也沒什麼擔心的。誰料,張蕭的電話剛掛斷,沒一會,蔚然的電話就追了過來。

    她一開口,聲音有點兒冷,「在哪兒?」

    蔚藍坐在床邊,這次他們也算是因公負傷,所以安排的病房都是單間,特別安靜。

    她冷靜道:「旅遊。」

    蔚然氣急,怒道:「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跟我撒謊?」

    「我已經找過許翰了,你在做什麼,你要做什麼,你想做什麼,這麼多年來,我哪次不是幫著你隱瞞。可是你現在完全就是在走鋼絲。」

    蔚藍沒想到,她居然會找到許翰。

    也有些薄怒,「我的年紀已經足夠對我自己做的事情負責任,我知道你是關心我,但是這種背後調查我的事情,我不希望有第二次。」

    蔚然沒想到她還這麼倔。

    「行啊,你對你自己負責,你是不是也該對爸媽負責。你以為你做什麼事情,就真的是你自己的事情嗎?想沒想過,萬一你出事了,父母要怎麼辦?」

    蔚藍:「他們不是還有你。」

    蔚然被這句話刺的一頓。

    蔚家的兩個孩子,蔚藍看著不叛逆,但是她不管是從上學還是到工作,甚至連婚姻,都從未接受過父母的安排。當初蔚建勛希望她學管理,以後能跟蔚然一樣進公司。

    可是她愣是學了心理,大學的時候,拿獎學金、打工。

    反正就算他們不讓做,她自己也能默默地一個人做完。

    後來連蔚建勛都看出來,自己這個小女兒,心底意志極堅強,別人輕易改變不了她的決定。

    直到電話被另外一個人拿了過去,那邊傳來一個清潤的聲音,一開口就似乎帶著幾分笑意,「蔚藍。」

    蔚藍一愣,沒想到他也在。

    對面見她不說話,半晌又笑道:「不會連你姐夫都聽不出來了吧。」

    傅之衡打趣。

    蔚藍沒客氣,淡淡道:「連長相都忘得差不多了。」

    傅之衡哈哈笑了起來,誰知他笑完,直接就說:「你現在在醫院吧。」

    蔚藍:「……」

    他聲音有點兒低,像是刻意壓低的,挺輕鬆的說:「不想讓你姐知道的話,我派人去接你,要不然待會你姐知道了,就是她親自過去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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