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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0:44:41 作者: 飛雨千汀
    溫梓童立時便想起了上一回,也是這樣在亭檐上二人摔倒。是啊,第二回 了,誰叫他次次總帶她來這種地方呢?

    這話些她雖只敢於心下腹誹,卻不敢宣之於口,只又掙脫一下坐起,而後小心謹慎的跳下亭子。

    她絕情的向前走了兩步,突然又好似想到什麼就停了下來,猶豫了下最終還是轉過頭去,看了看亭子上面的李玄愆。見他正就著先前仰倒的姿勢半臥著,一支臂肘撐著腦袋看她,行止好不浪蕩。

    溫梓童福了福身給他行辭別禮:「謝過四殿下這段時日的照拂,臣女感激不盡。」

    今晚這一別,再見便不知何時了。

    明日起程時李玄愆必然會隨在皇帝身邊,而她的馬車會遠遠的跟在隊尾,五日行程皆與他見不得面。待回了京城,更是將直接分道揚鑣。

    想著後面連個辭別的機會都不一定有,溫梓童便覺得今晚這個辭別尤為重要。

    她心中涌過無數複雜情緒,可亭子上面躺著的那位卻好似全然不能體會,只依舊一副與身份極不相稱的放浪的樣子看著她,言語帶著兩分輕薄:「既然感激不盡,打算拿什麼報答?」

    溫梓童嘴巴張了張,卻是不知道回他什麼好,畢竟她能許的他都有。可他確實幫她找到了娘親,還費心安排她去王府小住的事,這恩情委實不算小。

    李玄愆見她猶猶豫豫欲言又止,又主動開口道:「來世做牛做馬之類的蠢話就不必說了。」

    聽著他說這話,溫梓童不自覺就微微的撅起了嘴巴。上輩子死前她還真曾這樣想過,來世,來世一定要報答他。只不過那時想的並不是做牛做馬,而是做他的妻。

    可這些話她只能在心裡想,卻不能公然對他說。她不免有些窘迫的低下頭去,有些沒底氣的回應道:「臣女還未想好。」

    等了一會兒,不見李玄愆提什麼要求,她便抬起頭看向他,認真承諾道:「殿下放心,臣女絕非不知感恩之人!這回就算是臣女欠殿下的,日後若有任何臣女能為殿下做的,定當竭盡全力,絕不推脫!」

    原本就是逗她一逗,見她如此鄭重的承諾,甚至還舉了三根手指在頭頂發誓,李玄愆不免覺得好笑。

    如今夜幕低垂,宣城的夏日較上京的春天差不多,夜風吹在臉上沁涼如水。看了看溫梓童略單薄的裙衫,李玄愆輕呵一聲,「罷了,回去吧。」

    「是。」溫梓童轉身提步,往外走去。原本好不容易放鬆的心情忽又提起一絲不舍。

    她走出七八步後,身後又傳來李玄愆低沉的一句叮囑:「記得你今晚所說的。」

    這回溫梓童沒再回他什麼,只腳下稍稍一頓,便繼續走出了院子。

    因著翌日一早便要起程趕路,這一晚溫梓童早早便熄了燈燭上了榻,只是輾轉發側卻怎的也睡不著。直至後半夜,她才終於疲憊的沉入了夢鄉。

    這一夜極短,感覺才是剛剛闔眼一會兒,便又被小宮女喚醒。

    「溫姑娘,溫姑娘?」

    溫梓童迷迷糊糊睜眼,見小宮女已打好了水準備伺候她盥洗。縱是疲累的渾身酸痛,她也不敢耽擱,急忙起床配合。

    原本以為這些不適感會在用熱水擦過臉後轉好一些,可不知為何她洗漱完皆坐在梳妝檯前,看著銅鏡里的自己,眼前模糊依舊,整個人也渾渾噩噩的,頭很重,還隱隱的疼。

    她使勁按了兩下頭穴,小宮女便停了梳攏頭髮的動作,關切道:「姑娘可是身子不適?」

    溫梓童知道時間緊急,不想再折騰時辰,便搖搖頭將手落下,裝作一副無大礙的樣子。

    待梳妝完畢,宮人拎著她的隨身行禮一併送去馬車。

    隨著聖上出行,自然規矩嚴苛,一應隨行人員各自的馬車皆是依身份定製式,不能疏忽。溫梓童雖憑著賢妃的關係也能隨行,但畢竟只是個小小的鄉君,所乘坐的馬車也是最精簡的樣式。只容她坐在裡面,連路上乏了想歪歪身子躺躺都不成。

    就這樣行了半日的路,溫梓童覺得頭痛的好似更厲害了。偏偏還因著昨晚睡眠少,困的連打哈欠,腦袋才往車壁上靠一下,一個輕微的顛簸就將她頭撞一下,於是立馬又重新坐直身板。

    這日夜裡溫梓童早早睡下,本以為好好補一覺第二日能恢復一些,誰知第二日起床時竟咳嗽了兩聲。

    小宮女再一摸她的額頭,不由得驚呼:「姑娘,您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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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7章 水患[V]

    原本就因身子乏力而撐起不起身的溫梓童,這下自己也抬手試了試額頭,心下隨之一緊,她果真是病了!

    可是這正是回京的路上,行程怎可能因她一個小小鄉君而耽擱?便是病著那也得如期上馬車,照常趕路。

    想到這,病懨懨的她倒是不忘先提醒了小宮女一句:「你離我遠著些,若是你再被過了病氣,這一路上只怕是沒人能照顧咱們了。」

    說完她又鎮定的指了指水盆架:「將那帕子打濕了遞給我,我自己來。」

    「姑娘,您這是說的什麼話呀?」那小宮女有些著急起來。連忙轉身去投那帕子,如往常一樣伺候著溫梓童盥洗。

    入宮這麼久以來,人人只當她是個奴婢,仿佛一但成為了奴婢便再也沒有人的血肉一般。起初李嬤嬤派她來伺候溫梓童,她還有些不情願,想著自己好歹是皇宮裡的奴才,便是當牛做馬那也都是對宮裡的貴人,讓她來伺候一個小小的鄉君她是有些看不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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