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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0:37:37 作者: 狂言千笑
    她一腳踹開門,裡面正是瑪麗和葛蘭,她們正在談論最近的婚事細節、白蘭度的舉動,誰也沒有想到會有人膽敢打擾。葛蘭立刻就拍桌子站起來了,她高傲的下巴還翹著,頤指氣使地想要質問李鷺是哪個沒規矩的下人調教出來的,而瑪麗則認出了李鷺。

    「你是……」瑪麗是如此地驚訝,她居然忘記了要在第一時間做出防禦。

    不,即使她記得防禦也來不及了,李鷺不是會停下來廢話的人,她不會給她們任何生存的機會。瑪麗胸口一熱,感覺到有什麼異物硬生生穿過胸膛,低頭看去時,只看見大股的血流如同噴泉一般噴出四五米之外,米黃色的落地窗簾被噴灑了大片。她想叫,李鷺一槍把敲在她後頸腦幹上,瑪麗什麼聲音都沒有發出來,她暈了過去,她的生命將終結在昏迷不醒的時間裡,沒有任何翻盤的可能。

    葛蘭即將出口的斥責收了回去,她倒抽著氣,想要尖叫,脖子卻立刻貼上了冰冷的東西,轉瞬之間鮮血就噴了出來,在地毯上一陣一陣地噴灑。

    李鷺左手持刀,右手持槍,悄無聲息地站了起來……兩秒種。她控制了發力的角度,瑪麗和葛蘭的血都沒有濺到她身上。

    沒想到瑪麗居然在這裡。李鷺低頭看了一眼還在抽搐的瑪麗,那個曾經的老師,後來的死敵,現今就在她腳下,不過卻是快要死了,不過是兩秒鐘的事情。瑪麗在這裡也好,她能派上一些用場。

    李鷺大概能夠猜到葛蘭會把防身武器藏在哪裡。她在靠牆的梳妝檯上翻了幾下,一把金光閃閃的沙漠之鷹現了出來。它躺在抽屜的珠寶叢中,槍身鍍金,鑲嵌了寶石。不得不說,葛蘭還真是一位惡俗的金光閃閃愛好者。李鷺把槍塞進葛蘭手裡,又在吧檯上找到一把水果刀讓瑪麗緊握著手。

    李鷺知道這樣的現場經不起推敲。比如刀傷和水果刀不吻合,槍身沒有安裝消音器。不過足以混淆兩大家族一段時間的視線了。她不可能為了偽造現場而把自己的消音器留下。

    瑪麗在瀕死的痙攣里終於醒來,她看到自己手裡被塞進一把水果刀,迷迷糊糊地大概知道了李鷺嫁禍於人的險惡用心。她張口想要求救,發出的聲音比貓都不如。世界上最大的恐懼恐怕就是這樣,想要自救卻無力,只能死不瞑目。葛蘭也睜大了眼睛,可眼眶裡的光澤在消逝,葛蘭甚至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罪,得罪了什麼人,怎麼會死得如此不明不白。

    李鷺安排好了她們的姿勢,湊近瑪麗耳旁低聲說:「您都不知道我心中的恨有多深,您真的不是一個稱職的老師,也不是一個有自知之明的女人。不過算了,一切塵歸塵土歸土。」

    瑪麗掙扎地想要對李鷺口出惡言,至少不要顯得如此無力如此可憐。可是沒有辦法,她的身體被掏空,血液都離開了身體流淌到了冰涼的空間裡。

    人之將死,能利用還是要好好利用一下,李鷺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她的字典里只有物盡其用這個詞,不會跟將死的人談客套。葛蘭和瑪麗身上或許會有多維貢特有的身份憑證,李鷺在兩人身上翻弄了一下,最後在瑪麗身上找到了一枚琥珀雕鑿的族徽,紋章上有罌粟和眼鏡蛇的圖案。這個也許會有用……

