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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0:50:12 作者: 角木蛟
若非沈寒平日裡的素養,他怕是要將眼前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姑娘拎走。所以,他臉色難看的駭人,聲音也摻雜著冷意:「膽子倒是大!」
追悔跟出來被抓現行的佟青羨:......
她真的不該湊熱鬧的!
作者有話要說:八蕉糕:來源自百度,鍋巴十兩、山藥二兩、白茯苓二兩、白扁豆二兩、薏仁、蓮肉去皮、心二兩、麥芽二兩、干百合一兩共為細末,洋糖湯和,切片或印成糕蒸用。
快下合離書了,他們也終於要談戀愛了。
第67章 、鼠有鼠道
林雲芝自己是個糊塗的, 抓破腦皮想借別家的勢,全然忘了自家還有尊靠得住的山。左右還是人不在家, 力量微薄,忘了不見得是什麼糗事。
--老四離家時尚且只是癝生,空有個讀書郎的名頭,倒是能讓平頭百姓忌憚一二,對付溫氏這般身份的,總歸還是搭不上邊。她也不知,老四能如此輕易拿下舉人。
俗話說中了舉子, 方能入仕,才有機會夠得上「正途出身」的資格。大晉重文,朝廷科舉有些肖似後世的《儒林外史》,舉人位高,即便是鄉紳豪強,也趕著攀世交、送銀送屋。畢竟一旦能入仕從官, 那便是勾上權貴的天梯,即便爬不高,那也在芸芸民眾之上。
溫氏敢給癝生下絆子, 但絕沒有那麼大勇氣, 光明正大的對付一名舉子。
林雲芝拘著笑,琢磨該怎麼朝老四開這口,事從頭到尾是因自己起的,要著小叔子為寡嫂正名, 多少也得惹出閒言碎語, 思來想去還是決定放一會,等人養養精神再議。
「你這一路上舟車勞頓,廚下正滾著熱湯, 先打著去洗洗,去去身上的困頓。屋裡頭日日都讓人給你收拾著呢,悠著不曉得你何時回來,跟著打掃,不落灰。衣物也疊在柜子里,都是乾淨的,挑了出來便能穿。」
說完,要帶人去。陶家興挪了腳跟,阻去她後續動作,擰著眉,心中為她這般不為自己考慮而惱,更多的是她竟然到這節骨眼上了,還不願同自己坦白,刀削斧裁的眉宇透著挈躁:「酒樓生意如此慘澹,嫂嫂就無甚想同我說的?」
「這......」林雲芝下意識便是去看李氏,見她擠眉弄眼地解釋,約莫的意思是「她也不知道,她什麼都沒多說」。這事尖銳,她哪裡好當著沈寒的面說。
那就是老四自己猜的?林雲芝心中一嘆,不愧是書中男主,管中窺豹的本事卻是讓人服氣。對方既然看出來,林雲芝沒想著隱瞞,取了桌案上的茶盞,給自己兩人沏了茶,做請後,將茶水推去跟前,道:「也不是要瞞你,本想著讓你休息片刻,這事也不是一時半會能處置乾淨的,不急於一時。」
陶家興知她是為自己著想,繃緊的弦稍寬放了半圈,飲了口盞中的熱茶,在氤氳的白氣中正色:「那也該讓我知道始末,方法還得提前備好,後頭才不會手忙腳亂。」
「是這理」林雲芝覺著好笑,難得見他展露關懷,心中自是流竄過暖流,說著將自己半猜半就還原的整件事敘明白,恐他往壞里偏扭,描補道:「許是我思慮過重也尚未可知」
畢竟自己不是有心害人,哪能筆筆精算出對方內心的想法。很多事往往八|九不離,便是真相。她打算借著老四中舉的好事,敲山震虎。溫氏要是心思聰穎,便會懂得適可而:「我們怎麼也得顧全向縣太爺的臉面,各退一步,老四,你覺得如何?」
陶家還沒本事與朱家魚死網破,而且這件事多半只是溫氏的主意,朱縣令與自家徒弟應當還不知情。能讓謠言平息,那便時最好的收場。
陶家興沒應,濃長的睫羽擋住眼底下的神情,林雲芝料不准他的心思,當他是心有不甘,起身寬慰的拍了拍他的肩道:「家興,你別多想,倒不是非要什麼水落石出,往後你混跡朝廷同是這理,很多事誰都能看明白,他們為何不去深究?不是他們不想,而是不便。」
林雲芝之所以不喜歡官宦人家,就是他們這些混朝廷的心臟,後院連著前院,真要是對付溫氏,朱縣令難不成會無動於衷,任他們作為?一日夫妻尚且白日恩呢!:「老樹千載,樹大根深,牽一髮而動全身。人比樹精,這人情干係只會比老樹更加錯綜複雜。要了該有的公道,咱們就適可而止吧。」
如今這一席話,其實算是最好的例子,堂堂正正的給陶家興上了一場課。他這一世不似原著中那般忍辱負重,一切種種早在生死邊緣混跡中看得比誰都透徹。可自己另闢蹊徑,讓他沒有遭受那些罪,或許有溫氏出其不意的構陷,或是為了讓老四將那些看透的事故,再一次看清。
豁然接收翻天覆地的落差,是要時間去沉澱平復的,她不等人回應,轉身正欲離開,身後忽地響起嘶啞低沉的聲音:「嫂嫂真的不在意自己的名聲嗎?」
林雲芝愣不住身子一僵,片刻後又恢復正常,只說了句「信譽名聲,從不由己,我自以銅正衣冠,不愧於己活著便好」。
耳畔的腳步聲漸漸遠去,陶家興腦袋一直沒抬起來,他腦海中不斷迴響那句「無愧於己」,他原以為自家長嫂廚下手藝非凡,可今日一席話,又讓他明白,她並非同旁的村婦一般,胸無點墨,即便是名門貴族的嫡小姐,飽讀詩書也不如她透徹。
到底是陶家拘住她,或許這層架在她身上的囚枷該得取下來。陶家興一聲不吭,直愣愣發呆。隱在門後的兩條影子,閃動下,而後漸漸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