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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1:00:24 作者: 蔣牧童
    他們早就盯上了秦陸焯,只不過他一直都在中國。

    這幫人就算再愛錢,也不敢貿然進入中國,那個世界上讓僱傭兵都退避三舍的國家。

    沒人會輕易進入那個國家,然後再殺掉一個警察,即便他只是個前刑警。

    沒想到,就在他們等待機會的時候,這個男人真的送上門。

    這個消息,果然叫握著毛筆的男人抬起頭,他的目光雖然藏在鏡片之後,依舊如刀鋒一般犀利,直透人心。

    直到他緩緩開口,清潤的聲音,更覺得悅耳。

    「他到了南寧?」

    矮個子點頭:「我們目前的消息,只知道他是乘坐飛機到了南寧。但是他此刻在哪裡,還沒有具體的消息。但是他既然是在廣西,我們就有機會殺了他。」

    提到這個名字,作為阮坤曾經的手下,矮個子也是咬牙切齒。

    此時,佛域放下手中的毛筆,安靜地看著他寫下的那一句詩。

    三軍可奪帥也,匹夫不可奪志。

    這句詩,是阮坤最喜歡的,或許也是他少數懂得意思的中國詩詞。所以當初他還在的時候,書房裡掛著的,就是這兩句。

    很快,就要到阮坤的又一個忌日,佛域這幾日,就這麼窩著書房,寫著這兩句話。

    他低頭看著這句話,想起最後一次見父親時的場景。

    佛域冷笑:「把這個消息散出去吧,這一百萬,我願意花。」

    在他掌握了阮家之後,很多人才開始重新了解這個阮家三少爺。至於佛域這個名字,說來並不是道上人取的,而是阮家人一直這麼叫的。

    阮家三爺,自出生便身體不算好。

    中醫、西醫都問求了一遍,可是依舊不叫人放心。後來阮坤親自帶著他,去求了一位大師,佛域二字,便是大師所賜。

    都說佛法無邊,佛祖佛光所照之地,自然領域無邊。

    只希望這孩子能一生一世,都生活佛光之下。

    是以,賜佛域二字。

    是以在阮家,反倒沒什麼人叫他本名,這兩個字,是阮坤從小叫到大的。

    而自這位阮家三爺掌勢之後,佛域二字,就有了另外一種含義。他的手段太過無所不能,讓人覺得似乎怎麼都逃不過他。

    這兩個字,帶上了另一層色彩。

    叫人懼怕。

    矮個子又突然想到另外一件事,低聲說:「還有大少爺那邊,最近也不是太安分。」

    「大哥又怎麼了?」

    矮個子有點兒不敢說,可是默了會兒,就聽到對面的人,淡淡一聲說吧,他這才趕緊道:「大少爺,似乎又做起了咱們以前的老本行。」

    ……

    室內,一片死寂。

    「毒?」男人的聲音,冷而沒有感情。

    顯然,溫雅只是他的表面,這男人的內心,比鐵石還要硬。

    明明這房間裡十分涼快,可是矮個子後背的衣服都被汗濕了一大片。自從佛域重掌阮家之後,就禁止所有人開始攙和毒品的事情。

    之前有人因為忍受不了巨大的誘惑,偷偷幹這個。

    結果,很快,這個人就徹底消失不見了。

    沒想到這次,阮謙居然不顧禁令,私底下搞這個。

    佛域轉身,望著窗外,那裡是一方淺池,裡面養著數百條錦鯉。

    看來,大哥又不安分了。

    酒店在經歷了混亂之後,又恢復了之前的平靜。只不過這平靜卻有種黎明之前的感覺,也不知是錯覺,還是真的有預感,坐在賭場辦公室的阮謙,此刻只覺得眼角跳的厲害。

    他父母都是越南華人,所以他自小也會說中國話,甚至聽過那些古怪的中國諺語。

    左眼跳財,右眼跳災。

    這是他母親總會對他說的一句話。

    「謙哥,那小子已經被抓住了。」一個臉上有著刀疤的男人走了進來,對著坐在皮椅上的阮謙說道。

    阮謙立即問:「問清楚是誰派來的嗎?」

    誰知刀疤臉卻搖頭。

    他狠狠地拍了高背椅的扶手,怒罵:「一群沒用的東西,不開口的話,就給我狠狠地揍,打到他願意說為止。」

    說完,他又從椅子上一下子彈了起來。

    他喘了一口粗氣,看著刀疤臉,狐疑地說:「你說會不會是老三派來的人?」

    聽到老三兩個字,刀疤臉嘴角一抽。

    如果真的是那位,只怕他們所有人都沒好果子吃。阮謙是他親哥哥,打斷骨頭還連著筋,他們這些底下辦事的人……

    想到上一個違反他命令的人,刀疤臉突然又後悔,當初沒全力勸說阮謙。

    錢雖然好,可要是命沒了,要錢有什麼用。

    顯然,阮謙也是和他一個想法,只是他轉念又狠狠咬牙,「只要我能做成這筆生意,到時候要了錢,就能弄到槍和人,就算真的跟老三幹起來,老子也不怕他。他算什麼東西,不過就是個野種罷了,仗著老頭把錢全留給他,就騎在我身上耀武揚威。」

    一想到,自己明明應該是長子,如今卻要聽令那個私生子。

    阮謙心底就覺得不忿,富貴險中求。

    他父親當年走到現在這一步,他也不會差。

    於是,阮謙一咬牙,指著刀疤臉,「去,你把吉叔給我找來。」

    刀疤臉一愣,趕緊說:「吉叔是做象牙生意的,他不沾這些東西的。」

    「這老頭跟我拿喬呢,他那象牙都被中國海關繳了多少次。如今正愁找不到走私通道,我跟他合作,我可以保證他這批貨物成功從越南運到中國境內。」

    原來,這兩人到現在都沒談攏。

    李吉雖然也是阮家的一份子,可是毒品如今可不是阮家生意的大頭,甚至是被明令禁止的。沒人願意惹這個麻煩,阮謙拉著吉叔下水,自然要給他甜頭。

    這條秘密運輸通道,就是甜頭。

    第二天早上,阿青就帶人來找蔚藍,說是吉叔安排她去看貨。

    他們乘車前往放貨的地方,沒想到,就在離這個酒店不遠的倉庫。

    當木箱被打開的時候,一根又一根完整的象牙,就那麼出現在所有人面前。蔚藍戴著墨鏡,低頭望著箱子裡的東西。

    甚至,她看見了象牙上面的血。

    這些盜獵者取象牙的手段十分殘忍,為了更快獲取象牙,他們都是在殺死大象之後,割掉大象的半張臉,帶著象牙一起逃走。

    等事後,再將皮肉剝離。

    所以,很多象牙上,都沾著死去大象的鮮血。

    她望著周圍高高擺著的木箱,沉聲問:「這些都是嗎?」

    阿青不無驕傲的點頭,「自然,我們可是整個越南最大的象牙供應商。不少中國商人都會跟我們購買,蔚小姐,你完全可以放心。我們不是第一次做買賣」

    蔚藍緊緊地咬著牙關,這才沒把髒話罵出口。

    她點點頭。

    隨後轉身就離開倉庫,疾步走了出來,明明象牙上的血跡早已經乾涸,可是她似乎還是聞到了空氣中瀰漫著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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