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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1:00:24 作者: 蔣牧童
方局知道,要他們立即破案,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過他還是吼道:「這種人命案,還鬧得這麼沸沸揚揚,我告訴你,要是不儘快破案,別說網上那幫看熱鬧的不放過,上頭也會叫你好看。」
肖寒伸手摸了下額頭,低聲正要應,手中的電話卻被旁邊橫空伸出來的手掌拿過去。
修長的手掌,在陽光下猶如上了一層白釉,白的有些反光。
秦陸焯直接把電話拿了過去,喂了一聲之後,低笑,「方局,是我。」
這一聲,叫對面暴怒的老頭,一下安靜了下來。
方局有些不敢相信地反問:「陸焯?」
「您還是這麼中氣十足,看來身體依舊健朗。」秦陸焯低沉的聲音里含著幾分低笑,還有說不出的親昵。
蔚藍安靜地看著他持著手機打電話的模樣。
別說,就連低頭莞爾一笑,居然都透著十足的男人味。
方局又上火了,「你小子別敬給我說好聽的,有這份心,怎麼不見你來家裡瞧瞧。」
「我怕上門多了,回頭你叫人給檢舉到紀委。」
方局一聽,拍大腿的聲音透著電話都能聽到,他怒道:「你少給我胡扯這些。」
不過剛說完,他就覺得不對勁,問道:「你現在在咱們局裡?」
咱們局裡,這四個字,說的秦陸焯一張俊臉都柔和了起來,冷肅全消。
他嗯了一聲,然後往窗子邊走了兩步,壓低聲音跟對面又說了兩句。等他說完之後,再回來,就把手機扔給肖寒,說道:「方局同意了,讓她專家顧問的身份參與這個案子,背景調查可以一切從簡。」
電話還沒掛斷,肖寒趕緊拿到耳邊。
沒一會,那邊掛了,他也鬆了一口氣。
這邊肖寒去準備材料,蔚藍和秦陸焯被帶著前往審訊室。
路上的時候,蔚藍走在秦陸焯的身邊,瞧著男人緊繃地下顎線,忍不住低聲問:「我是以專家顧問的身份參加這個案子,那你呢。」
男人停下來,望著她,嘴角微扯,「助手。」
蔚藍微愣,直到男人再次啟唇,淡淡道:「專家顧問的助手。」
這也是方局的條件,方局沒見過蔚藍,不信任她正常。所以他要求蔚藍想要參與這個案子,秦陸焯也必須在。
「只有今天嗎?」
秦陸焯掃了她一眼,視線落在她的眼睛上,然後,撇過頭。
眼睛忒亮了。
他思緒被稍稍擾亂,可是蔚藍卻沒有。
她嘴角上揚,突然伸手碰了下他靠近自己這邊的手臂,惹得秦陸焯再次看向她。
這次,她用黑亮的眸子,定定地看著他,聲音特淡:「要不要考慮當久一點兒?」
他沒做聲,於是她得寸進尺了。
「一輩子好不好?」
秦陸焯望向她,其實蔚藍的長相柔和清淡,美得沒有攻擊性。偏偏此時,她眼尾上揚,也是在笑,這次卻透著幾分媚,像是有羽毛輕輕撥弄你的心。
有點兒癢,也有點兒迷。
他們早已經跟走在前面的警察,落了一段距離。
秦陸焯這次乾脆看也不看,直接跟上去了。
蔚藍被落在最後面,反而不緊不慢。
他們進入審訊室之後,通過面前的單面玻璃牆,看見了此刻正坐在裡面的陳錦路,此刻,她臉上透著一股茫然。
肖寒沒一會也來了,在他過來之後,幾人一起重新觀看了審訊陳錦路的視頻。
「姓名。」
「陳錦路。」
前頭都是最基本的一些信息詢問,並不算有用,但也全非沒用。
直到警察問陳錦路,你昨晚在哪兒?
陳錦路掀了掀眼皮,「跟朋友一起玩。」
「什麼朋友,都叫什麼名字?家住哪裡。」
這次陳錦路有點兒不耐煩了,她說:「好多人呢,我怎麼能都記得。」
蔚藍一直都沒說話,只是安靜地的看著錄像。
當警察告訴她,杜如麗死在別墅的時候,蔚藍依舊雙手抱在胸前,沒有開口。
一直等到警察拿出一份物證袋,扔在她面前,陳錦路眼睛陡然睜大,似乎一臉不敢相信,隨後她的唇在顫抖。
漸漸地,她低頭,雙手抱著腦袋。
過了好久,錄像里傳來她淒楚的聲音,「是我,是我殺了她。」
蔚藍緩緩轉頭,看向肖寒,「肖隊,要聽聽我的分析嗎?」
肖寒點頭,自然是要的。
蔚藍讓人將錄像返回到陳錦路聽到杜如麗被殺的地方,又讓人按下慢放,「注意,她的表情的驚訝不超過兩秒,在驚訝之後,眼睛裡便透著一層驚恐,說明這個消息對她來說,十分意外,並且讓她覺得害怕。」
「緊接著她又問了一句,她真的死了?這句話看似是在問警察,倒不如說是她下意識的自問。說明她確實第一次面對這個結果,如果真的是她殺人,她就不會下意識接這句話,因為在之前她肯定知道杜如麗死亡的結果。」
所有人都跟著她的手指,看著屏幕上陳錦路的表情。
緊接著,蔚藍又讓人把錄像倒回到陳錦路認罪那段。
「她看到警察拿出的證物,這裡的驚訝不是作假,但是仔細看她之後的反應,她明顯是思考這個問題,而她承認的時候,低頭,並且雙手捂著耳朵,這是一個躲避心態。既然她都已經承認殺人,為什麼還要躲避?」
「因為她在撒謊。」
肖寒驚詫地望向她,雖然他沒學過系統的心理學,但是他也有多年的辦案經驗。
微表情觀察,一直是審訊中的重要環節。
嫌犯在錄口供期間,所表現的行為,都可能成為案件的突破口。
肖寒忍不住問道:「如果她真的是在隱瞞,那她是幫誰隱瞞?」
「宋沉。」蔚藍抬頭,看著鏡子對面的陳錦路,此時只有她一個人坐在裡面,空蕩蕩。鏡頭下,她的表情迷茫又執拗。
對於突然出現的陌生名字,在這裡的警察都面面相覷。
他們在帶陳錦路回來之後,沒閒著,一直在排查死者和陳錦路的社會關係,顯然這個名字並沒出現在她們兩人任何一方中。
「陳錦路三個月之前,來到我的諮詢室,原因是因為她在學校三樓推下花盆,砸傷同班女同學,學校心理室的老師認為她需要專業諮詢師,然後推薦到我這裡。」
秦陸焯:「花盆不是她推的?」
蔚藍點頭。
肖寒還是不理解,問道:「就算是這樣,也不能證明她是給宋沉認罪吧,這個宋沉應該是她的同學,跟杜如麗不存在關係。」
「這份物證。」蔚藍下巴微抬,此刻這份物證就擺在她的面前。這是陳錦路的身份證,結果警察卻在杜如麗別墅沙發底下找到。
「如果這份物證,她篤定是在另外一個人手中,卻突然出現死者的家中,你說她第一反應會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