    李鷺最後看了她們一眼,站起身。不過是半分鐘的時間,兩個人的生命之火即將熄滅。她確定那兩個女人不論誰來都沒得救了,便轉身離開現場。

    李鷺在陽光里躍下露台,她的身影被樹叢淹沒,沒人發現她曾經來過。

    房子裡的兩個女人,不論她們曾經是誰,曾經做過什麼,都會塵歸塵土歸土。生前的一切愛恨湮滅,除了成為兩大家族再度結怨的導火索之外,她們死得毫無價值。

    從月桂樹落下地面,李鷺肩袋裡的行動電話震動起來。她找了一個隱蔽的地方接通聯繫,楊的聲音傳了出來:「現在已經找到奇斯被關在哪裡了。」

    李鷺低聲回應:「我以為你們短時間攻不破白蘭度的防禦系統。」出來的時候,她確實聽Z提起過,白蘭度的網絡系統經過了更高級別的加密,如果想要不引起警覺地侵入,短時間無法做到。

    楊說:「她拉了一個黑客聯盟的朋友,兩個人對拼一個系統,足夠了。」

    「把地址發過來吧。」

    在等待的時間裡,李鷺說:「順便告訴你們一件事,葛蘭·杜洛斯和瑪麗·阿基斯死在了一起,我偽造了現場,偽裝成是兩個女人因嫉生恨自相殘殺的場面。知道如何進行情報操作了嗎?」

    「放心交給我就行。」

    「知道。」

    楊沉默了一會,說:「你要有心理準備。」

    這句話入耳,李鷺大約能夠猜想出楊準備帶來什麼樣的壞消息。之前她儘量避免自己過多地操心,以免影響自己在行動中的判斷力。可是現在還是出現了最壞的情況。

    「他被關在實驗B區。你應該知道怎麼回事。」

    李鷺維持著不變的姿勢,她安靜地貼附在泥地和灌木叢之間的fèng隙里,眼前陽光燦爛,光影斑駁地落在濕潤的泥土裡。好像有那麼一瞬間,身體都不是自己的一樣。

    「實驗B區……」她低聲地說,「還有什麼要交代的嗎?」

    「沒有了。」楊停頓了一秒,「你知道的,我們都很信任你,所以不要衝動。航空出境許可很快就能拿到,你等我。」

    李鷺長長地吸了一口氣:「嗯,我先行動了,等下聯繫。」說完就切斷了訊號。

    楊看向牆上的屏幕,Z截獲了實驗工廠里的畫面,只略看了兩眼就覺不忍矚睹,更不知李鷺看到會是如何感想。

    *** ***

    太陽落下,舊的一天又要終結。多維貢顯然陷入了一種莫名的氛圍,李鷺潛伏在不引人注目的角落裡等待時機的到來,她要做的就是等待,唯一能做的也就是等待。她盯著不遠處的實驗工廠,那棟隱藏得很好的迷彩色的建築物被隱藏在一小片林地里。外圍是不盡的罌粟田園。

    夏日的土地在蒸騰剩餘的熱氣,罌粟果略帶苦澀的味道充斥得到處都是。自小生在這種環境,也許會認為罌粟的味道是一種故鄉的美味吧。李鷺靠坐在一棵熱帶落葉木的橫幹上,嘴裡嚼了一片奎寧葉,據說奎寧葉能夠防瘧疾,不過目前而言用來提神是最好的。

    又一批僱傭兵被從實驗工廠調了出去,李鷺在心中減去他們的人數,從中午開始,阿基斯家族在陸續集結他們的傭兵,到現在,實驗工廠的人手已經降到了一個波谷。

    與此同時,白蘭度在大屋的會客廳里接見家族的元老們。

    事情發生得很突然,沒有任何預兆的,瑪麗和葛蘭的屍體被發現。兩個女人生前好像進行過一場鬥毆,現場到處都是鮮血淋漓。對兩個女人都有所了解的人立刻就猜想到這其實是一場情殺,因為不論是葛蘭還是瑪麗,都對白蘭度懷有一種莫名的情愫。

    白蘭度靠在落地玻璃上,窗外是一層的庭院,種植有低矮的糙本植物。他心不在焉地聆聽幾個老頭的抱怨,一隻手夾了一杯杜松子酒慢慢地啜。

    到現在為止,他還沒有去看過瑪麗。瑪麗的屍體被凍結在杜洛斯家族的手中,那邊無論如何一口咬定是瑪麗先動的手。白蘭度不知道自己會如何面對瑪麗,她跟著自己是那麼的久,久到似乎打從有記憶開始就一直在一起。

