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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18:20:41 作者: 白桃在上
    花雪滿也不想哭的,可是聽著他用這麼溫柔的語氣哄她吃糖,她根本控制不住。

    為什麼天道如此不公,這麼好的夜行昭為什麼會經受這麼痛苦的折磨!

    是她的錯,她應該早點去移山宗見他,這樣他就不會經歷過前世的苦痛又再一次經歷這一世的斷臂盲眼之痛。

    花雪滿越哭越自責,哭聲更加撕心裂肺。

    夜行昭有點懵,也很無奈,不知道自己的話有什麼問題,怎麼又惹得這位陌生的姑娘哭得更慘了。他身上沒有帕子,貿然在姑娘身上有清潔術也很無禮,只好在指尖開出一朵棉花,遞到花雪滿面前。

    「擦擦眼淚吧。」

    花雪滿傻傻接過棉花,毛絨絨的觸感貼在眼角,很軟。

    夜行昭鬆了一口氣,把油紙重新折好,和瓷瓶一起塞回花雪滿手裡。

    做完這些,他轉身要走。

    花雪滿慌了,抽泣著說話都斷斷續續,「你……你別走……我……我不哭了……對不起……我……」

    夜行昭回頭看了她一眼,「我不是要走,只是有一群心魔獸在靠近這裡,我得去解決它們,你哭完好好休息休息,我很快回來和你匯合。」

    他說完,手上捏訣,腰間長劍飛到半空,他直接踩著劍飛遠,消失在山石後看不見了。

    花雪滿努力控制著自己,終於能止住淚水了,她吸了吸鼻子,用清潔術將自己的狼狽消去,打開油紙捏了一塊□□糖放進嘴裡。

    淡淡的甜味散開,她差點又要哭了。只是想到夜行昭剛才離去的背影,她盡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那群正在靠近的心魔獸應該是被她的哭聲引來的,又是她的錯。

    花雪滿更自責了,她把□□糖小心翼翼包好,鄭重放進儲物項鍊里。下一秒,足尖輕點,召喚出花醉寒州朝夜行昭離開的方向飛去。

    ·

    此時是白天,夜行昭失去的眼睛和手臂還不能被月光治癒,他只能用殘存的右手捏訣戰鬥,但是他臉上沒有絲毫驚慌,一派鎮定自若。

    重來一世,雖然活過來的時機不對,他已經進入移山宗交了命燈,但是他刻苦修煉勤奮不怠煉化出的三根劍骨還在。劍骨還在,他的戰力就還在。

    夜行昭捏訣,催動劍意,本命法器微光劍隨著他心念移動,快速又凌冽的用劍招收割著心魔獸的性命,冰寒徹骨的嗜血劍光將心魔獸逼得越來越遠,有幾隻聰明的心魔獸逃跑了,但是跑不過幾步,就會被追擊而去的劍光絞殺成碎肢殘骸。

    心魔獸死後,心臟里的黑氣開始逃竄,試圖飛到空中與魔霧匯合。

    夜行昭去摸儲物袋裡的天雷符,直接摸了個空,正打算用自己的血畫淨魔符,身後響起少女清亮明淨的嗓音:

    「驅雷役電,治祟降魔,禳蝗盪癧!」

    天雷如雨落下,所過之處,魔氣無一倖存,因為這些魔氣濃郁陰邪,遇上天雷直接炸成火花,像是一場慶祝他重生的焰火。

    夜行昭回頭,對上少女的笑臉,她的眼眶還有點紅,看起來有幾分楚楚可憐,他愣了愣,轉身朝她拱手,「多謝姑娘相助。」

    花雪滿飛落在地面,朝前走了兩步,雙手捧著六轉再造丹遞給夜行昭,「這些心魔獸都是我的哭聲引來的,實在是抱歉,這瓶六轉再造丹是我的賠禮,還請你收下。」

    夜行昭搖了搖頭,直接拒絕,「我滅心魔獸只是舉手之勞,不必給賠禮。」

    花雪滿很執著,她不想夜行昭再經受失去一臂一眼的痛苦,看一次她心裡就難過一次。

    夜行昭也是執著的人,說不要就不要,哪怕花雪滿把瓷瓶都舉到面前了,也能一臉冷漠往後退。

    花雪滿抿了抿嘴,仰著頭不讓對方看到她再次濕潤的眼睛,她嘴上說道:「得罪了。」

    下一秒,小鳳凰從摺扇里飛出來,直接啄在夜行昭額頭,夜行昭猝不及防被襲擊,渾身仿佛被電過一樣,瞬間失去反抗力,他眼中閃過厲色,被宗門那些惡徒囚禁在天牢底部不得動彈的痛苦記憶再次浮現。

    他眼中怒海翻騰,卻只能任由自己往後倒去,他以為他會倒在冰冷的地面,沒想到卻跌入一個泛著淡淡甜香的溫暖懷抱。

    比他還低一個腦袋的少女,竟然用她纖細弱小的胳膊將他穩穩接住,並小心翼翼地扶著他倒在不知道哪裡拿出來的軟塌上。

    夜行昭很震驚,更讓他震驚的是,下一瞬,他的下頜被少女柔軟又溫熱的手輕輕捏住抬高,巧勁一按,迫使無力掙扎的他張開了嘴。

    他鼻間嗅到屬於高階丹藥的濃郁丹香,緊接著,瓷瓶溫潤的觸感搭在唇邊,幾顆丹藥滾入他口中,入口即化,藥力像暖流一樣瞬間流遍四肢百骸,堵塞的經脈被沖開,受損的筋骨得到修復,被斬斷的左臂癢麻癢麻地重新長出來,刺痛的眼部被溫暖的靈力包裹漸漸恢復光明。

    服下的六品再造丹足夠多,肢體再生的疼痛都被化解成癢麻之意,那種酥酥痒痒的感覺像是有螞蟻在身上爬過一樣,不疼但是有些難捱,身體也跟著有些發紅髮熱。

    夜行昭閉著眼睛,緊抿著唇,因為丹藥發作的原因身上實在難受,這具身體才剛重生不久,還沒有前世那樣具有韌性,他有些受不住,唇邊一處幾聲低吟和喘息。

    花雪滿一直在觀察他,他身上的傷疤痕在脫落,空空的左臂袖管被填滿,白色繃帶纏繞的塌陷地方微微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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