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頁

    莫奶奶年紀大了，不了解莫有容口中的劇組工作人員是什麼意思，莫有容解釋了一番，莫奶奶恍然大悟，神情難掩憂色：「天天和那些個拍戲的一塊跑來跑去，那多累啊。」

    莫有容擦擦鬢角並不存在的汗，累……演員很累，這倒沒錯。

    莫奶奶又拍了拍她的手，「年紀比你大，又是個會疼人的，只不過他工作應該不太輕鬆，容容你呀，要多體諒人家，可不能天天使小性子，要學會寬容大度，包容這個男人……」莫奶奶話匣子打開了，莫爺爺在旁邊想插嘴都插不進去，莫有容聽得一愣一愣的，末了，莫奶奶說：「這才是賢妻，容容，你要努力做到。」

    賢妻……賢妻……

    這兩個字仿佛被灌注了特效，在莫有容腦海里以咆哮帝的說話方式來回放大著，莫有容面龐頓時染成一片赤紅色，想哭。

    奶奶你這說啥呢！這麼早提妻子什麼的，實在是太……害羞了。

    莫媽的聲音從廚房裡傳來，她高聲吆喝著：「容容，來幫媽媽包餃子。」莫有容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語速極快，對莫奶奶說：「奶奶，我先包餃子去，你說的我都知道了，我會聽話的。你先和爺爺一起看會電視，包好餃子我們就吃飯，不要著急。」

    說完，莫有容溜得像兔子一樣快，人影一閃，跑到廚房去了。

    莫奶奶坐在沙發上，小聲嘀咕：「這孩子，我還沒說完呢。」

    莫爺爺抓住機會，瞅著老伴：「你還說呢，容容才多大，你和她說這些有的沒的，孩子不害羞才怪呢，臉紅的和猴屁股似的，你以為容容和你一樣臉皮厚啊，知不知羞？」

    莫奶奶氣急，從塑膠袋裡抓出幾塊糖扔到莫爺爺身上：「吃糖堵住你的嘴，可別說話氣我了！」

    此時是晚上六點多，外面放煙花的聲音一陣蓋過一陣，紅紅綠綠的光炸裂在天上，一閃一閃煞是好看。雖說很吵，社區里也提醒過眾人國家頒布過的煙花限制令，可每年不放煙花總覺得少了些什麼，連年味都沒有以往足了。因此，總是有幾戶人家偷偷摸摸跑去煙花售賣點，買兩掛鞭炮或是幾桶煙花，除夕這天晚上放來熱鬧熱鬧，炸走一年的不如意，迎來新一年的好運氣。

    莫媽和好餃子餡，餃子皮擀了一半，莫爸端著鍋柄，忙著在天然氣灶上炒菜。莫有容進屋，莫媽抬頭看她一眼，努努嘴：「我擀出來的皮你先包著，等我弄好剩下這些餃子皮，和你一塊包。」

    莫有容湊到水龍頭那裡洗手，聞言答應道：「好的媽媽。」

    裝餃子餡的盆里有現成的勺子，莫有容從面板上拿起餃子皮，一個一個包起來。

    「容容啊，剛才和奶奶聊什麼呢？」閒來無事，莫媽開始和女兒嘮起家常，莫有容手一抖，勺子裡舀好的餃子餡掉了一半回盆里，她趕忙重新從裡面重新挖好餡，包餃子的動作雖不嫻熟，但也有模有樣。莫有容想了半天，面色微窘，遲疑著說：「奶奶問我，有沒有喜歡的人。」至於後面那一套賢妻的言論，莫有容可不好意思說，就當做不存在好了。

    莫媽笑了一聲，沒再說什麼。

    兩個人包餃子的效率比一個人包不知道高出來多少，尤其是莫媽擀完餃子皮，動手包的時候，一邊嫌棄莫有容包的餃子丑，一邊動手給她做著示範讓她繼續學著包。看到莫有容包的沒多大長進，莫媽笑罵一句她笨，莫有容眨眨眼睛，覺得她很委屈。

