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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0:44:41 作者: 飛雨千汀
溫梓童佯作輕咳,順勢別開臉去。剛剛她已是細心觀察過了五姑娘,五姑娘心情似乎大好,對三姑娘也未再受今日離間之計的影響。
「四姐姐怎的又咳了,可是受不了這裡的花粉?」說著,五姑娘鮮見友好的拿團扇扇了幾下風,似要將空中懸浮著的花粉末子驅散。
「無妨,與這無關,興許是先前用的晚飯有些辣到了喉嚨。」溫梓童隨意編了個藉口敷衍,欲將這話題略過去。
可誰知五姑娘卻好似被菩薩附了身,有著用不完的善意,竟越加親昵的挽住溫梓童的胳膊,道:「四姐姐莫擔心,我房裡還有些貝母,待晚上回去我就讓小廚房燉了雪梨給你送去,保准明日一早醒來,你的喉嚨就無任何不適了。」
對於五堂妹這突如其來的示好,溫梓童隱隱感覺到不安,雙眼不自覺的就瞟向不遠處的連今瑤。而連今瑤此時也恰恰正往她處看著,嘴角還似噙著陰惻惻的笑意,只是在對上溫梓童的一瞬有了收斂。
溫梓童更加覺得這二人蹊蹺。可具體她們葫蘆里賣得是什麼藥,她又不得而知。
眼下五姑娘破天荒的黏著她,她也不好伸手就將人推開,所幸正在此時,有宮人朗聲宣道:「賢妃娘娘到!」
「四皇子到!」
「六皇子到!」
……
溫梓童名正言順的推開五姑娘,隨著眾人一併跪下去行禮。再起身時,悄然輕挪腳步,儘量離五姑娘站得遠一點。
幾位皇子在望月亭中站定,賢妃問過大家午休得可好後,又說了幾句場面話,隨後便由宮人開始給諸位皇子與貴女們送平安燈。
燈為素紙所制,與往年的燈不同,其上並無花繪閒雜。宮人們伺候了筆墨,讓在場的千金貴女們自由發揮,或賦詩或繪畫,為素燈添些風采。
大家自然明白,這也是賢妃對她們的一種考核,於是誰都不敢怠慢,一個個搜腸刮肚的琢磨既合時宜,又能引起皇子們關注的詩詞亦或繪畫。
一時間眾貴女們皆提筆凝思,遲遲不敢落筆。倒是溫梓童與眾有異,借著大家注意力另投的時機,她悄悄看向望月亭中的四皇子。
李玄愆正微彎著身子伏於案上,一手後負,一手持筆在平安燈上作畫。雖說賢妃設立此環節,僅是為了考驗那些女子們的睿思與書法,可他卻忽地心血來潮,也想在自己的燈上寫點什麼。
身後的六皇子見他伏案良久,不免好奇的湊上前來探究,「四哥在寫些什麼?」
李玄愆聞聲直起脊背,將手中平安燈輕輕一轉,那才題了半首的詩作便轉去了背面,李桓一個字兒也沒看著。
李桓面露尬色。望月亭攏共就這麼大點兒,幾位皇兄弟皆在,當著眾人面兒四哥給了他個沒臉,不免令他面子有些掛不住。
於是只得以調侃的語氣自找台階:「哦~四哥定是寫了什麼不方便與兄弟們看的!」
李玄愆眼中耳中根本無他,只在意著自己剛剛直起身子時,眼睛好似瞟見溫梓童在偷偷看他!可待他認真的去驗證時,卻只見她低垂著頭,一心在手中素燈上描繪,並未看他。
是他想多了?
李玄愆微眯著狹長的雙眸,透過愈漸黯淡的傍晚天色,久久凝望著那個方向。
而一旁的李桓,對於李玄愆這種絲毫不加掩飾的炙熱追逐,不禁有些皺眉。他自己也有思慕的姑娘,卻從不敢當眾將情感表達的這般明顯,四哥處事素來踔絕,怎的在這□□上倒好似沒什麼城府?
其實李桓的疑惑不解,李玄愆早早便看在眼裡,然他卻覺得如此甚好。
上輩子便是他將這份情誼藏的太深,以至於父皇看不出來,賢妃看不出來,李桓也看不出來。他滿心等待最恰當的時機表明心跡,可父皇卻先一步將溫梓童指給了李桓。
沒有半點實權在握的溫家,在素來精明善籌劃的賢妃眼裡本不該是個好選擇,可當時因著一些特別的原因,賢妃竟也一力促成了這門親事。
就這樣,待他回京再見到溫梓童時,她已是他的皇弟媳。如此便莫可奈何。
本以為不過是琴心初動,隨著時日總能慢慢消散或移志,可誰知眼看著溫梓童從皇子妃成為太子妃,又成為皇后,最後成為皇太后。他心中的情卻始終消散不了,也移易不了。
反而隨著歲月流逝,那份抑於心底的深情如同烈酒一般,越發的醇馥幽郁,使人醉於其中不能自拔……
薄暮漸升,院內的宮燈一盞接一盞被女婢們掌起,李玄愆看向溫梓童的雙眸用力眯了下。不知是被華燈所刺,還是心中篤意外顯。
之後他驀然收回視線,移至身旁李桓身上。
被那凌厲的目光一刺,李桓才醒過腔來,立馬收斂了僵直目光,沖李玄愆笑笑,打趣道:「四哥可是看到什麼好東西了,怎的一直盯著前方不放?」
先前也不知怎的,他竟凝著李玄愆走了神兒,被李玄愆轉頭逮了個正著。
李玄愆玩味的笑笑,「只是剛巧望見了個絕色美人,免不得多顧幾眼。」
「美……人?」對於李玄愆這種明目張胆的說辭,李桓一時有些接不住。頓了頓,又有些好奇是什麼絕色能亂了李玄愆的心性,便順著李玄愆先前的角度望去,只見琪花瑤草一片,奇道:「四哥指的是哪府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