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頁

2023-09-26 20:44:41 作者: 飛雨千汀
    連平進宮之前已請過旨,也提了平陽侯父女同來,是以到達便殿外請內侍通報後,很順利便得了召見。只是入殿後有些出乎意料,除了聖上外,四殿下也在。

    溫梓童此前也沒料到會在這撞見李玄愆,平和的心驟然繃緊。行過禮後雙腳便扎在原地,身子不敢動,頭也不敢抬,只聽到心如鼓點一樣砰砰跳動,一下比一下急。

    自她進來後,李玄愆的目光便盯著她看了許久。並非他在父皇面前不知收斂,而是那一刻確實情難自抑。何況他這兩日還一直掛心著她的身體。

    直到發現溫梓童侷促的一動也不敢動,他才迅速移開視線,不太甘願的落在連平身上。

    此時連平正向聖上稟述瞻月宮那日的原委,剛說完一段頓了下,李玄愆便適時插言問道:「既是令千金所為,為何不見令千金今日入宮述過?」

    連平立馬又將女兒突染怪疾的事解釋了一遍。只是他說完,卻換來李玄愆不置信的一笑,「令千金病得還真是時候。」

    溫梓童雖站在一旁不語,但聽了這話也隱隱為連今瑤叫屈。她這回還真是病了。

    待連尚書將整件事情複述完畢,皇上便問溫正德,溫正德自是滿口諒解之辭,只求皇上開恩,勿再深究。

    沉了沉,皇上又問溫梓童:「你既是苦主,朕便要聽聽你的意思。你可也原諒了連家姑娘?」

    溫梓童這會兒已將心緒調整好,跪在御前答話時便將李玄愆在場的事暫時忽略,微頷首,唇邊掛著笑意,軟軟的道:「謝皇上願為臣女做主,臣女剛剛聽完尚書大人的陳詞,突然有幾個問題想問。卻又怕攪擾了聖聽,不敢問……」

    「哦?那你倒是說說看。」許是覺得這孩子剛被人坑害過有些可憐,聖上看她時也是一臉慈祥。

    溫梓童上輩子做過聖上兒媳,略微了解他的脾性,於是面對起來也算放鬆。娓娓將心裡疑題逐一問出:「有一女子,身著縞紗,有人將墨汁打翻濺在她的衣裙上,卻道若她著的是玄紗,不就看不見墨跡了?」

    「還有一男子,溜索過河,未達終點便被後人割斷繩索落水,幾欲喪命。事後割繩索之人非但不覺自己害人命,反詰:若你溜得快一些,我即便割了繩索你也墜不了河。」

    引完兩個典故,她才將真正要說的話正式道出:「適才尚書大人言,連姑娘用山丹花粉引臣女犯疾不對,可大人又說山丹本身無毒,若非是臣女自身有疾,山丹便不能傷我。故而連尚書覺得自己女兒任性有餘,卻算不得毒害他人。臣女卻覺得,明知人有疾,刻意以忌諱之物誘人發病,無異於蓄意戕害,理當以投毒論罪。」

    聖上聽完這席話先是微微一怔,既而不自禁的撇了下嘴,暗嘆這丫頭看似柔弱,卻是據理力爭,嘴巴凌厲得很!

    李玄愆站在皇帝身側,唇角隱隱藏笑。溫太后果然還是那個溫太后,即便如今跪在下面的不過是個堪堪及笄的小姑娘。

    可較在場各位而言,連尚書的面色就極難看了!方才溫梓童每說一句,他的臉便白上一分,待她將話全部說完,他的臉已是如刷了一層粉般,慘白一片。

    他暗暗轉頭剜了一眼溫正德,氣得磨了磨後槽牙。溫正德表面上假惺惺的妥協隨他入宮,卻是暗中與女兒唱起了雙簧!在御前狠狠的參了他一本!

    ‎

    作者有話說:

    歡迎點進『作者專欄』收藏下勤奮小作者噢,給各位小天使鞠躬。

    完結文《穿成反派白月光》了解一下噢~

    看書時,蘇鸞羨慕慘了那個讓大反派痴念一生的白月光。誰料某日,她竟穿成了那個白月光!

    高興沒兩天,當親耳聽到號啕慘叫,親身聞到刺鼻血腥,親眼看到殺人如麻後……她慫了。

    人權至上,人命大過天,再帥!再有錢!再有權!也不能視人命如草芥!

    只是這時才掰正三觀的蘇鸞,發現有點遲了……

    第29章 計較[V]

    可偏偏連尚書縱是此刻七竅生煙,也不敢在御前發作,只得咬著牙齒將那恨意憋回去。

    溫正德誠惶誠恐的立在原地,委屈又無奈。他也是沒料到自己閨女竟變得主意這麼大,絲毫不將來前他交待的話放在心上。累得他如今進退維谷,里外不是人。

    他雖迴避著連尚書投來的目光,可先前餘光已然瞥見那眼刀子的凌厲,這會兒額頭上正大顆大顆的冒著冷汗。

    權衡須臾,他終是躬身頷首向前挪了半步,哆哆嗦嗦的跪地請罪:「求皇上恕罪!是臣教女無方,才使得小女膽敢在御前大張其詞,口出狂言。臣無地自容!」

    「哦?」皇上這下難免有些迷糊,溫家的父女竟是互相拆台來了?於是奇道:「那溫侯對此事是何看法?」

    就見溫正德眼神遊移了下,心中似有片刻的不情願,可開口時還是順了連平的意:「小女與連尚書之女雖有齟齬,卻遠不至論罪。如今小女身子大好,且連尚書也已親自攜重禮登門撫恤,臣深知其歉疚之心,故並不打算再行追究。還求皇上寬宥小女先前的御前無狀,也一併寬宥連家姑娘的一時頑劣……」

    聽著這些對自家苛責,對外人寬宥的陳詞從自己父親口中說出,溫梓童眼中精芒漸漸黯淡下去。

    她對這個爹沒多少指望,可人之常情,每次挨了刀子難免還是會痛一下。反正她想說的剛剛便已說明,心意和道理都悉數擺了出來,她倒要看看皇上是聽她這個苦主之言,還是聽她父親的那套假慷慨陳詞。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