    媽媽你嫌棄我就不要讓我包了，我去幫我爹炒菜好了。

    可惜莫媽聽不到莫有容內心的吶喊，也裝作看不懂她幽怨的小眼神。兩個人一塊包到調好的餡用光，正好莫爸那邊菜也炒完了，倒出地方給莫媽煮餃子用。

    莫有容又洗了遍手，從廚房門探頭出去，發現莫爸已經從儲藏室搬出桌子，擦好桌面，她這才往屋裡端菜。一共六個菜，莫爸搭了把手，莫有容來回端了兩次，又從碗櫃裡數好筷子放到菜盤邊上。緊接著，她搬了兩個有軟靠背的椅子，又搬了三個普通的凳子。一切做完後，莫有容揚起一個笑，像歡快的小鳥一樣，撲到莫爺爺莫奶奶身邊：「爺爺奶奶，吃飯啦。」

    兩位老人連忙應答到「好」，這時餃子也煮好了，一共端上桌五盤。莫爺爺莫奶奶吃不了一整盤，往莫爸盤子裡夾去幾個，莫有容依樣照做，莫爸皺成一張苦瓜臉：「我吃不了這麼多。」

    「慢慢吃唄，反正也不著急，不催著你吃。」

    莫媽「撲哧」一笑：「你要是吃的太飽，半夜包錢的餃子你就吃不到了。」

    莫爸神情一肅，一本正經的臉逗笑了其他人：「那可不行，我可是要發大財的人，怎麼也得半夜吃好幾個餃子，吃出錢為止。」

    半夜包餃子是莫家的習慣，裡面隨機包進去幾個開水煮過的一元、五角硬幣，如果吃到包錢的餃子，寓意著新一年都會紅紅火火發大財。這可不是迷信，頂多算是為新的一年討個吉利，討個好彩頭，這才一直延續下來。

    一家人坐在一塊，吃了頓團圓飯，還偶爾聊幾句家常話。令莫有容鬆了口氣的是，莫奶奶全程沒有再提起過任何有關「妻子」的話題，幸虧是這樣，不然她可不敢保自己會不會害羞到不敢再在飯桌上出現。

    吃完飯，春節晚會差不多到了時間，莫有容幫著父母收拾完飯桌以後，正好趕上晚會開幕，幾位知名影星歌星合唱了一首歌，歌唱的一般，俊男美女的組合卻十分亮眼，莫爺爺莫奶奶看得津津有味，莫奶奶時不時評價一句這個小姑娘腿太細了像竹竿，那個小伙子又高又瘦，莫爺爺偶爾提出不同看法，兩位老人跟老小孩似得，爭的熱火朝天。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視頻電話

    莫爸莫媽莫有容坐在一邊，邊聽電視放出的歌聲，邊豎起耳朵偷聽莫爺爺莫奶奶說話內容，手裡還拿著把瓜子，就差在臉上寫幾個字「我是看熱鬧」的了。一家五口的氣氛，嗯，很和諧。

    春節晚會一年比一年沒意思了，莫有容坐在沙發扶手上，手裡拿著手機，和她家戲精聊天。

    戲精：吃飽了嗎？

    中央戲精學院院長：嗯，剛才吃了牛肉餡餃子，吃了八個，撐死我了。

    戲精：吃的是不少，不過倒是個吉利數。那你現在在幹嘛？

    吉利數？這人還這麼迷信的啊。莫有容忍不住吃吃笑起來，回復道：看春晚。

    戲精：春晚好看？不如看我。

    剛發完這條消息，沒過幾秒鐘，一條來自林千機的微信視頻邀請猝不及防的到來。手機一直處於靜音狀態，因此視頻邀請沒有發出聲音。儘管如此，莫有容還是嚇了一跳，下意識掛斷，然後她左右瞄了瞄爺爺奶奶和爸爸媽媽，四個人都在聚精會神看著電視屏幕，並未發現她的小動作。莫有容於是清清嗓子，故作平常的語氣：「今年春晚不太好看，爺爺，奶奶，爸媽，我進屋玩去了啊。」

    「去吧去吧。」莫媽一心沉迷電視，隨意擺擺手，示意莫有容跪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