    幾個老頭爭吵了半天,最後一致把矛頭指向杜洛斯家的,認為瑪麗是在葛蘭房間裡出的事,怎麼說也是葛蘭先動手才對。

    「都別吵了,至少要親眼確認她們是怎麼死的才行。」白蘭度說。他心煩意亂,以前不止一次曾經想過要讓瑪麗消失,然而現在她真的消失了,心裡卻絕不是完全的高興,那是一種無法說出的味道。

    腐朽的老頭子們停下了爭辯,現在的白蘭度無疑是家族中最有發言權的人。

    就在這時,地面突然緩慢地震動了,桌子上的杯具與碟子之間發出了低微的脆響。緊接著,爆炸的轟鳴聲劇烈地震動了空氣。窗框裡的玻璃被巨大的衝擊波震碎,破碎的利片直刺進房間深處。

    白蘭度只覺得身體一重,不知道是誰把他撲倒在地。再起身時,只見四周一片狼籍。一個下屬被玻璃碎片扎得背部血肉模糊,猶在說:「是軍火庫,兩個軍火庫被炸了……」白蘭度一把推開用身體保護自己的傭兵:「快聯繫實驗工廠,重點防禦那裡!讓他們把阿諾放出來。」

    「訊號跳頻了,無法聯繫!」

    「還不趕快調頻!」白蘭度不顧旁人的阻撓,推開層層的守衛往外去。他心裡極度掛念實驗工廠里的那個女孩。

    作者有話要說:【新文確定《蘇林與謝利》,我不會起名,題目暫定這個吧,可能還會改成《跟著蘇林有肉吃》、《搶了蘇林有肉吃》、《囧在外太空》。】

    該文講述的是,一個血液很好喝的地球人被一個喜歡吸血的外星人強搶而去,並且開始了囧之互動的故事。

    蘇林:該死的外星人,別洋洋得意了,世界是河蟹的,不是你們外星人的!

    士兵甲:……

    謝利:別管她,讓那傢伙一個人抽去吧。

    士兵甲:可是殿下,能源爐壞了,手術只能純手動進行,全飛船只有落後的地球人才會手工手術。

    謝利:……好吧,那把她拖下去。半小時後還回來,別弄死了就行。

    【此為蘇林的人物形象,伊吹五月大人同意使用本畫。】

    【自食惡果之夜】

    李鷺從樹枝上躍下,倒提了從軍火庫順來的反坦克手炮。爆炸的聲音四處都是,她高速地穿過種種路障,除了呼嘯而過的風聲就是連綿的爆炸聲。她帶過來的數十公斤負重除去了兩把槍之外其餘就是彈藥,她花費了那麼多時間侵入軍火庫設置了炸彈,就是為了調虎離山。

    還有五十米就是實驗工廠的大門,李鷺速度快得驚人,她身上是沾滿塵土的叢林迷彩,藉助林間斑駁的光影,居然沒人發現她的接近。耳機里有一個男人大聲地指示:「三秒、二秒、一秒!」那是Z的朋友,他截取了多維貢內部的監控錄像,在Z忙不過來的時候就給李鷺以行動指示。

    最後一秒也結束的時候,實驗工廠的大門被從內部開啟了一絲fèng隙,李鷺右手一撐,反坦克手炮上了肩,順手扣發,炮彈立即爆發出去,強大的后座力沒有給李鷺的前進造成任何影響,炮彈在空中留下一道煙痕。

    有人從裡面出來了。是實驗工廠內部守衛人員,他們全副武裝行色匆匆,要去軍火庫進行支援。那群剛出門以及還在通道里等候出門的守衛眼睜睜看著那枚炮彈不斷變大,轟的一下釘進了合金液壓門板,接著灼人的熱浪和爆炸的衝擊力將前面幾人掀翻。李鷺抽出短銃給尚在掙扎的一人補了一槍,穿過大門時,火焰猶在燃燒,而周邊卻已然沒了倖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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