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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0:44:41 作者: 飛雨千汀
    可隨著二胡與古箏的加入,曲聲越趨複雜,舞步也開始轉難,許多動作甚至溫梓童來不及細思劍與扇子的區別,便下意識的將動作先做了出去。

    就在一個經典的抖扇動作中,她手持寶劍沖向前,好一番瀟灑耍弄!泛著冷光的劍鋒,在她手中快速挽出劍花,直嚇得連今瑤顧不得跳舞,頻頻後退!

    險些因躲閃不及,被寶劍所傷。最終是屁股撞在一張食案上蹲倒在地,才算徹底從危機中解脫出來。

    可是再看溫梓童,卻陶醉的半闔著雙眼,對先前發生渾然不知,依舊舞得忘我,只管沉浸在旋律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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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章 撐腰

    「溫梓童……你!」連今瑤雙手撐在食案上,眼射怒火。氣得一時連話都說不全,頓了頓才又接下去道:「你這是要當著賢妃娘娘,還有諸位皇子的面,行兇戕害於我?」

    鼓樂聲停,溫梓童也停下了步子。也不知是裝的,還是她當真不知,只一臉茫然的跟著連今瑤重複了遍:「我……行兇?戕害?於你?」

    連今瑤憤然伸手指著她手中所提寶劍:「剛剛你手中的劍,就劃著名我的面前掠過!若不是我躲閃及時。只怕已被你傷中了要害!還說你不是借著獻舞蓄意行兇?

    溫梓童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寶劍,哭笑不得,還不待他解釋,珠簾後便有個低抑的聲音代她將話說了出來:「溫姑娘手裡拿的不過是描了銀的竹劍,如何能行兇?」

    連今瑤從未習過劍舞,自然不知一般舞者是提不動真刀真槍的。即便提得動,腕子上的力量也舞不出那些花兒來。故而她此刻看著溫梓童手中的竹劍,便有些啞然。

    支支吾吾了許久,依舊不甘的道:「可即便是竹劍,若用足了力氣,也是可以取人性命的。「

    接著便聽到簾幕後的李玄愆輕嗤一聲,笑道:」連姑娘說的也對。」

    連今瑤正帶喜,就聽四皇子將話鋒一轉:「只不過照你這樣說,那世間萬物皆可成為兇器。就連你腰間系的那條粉色綢帶,也可作縊殺之用。」

    李玄愆這話甫一落地,立時引起堂內一小片隱忍卻難抑的笑聲!女子腰間衿帶是何其敏感之物,如今竟被四皇子當眾調侃,委實是不將連今瑤,乃至連平的面子當回事了。

    連今瑤又氣又羞的環顧四周,在座的諸位千金貴女立時拿帕子或團扇遮住半張臉,強掩了笑意,不願在明面上招惹他。

    見無人起鬨了,連今瑤才緩緩又將目光移至李玄愆身上。隔著珠簾,可見他此刻就站在玉台之上,毫無避忌的睥睨著她,仿佛不可一世的王者。

    在他眼中,她渺小的仿佛只是螻蟻雜草。

    其實剛剛在小桃園時,連今瑤便覺得這位四皇子待溫梓童有些不一般,好似早便相識,有意護短。可當她問六皇子時,六皇子卻道他四哥與溫姑娘應是不相識的。

    可是看眼下情形,四皇子回護溫梓童的舉止,已是再明顯不過。六皇子與她私下近乎定了終身,卻也沒像四皇子這般明目張胆。

    這二人怎麼可能毫無瓜葛?

    就在連今瑤心下思忖這些時,李玄愆唇畔掛著淡淡笑意,卻是星目含威。那銳利的目光穿過珠簾,依舊犀利,直震懾得連今瑤亂了思緒,匆匆低頭避開。

    隨後連今瑤又看向李桓,隱含求助之意。

    她知道此時賢妃在場,李桓定不會護她太過。可如今整個堂內,除了要害他的,就是要看他笑話的,除了李桓她誰也倚仗不上。

    然而李桓與她對視良久,卻始終沒有站出來為她說句話,只緩緩的沖她搖頭。

    連今瑤不知他的搖頭是讓她不要再和溫梓童纏鬥下去,還是不要她開罪四皇子,又或者僅僅是表達自己的愛莫能助?

    連今瑤心中免不得失落,只是同時也深刻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於是立馬跪在地上,恭謹的朝著玉台拜服,悔道:「是臣女剛剛受了驚嚇,才一時心下慌亂,口無遮攔。臣女頂撞了四皇子,罪該萬死!還求四皇子寬宏大量莫與臣女計較。「

    李玄愆沒急著讓她免禮,轉身緩步回到椅中。又端起身邊方案上的一杯茶來,輕輕抿了一小口。這才緩緩開口道:「連姑娘逾禮頂撞尚且在其次,但當眾污衊別家姑娘的清白,開口便道行兇戕害,這罪名扣的可不小。」

    他將茶杯放回案上時,也不知是手滑,還是確實用了力,那杯子在案面上重重撞擊了一下,茶杯在瓷碟里跳了跳。這動靜直嚇得連今瑤的心,也跟著重重跳了數下。

    連今瑤心裡明白,李玄愆這是鐵了心要英雄救美,護定了女生。她只向他賠罪還不夠,還要逼著她去向溫梓童賠罪。

    她委實是咽不下這一口氣!只是再看向李桓時,李桓坐在椅中,這回卻是連對視都不敢了,只微低著頭似在嘆息。

    連今瑤心也是涼了個透徹,跪在地上身子不轉,只頭微微向右轉去,伏低做小的道:「是今瑤剛剛莽撞,冤枉了溫四姑娘,還請溫四姑娘大人不計小人過,寬宥今瑤。「

    溫梓童卻壓根沒在看她。

    打從先前李玄愆開口,她的目光便一直盯在李玄愆身上。雖說上輩子她看清了李玄愆的心,但那也是她將死之際,此前李玄愆卻從未有過明顯表露。更莫說像今日這樣為她出頭。

    剛剛在小桃園時李玄愆幫她,她只當是李玄愆持著主人身份,不想見賓客在為他母親生前所建的園子裡胡鬧。可現下他光明正大的站出來維護她,顯然不似她先前想的那麼單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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