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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1:00:24 作者: 蔣牧童
只是他比他父親阮坤更狡猾,越南警察根本找不到他犯罪的證據。如今他帶著這麼多人追殺別人,人證物證俱在,只要把人留下來,相信越南警方能讓他們喝一壺。
蔚藍此時已經穿好了防彈衣,她望向秦陸焯,就見對方從任宋身上直接拿了一把槍,扔給她,「拿好。」
聲音也沒多溫柔,就是透著一股寵溺。
顯得對她格外與眾不同。
倒是任宋挺驚訝,他盯著蔚藍瞧了好幾眼,這姑娘長得是真漂亮,臉頰是那種柔和的鵝蛋臉,長眉黑眸,眼睛水汪汪的亮,皮膚白皙細膩,一看就是那種養尊處優的漂亮大小姐。結果,人姑娘拿起槍的時候,不僅沒害怕,還特地淡定地檢查了下。
任宋小聲提醒道:「焯爺,讓小嫂子拿槍不太好吧。」
結果,秦陸焯瞥了他一眼,:「小瞧她?槍法說不準比你還好。」
任宋看著他的表情,這一臉驕傲是怎麼回事?
既然決定留人,他們也沒再猶豫,跟著追了過去。秦陸焯雖然把槍給了蔚藍,不過也是為了讓她自保。等真到行動的時候,她被留在最後。
狙擊手老黑帶著她。
任宋和秦陸焯帶隊,一路往回追。
剛才秦陸焯帶著蔚藍,後有追兵,前沒援手,心底別提多憋氣。他什麼時候被人這麼狼狽過。
前面一幫人,邊走邊撤退。
槍聲四起,不斷有穿著黑衣的人倒了下去。眼看著身邊的人越來越少,阿太護著佛域一路往回,頭也不回。後頭被扔下的這些人,就有人真的受不了。
有個人在看見自己身邊的人再次倒下後,終於受不了。
扔下槍,雙手抱在腦後,用並不算流利的中文,大吼道:「別殺我,別殺我。」
有人開了這麼個先例,自然有人跟隨。
特別是這幫人里,並非全都是佛域的嫡系,還有他從李吉身邊臨時拉來的。這些跟著李吉的人,多半是搞象牙走私的,這幾年也還算安安穩穩,哪裡見過這麼大的陣仗,被這邊正規軍的架勢一嚇唬,自個先嚇破了膽子。
於是,五六個人陸續扔掉槍。
秦陸焯沒管這些人,端著手裡的手槍,一路追著前方白色的身影。
隨後他不停地扣動扳機,終於前面的人一個趔趄,似乎被打中。隨後阿太拖著那個白色身影,躲在一棵樹身後。
任宋揮揮手,身旁小分隊的其他人,都端著槍,亦步亦趨。
蔚藍落在後面,旁邊的老黑找了個絕佳的位置,對他們提供火力保護。
在他看著自己的瞄準鏡的時候,居然從懷裡伸手掏出一個望遠鏡,遞給蔚藍:「嫂子,這個給你,看得遠。」
從剛才到現在,不管是任宋還是身邊這個黝黑卻真誠的男孩,都一口一個嫂子的喊她。
蔚藍雖然心底還有點兒慪,之前秦陸焯居然發現有支援卻沒告訴她的事情。
可是此刻,有這樣一幫人在你身邊,真的會讓你覺得,有種熱血在心頭涌動。
蔚藍拿起單筒望遠鏡,看著遠處的男人。
這是她第一次看著他拿著槍的模樣,難怪都說男人都喜歡槍。此刻秦陸焯光是端著槍站在那裡,都一身血性的模樣,荷爾蒙爆棚。
秦陸焯望著樹後,心底始終覺得哪兒不對勁。
根據剛才任宋說的,這個佛域自掌權之後,一直很神秘。就連越南官方都從未有過他的照片。有的也只是一張模糊的照片。
可是今天他們居然這麼輕易就人留了下來。
此時,小分隊的人開始往前靠攏。
秦陸焯就看見樹後,那個穿著白衣男人的手腕上,居然有個彆扭的忠字。
那個刺青的顏色已經褪了,彆扭又怪異。
任宋真準備讓人喊話,誰知旁邊傳來一聲爆呵,怒道:「後退,都臥倒。」
他斜前方有個隊員,此刻這個隊員已經快靠近樹,他剛喊完,樹後白衣男人居然竄了出來,朝他們撲過來。
秦陸焯眼疾手快,扯著自己前方的戰友,就是往後退。
他幾乎是使出了全身的爆發力。
直到兩人退後一米,他拉著人往前撲倒,就算到最後的時候。
倒下,他還是把戰友壓在了身下。
蔚藍在望遠鏡中,看到幾秒鐘之內發生的巨大變故。
砰,一聲巨響。
老黑都不由一閉,他伸手將蔚藍的頭按住,不讓她去看這一幕。
秦陸焯,在巨大的爆炸衝擊力之下,她的腦海中只剩下這三個字。可是她卻沒辦法起身,因為她的肩膀被身邊的人死死按住。
……
而在樹林的另一邊,三個人正在撤退的黑衣人,在聽到爆炸時,走在左後方的男人,在聽到這個聲音,腳步頓住。
他回頭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耳邊響起一個冷漠的聲音,有我在,就一定會保佑三爺的安全。
那個叫阿太的年輕男人,當他從地下黑拳市把他救回來的時候,他一直沉默寡言的跟在他身後。比起阮謙他們,阿太更像是他的兄弟。
真正的佛域,面無表情地望著那裡。
阿太死了。
秦、陸、焯。
又是一條人命。
剛才撤退的時候,在車裡,佛域的下屬就換上了他的衣服。阿太護著那個假佛域撤退,而真正的他,則帶著兩個下屬從另一邊一路撤退。
因為那個白色身影太過顯眼。
所以連秦陸焯都被騙了過去。要不是秦陸焯及時發現那個假佛域身上的劣質紋身,只怕傷亡真的要慘重。
一直到醫院裡,蔚藍都沒見到秦陸焯。
她被安排進病房進行身體檢查,肖寒和齊曉他們都在醫院等著。一開始蔚藍乖乖地配合著,安安靜靜的,沒給人添麻煩。
結果等護士稍微走開,她立即拔掉針頭。
踩著鞋子就往外跑。
剛才老黑一直不讓她看秦陸焯,但是在下車的時候,她聽到一個護士喊,將人送到七樓手術室。她連電梯都沒乘坐,直接爬樓上了七樓。
等她氣喘吁吁到的時候,就看見門口站著好幾個人。
有人臉上掛著血絲,有人身上油彩和泥土混合的,只有一雙黑乎乎的眼睛露出來,各個身上衣服都髒透了,根本就瞧不出來衣服原本的顏色。
肖寒原本站在窗口,正在給方局報告現在的狀況。
一轉頭,就瞧見她,登時驚訝:「蔚老師,您怎麼不在下面休息。」
「秦陸焯呢?」她問道。
肖寒表情微僵。
沒說話。
一旁的任宋,趕緊過來,臉色也不好,低聲說:「嫂子,你別激動,焯爺他……」
他也沒說下去,畢竟人是他們親自抬到醫院的,後背血肉模糊。幾個兄弟身上的血,都不少都是他身上的。
每次這種場景,任宋都說不出話。
就連肖寒也一樣。
出事的時候,他們最怕的就是面對家屬,因為一塊出去的兄弟,他進了手術室生死未卜,自己卻好好地站在這裡。真不是說矯情的話,有時候他們都恨不得躺在手術室的那個是自己。最起碼,他們心底能好受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