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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0:44:41 作者: 飛雨千汀
打定這個心思,姚婉娘再分別看一眼四皇子和自己女兒,忍不住晃晃頭暗嘆:一個瓌姿艷逸,一個皎如玉樹,這當真是一對兒天定的璧人!
其實就在定北王妃暗中觀察李玄愆的時候,李玄愆也已有察覺。只是他面上不顯,繼續和定北王認真投入的聊著並幽兩州的局勢,渾不在意定北王妃的目光。
透過那目光他便明白王妃已看出他對她女兒的心意,王妃此時是以長輩看未來賢婿的心思看他的。都說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如意,果不其然,李玄愆餘光隱隱瞥見定北王妃的嘴角都快扯到耳朵跟兒去了!
這頓飯用完,定北王妃又殷勤的張羅著下人奉茶,嘴上雖只是待客之言,心裡想的卻是將四皇子多留一會兒。因為只要自家王爺能纏著四皇子多品會茗,聊會國政,她便能再與多年不見的女兒說幾句體己話。
只是李玄愆見王妃忙和,便勸阻道:「王妃不必忙了,稍候我還得去見父皇有要事商議,茶就不必了。」
王妃一愣,眼中瞬時閃過一絲失落,不過也明白不能再勸,便點點頭:「聖上召見,自不敢讓四皇子耽擱。」
隨後又轉頭看看女兒,眉頭不自覺的又皺了起來,一臉的不舍。
溫梓童也不舍,不過為防娘親傷懷哭泣,她強扯著唇邊咧出來甜美的微笑,主動挽起娘親的胳膊勸哄道:「娘親不必擔憂,再尋了機會童兒還是會來看您的。」
她不說這話還好,一提「還會來」便立馬忍不住掉淚,匆匆別過頭去拿帕子擦拭。腦中卻想起三年前女兒走時,當時為了哄女兒安心上路,她也是說的這話,說過不多久祖母還會送她來的。然而這一等便是三年。
見母親掉淚,溫梓童心頭也湧上一股酸意,隨即這感覺染至眼眶,眼看著也要哭出來的樣子。
便在此時,李玄愆突然說了一句:「我是需得立即折返山莊,不過溫姑娘倒是可以留下來小住兩日。」
這話一出,定北王與王妃加上溫梓童,三人俱是一怔!之後溫梓童不敢置信的小聲又問:「殿下此話當真?」
李玄愆與她四目相對,勾唇淺笑,反問她:「我此前可有騙過你?」
「自是沒有……臣女只是太過激動。」溫梓童被他誠摯目光逼視的低下頭去,強忍著那股熱流燒灼至臉頰,生怕母親又看出什麼。
李玄愆又轉身對著定北王微微欠身,拿出晚輩姿態來問道:「不知溫姑娘住在王府里,可會叨擾王爺?」
定北王哪敢托大,立馬也陪著頷了頷首:「哪裡,求之不得,求之不得!殿下苦心安排,本王在此代拙荊一併謝過。」
王妃也隨著王爺對四皇子頷了頷首,跟上一句:「多謝四皇子體諒,能為童兒在那邊周全。」
「好說。」李玄愆笑笑,最後目光落在溫梓童身上,突然就止了笑意,眼中流露出一絲不舍。
雖則他也明知這僅是短暫的分離,至多兩日他就會來接溫梓童回去。可自打這次來宣城後他們每晚都會碰一次頭,已令他習慣了這種固定的照面。如今想到兩日不能見她,不免有些難適應。
正如古語所道: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李玄愆離開後,溫梓童便隨母親回了房,同時王妃也告知王爺今夜他可以睡書房了。
*
避暑山莊內,賢妃已被軟禁了兩日。
她這會兒正坐在地上,後背靠著粉牆,形容疲憊,嘴唇乾涸……她已兩日兩夜沒闔眼了,也沒有吃一粒米飲一滴水。
打從皇上動怒的那個早晨起,賢妃便被鎖在院子裡,在皇上聽聞了六皇子曾來探視,並隔門敘過話後,更是命人將賢妃關入寢室,連院子都不能去了。
就這樣暗無天日的囚於一間屋內,門窗緊閉,簾幔遮掩……她仿佛已能看到自己回上京後的每個日夜。
不不不……賢妃突然反應過來,或許她沒有那個命一輩子被囚於冷宮。
畢竟身為後宮嬪妃給皇上下毒,這是何其大的罪名?皇上還能饒她不死嗎?若是皇上再多些疑心,疑她如此膽大包天是受家族指使,到時只怕整個家族都要為她陪葬!
桓兒呢?桓兒失去整個家族的支持,到時又如何是四皇子的對手?只怕四皇子隨便安個什麼罪名給他,都能將他迫害了。
賢妃心下一凜,意識到她不能認輸,絕不能現在就認輸。
賢妃突然身子向前趴下,四肢著地快速爬了幾步,爬到窗戶跟前,她略顯吃力的扶著一邊的案幾站起。她一把扯開窗幔,瞬時一道強光刺入黑暗的屋子裡,將她眼睛刺得生疼!
她向旁一躲,等漸漸適應了光明,才又忍著不適將臉湊到軒窗上向外看去。
這裡看出去能看到半個庭院,可是院子裡除了幾個帶刀的禁衛不時巡邏下,並沒有其它人的身影。賢妃明白她身邊的宮人們定是也被鎖在某間屋子裡了。
她失望的將厚厚的簾幔放下,整間屋子瞬時重回陰暗。
第55章 設計[V]
就這樣在窗跟下,姜賢妃從薄光微透一直坐至日薄西隅,連那一絲光亮都透不進來了。
這時突然門外有響動聲,她原本空洞渙散的眼神立時閃過一道光,如枯燈復燃。她立馬撩開窗幔向外看,可窗子這個角度看過去,並看不到門。
沒有猶豫片刻,姜賢妃立馬爬起踉蹌著腳步快速移至門前,雙手撲救命稻草一樣撲在門扇上,小聲又急切的問道:「誰,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