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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1:00:24 作者: 蔣牧童
    方國輝哼了聲,叮囑:「別帶太好的,省得紀委上門。」

    秦陸焯哈哈大笑,又說了兩句,這才掛斷。

    下車之後,他往辦公室走,等進了辦公室,剛坐下,又把口袋裡手機摸了出來。

    跟蔚藍的聊天記錄,還停留在望夫石那條。

    他是實在找不到回復的話,乾脆就沒回。

    這會兒,他想了想,發了信息過去:今晚有位長輩讓我過去吃飯。

    他本來後頭還想說,秦小酒就麻煩她再照顧一天。誰知一愣神,這半句話就先發了過去。秦陸焯輕靠在椅背上,瞧著這幾個字,單看沒什麼問題,可是怎麼越瞧著越覺得不對勁。

    至於哪兒不對勁----

    他自己說不上來。

    秦陸焯不是愛瞎琢磨的人,直接就把手機扔在桌子上。

    沒一會,底下有人敲門進來,這兩天他不在公司,不少文件等著他簽名。他請的助理是個三十多歲已婚已育的女人,原本這職位沈放鬧騰著要干。

    只是這小子跟著自己辭了警察的工作,回頭他就讓人家在自己當個小助理,怎麼都對他父母交代不過去。

    好在現在物流公司跟網絡結合的太緊密,沈放一個電腦方面的技術,半路轉行也還算順利。

    他是公司的技術總監,專門就是開發公司的APP。

    物流信息這塊,他幹起來,順手。

    何蓉一進門,就把懷裡抱著的資料都放在他桌子上,「秦總,你不在這幾天,有幾份文件需要您過目。」

    秦陸焯伸手翻了過來,一一開始過目。

    誰知桌子上的手機,滴滴地響了兩聲。一開始何蓉沒在意,可當她看到秦陸焯在聽到手機響了之後沒多久,居然伸手拿過來時,登時就驚訝了。

    她跟在秦陸焯身邊也有幾年,可以說是從公司創辦之際,就開始跟著這位老闆。

    大概是因為他以前的職業吧,何蓉一直覺得秦陸焯身上有股子常人沒有的專注和毅力。所以他才能在這麼短時間內成功吧。

    他以前工作的時候,別說看手機,就連外面鬧翻天,他都未必會抬下眼皮。

    「喝酒就不要開車,給我打個電話,我去接你。」

    這是蔚藍回給他的。

    秦陸焯盯著手機瞅了半天,終於品砸出來之前心頭的不對勁。

    他們兩人這對話,像兩口子。

    *

    晚上秦陸焯開車過去,方國輝家裡住在家屬大院,車子停在門口的時候,還挺巧,就碰到正好下班回來的方局。

    老頭穿著一身警服,五十好幾歲的人了,腰背筆直,跟局子裡頭的年輕人一比,都顯得他精神好。

    方國輝真是許久沒瞧見他了,上回還是去年過年的時候。

    秦陸焯把車停好之後,去後備箱把兩瓶酒拎了出來。雖然天色漆黑,可方國輝眼睛亮,一下子就瞧見了是什麼酒,眼睛登時亮堂了起來,指著他就說:「你小子真想讓紀委上我的門啊?」

    秦陸焯:「沒事,咱今兒都喝完了,叫他們找不著證據。」

    方國輝眼睛一瞪,「原來不是想讓紀委上門,是想讓我這把老骨頭去醫院走一回。」

    話雖這麼說著,可是這會兒他已經拉著秦陸焯開始往家裡走。

    還沒到門口呢,就衝著裡面喊:「媳婦,別忙活了,快出來看看誰來了。」

    方夫人穿著圍裙走到客廳的時候,就看見前後腳進來的兩個人,特別是後面的小伙子,身材高大,穿著一身墨綠色大衣,猶如松枝般挺拔,一股子扎眼的英氣,叫人一眼就能分辨出來。

    「陸焯。」方夫人阮紅驚喜地喊了一聲。

    秦陸焯進來,恭恭敬敬地叫人:「師母。」

    方國輝這會兒邊脫外套邊對看著自家夫人,一臉得意:「我說今晚有貴客,你還說我故弄玄虛,就是為了騙你下廚。你說騙了嗎?」

    阮紅被他說得有點兒不好意思,瞪了他一眼,卻又翩然一笑,爽快點頭:「這會兒倒是算你說對了,陸焯確實是貴客。」

    她說著,喲地一聲,轉身就往廚房走,邊走邊道:「你們先坐會兒,我這鍋上還煮著東西呢。」

    阮紅這人是學者,有種做什麼都愛鑽研的勁頭。

    就連在做菜上都不慌多讓,菜端上來的時候,真的是色香味俱全,不僅好看而且聞著就是一股撲鼻香味。

    方國輝伸手指指他,「你小子有口服。」

    秦陸焯打開酒蓋,開始給方國輝倒酒,白色小瓷盞,精緻又素雅。

    一頓飯下來,算是賓客盡歡。就連阮紅都沒勸方國輝少喝兩杯,反倒是秦陸焯淡笑道:「您還真想把這兩瓶酒喝完了啊?」

    「你別管他,他高興。」

    阮紅笑道。

    接著,她朝秦陸焯望了幾眼,明顯心底憋著事兒,最後總算開口問:「最近回家了嗎?」

    這話一出,連正端著酒杯的方國輝手臂都一頓。

    秦陸焯摸著面前的小白盞,拇指在杯壁微微摩挲,臉上的表情在片刻凝滯後,舒展開來,衝著阮紅淺笑,「合著這是鴻門宴啊。」

    「臭小子,說什麼呢。」方國輝瞪他。

    阮紅笑笑,「前幾天在醫院檢查身體的時候,正好碰到你媽媽,就聊了兩句。」

    醫院?

    秦陸焯眉頭微擰,「師母,您身體沒事吧?」

    這話問得,阮紅都氣笑了,她說:「我身體沒事,你媽媽身體也沒事,我們都是常規的身體檢查而已。」

    「她身體雖然沒事,不過心底倒是有事。」

    阮紅意味深長地衝著他看了一眼,秦陸焯訕訕一笑。

    方國輝是直性子,聽不得這些繞來繞去的話,直接就說:「你跟這小子兜圈子,沒用,他能給你裝傻到明年。直說了吧,你師傅有個學生,博士,長得漂亮不說,學歷高,出身,配你小子是綽綽有餘,你看看什麼時候有空,就去見見。」

    誰知剛說完,他自己又反口了,乾脆道:「也別有空了,就明天吧。」

    秦陸焯朝阮紅望過去,問道:「這是她跟你提的要求?」

    阮紅:「什麼叫她提的要求?就算你媽媽不主動說,我心底也替你著急。這麼優秀的孩子,偏偏不談戀愛不結婚,你說我們作為長輩,能不著急?」

    隨後,阮紅用過來的人的口吻,語重心長地說:「我年輕那會兒也是一心工作,覺得家庭是拖累,可是後來找了你師傅,等到老了,你瞧瞧,這麼大的房子,每天有他陪我說說話,多好。你再看看你,回去你那個房子,冷冰冰的,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你心底就一點兒不難受?」

    不管方國輝和阮紅怎麼說,秦陸焯都沒鬆口和女博士見面。

    以至於他走的時候,方國輝紅著脖子在他車外又罵了一通。

    他沒叫蔚藍來接,是叫了個代駕。上車之後,就閉著眼睛在後排休息,也不知過了多久,被代駕喊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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