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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0:37:37 作者: 狂言千笑
李鷺瞪他一眼,沒有心情回答,拿起一瓶酒精倒在訂書機上。
「你這是幹什麼?」
「就算要干也不是干你。」李鷺說。
會計嘴巴微張,啞口無言。出口成髒這種事不是他這種文明人能做得來的事。
李鷺快手拉開患者的衣服,熟練已極地往他傷口上直接釘下去。
「很痛……」會計看到這裡都快暈了,他是善於和數字相處的體面人,不善於應對鮮血淋漓的場面,這次看見用訂書機fèng合傷口的實況演示,無異是參觀了一場十二世紀中歐酷刑大典。
奇斯則愣了愣,突然想起的確是可以這麼做的,這是眼下最為快捷並且有效的處理方式
「我不需要你們了,哪個出去一下,打個電話到大醫院,要他們調救護車來。本店是小本生意,雖然可以進行急救,但是取彈片什麼的還是要到正規醫院。」
「約翰,你去!」奇斯說,倉促間叫錯了約翰森的名字。
會計絕望地發現,就連認識經年的奇斯也跟著那醫生亂叫起自己的名字了。但是救人要緊,他訥訥地出去打手機,臨去還不甘心地提醒:「我叫約翰森……」
*** ***
全能診所24小時開業,開業不等於開門,晚上22時以後急診就需要按門鈴。星期五的晚上,李鷺很早就關上了一層大門,因為裡面實在是一蹋糊塗,到處都是史克爾流出的血。
頸動脈的出血量不可小覷,打掃衛生和消毒用了不少時間。到了最後,看著被紅褐色的血凝在一團的床單,李鷺停下了手頭所有的工作,她慢慢地放鬆了背脊,靠上磨砂玻璃隔牆。
額頭上還有讓人不悅的感覺,被槍管頂上腦袋的觸感不是那麼快就能消失的。李鷺脫下膠皮手套,按在還有紅色印子的額頭上。
李鷺的這個診所時不時會惹上一些麻煩,槍械彈藥之類的算是常見。弄到她現在對於突入其來的危險完全是麻木不仁。早上那個金頭髮的大高個,著急得幾乎立即都要開槍了。李鷺能夠感覺到,保險拴全開,他扣住扳機的手指十分緊張。如果不是考慮到病人情況危急,真想好好地讓他嘗嘗全能診所醫生的手段。
奇斯,一個敢於肆無忌憚地在醫生面前揮舞槍械的大笨蛋。槍管貼著額頭的冰冷剛硬的觸感,在眼睛前晃動的槍械特有的烤藍色澤,還有飽含了濃艷綠意的眼睛……
李鷺丟下手套,心煩意亂地揉起自己的眉心。應該慶幸奇斯很快就離開了她的地盤,否則再堅持下去,李鷺說不準自己什麼時候會抄起牙科電鑽直接往那顆惱人的腦袋上打孔。居然敢拿槍頂她,真是不要命的舉動。
「真是的,怎麼最近總是想這種血腥的事情?看來是工作壓力太大了,要不然歇業幾天去度假吧。」她自言自語地說,又收拾起那些血染的被單,準備丟進洗衣機清洗。
門鈴突然響了,李鷺停下了手頭的工作。
她幾步來到診所裡間,擰了幾道門鎖才把後門打開。
外面是一個黑頭髮黑眼睛的年輕人,長的很漂亮,皮膚白淨透亮,像是還在讀書的大學生。他穿著白色立領襯衣,打著紫紅色的領結,手裡提著一個保險飯盒。那是在幾個街區以外上班的酒保,基於此人性格彆扭不願意透露全名的緣故,大家乾脆就只叫他楊。
「我餓了!」楊說。
「……」李鷺沉默,過了很久都不讓他進門。
「好吧好吧,我不是來吃飯的。」楊一臉的不高興,「這是我最近搜集到的,市面上最新流入的致幻藥。上市才一個月就有至少五個人死於停藥綜合症了,醫院對它導致的毒癮完全束手無策。你幫看看能不能配置出相應的戒毒替代物。」
「我儘量。」李鷺說,小心翼翼地接過飯盒,「先幫我準備十隻猴子試藥,不夠的話我再聯繫你。」說完她就要把後門關上。
楊不識趣地用力撐住門口,死死地堵在那裡不讓她關上,頗有點死皮賴臉的樣子:「等等,我聞到了血的味道,今天接了什麼生意,怎麼這麼血腥!」
「想知道?想知道我也不告訴你。」
「別這麼冷淡嘛!讓我猜猜……史克爾·斯特拉托斯!S.Q.的大頭之一。」楊jian笑得很可惡,「然後還有誰呢,嗯,奇斯·威廉士呢,有沒有覺得他的名字很熟悉?起司麵包先生……」
李鷺微微地笑了:「連我的診所都查得這麼詳細,你是不想活了?還有,別忘了我們的規矩是什麼。」
楊倒吸一口長氣,情報是他的愛好,但也是李鷺的禁忌。他無聊時自己查查李鷺的情況就罷了,怎麼還耍寶到她面前,這不是找死嗎!李鷺笑得燦爛,楊的背脊上開始流冷汗。
作者有話要說:經網友論證後(2009年8月26日更新),確定本文所參考的文獻主要有:
1 奇斯----《全金屬狂cháo》;
2 楊----《地獄之歌》;
3 Z----《午夜凶鈴》;
4 李鷺----《生化危機》#$@OX&…… (-_-)
【殺手住宅非請勿入】
酒保楊「啊」的一聲,像想起了什麼地說:「我都忘記了,今天是我當晚班,還有半個小時就輪到我了。我先走了,拜拜不送!」可惜決斷太晚,不等他脫身離開,下半身重要部位突然一痛,就此倒地抽搐。眼角餘光猶見李鷺抬起的腿。
「李鷺!」他不可置信地說,「你怎能這樣對我,我如果斷子絕孫,就是死了也要找你報仇啊!」
「啊呀呀,你看看我的招牌,我是做什麼行當的呀,自然能掌握好分寸。即能讓你當下痛得激慡,又能保你以後雄起不誤,你應當感謝我技術了得。」李鷺起腳把他翻在門檻外面說,「除非我同意你查,否則別私自查到我頭上,記住了?」
「記、記住了……」楊虛弱地說,絕望地發現板直的襯衣已經糟污殆盡。
楊狼狽地站起來,黑色長裝褲上沾滿泥漿。洛杉磯大多數地方都能做到一塵不染,但是也有例外的地方,比如小東京以南的混亂區以及李鷺住的地方。
「你總是這麼粗暴,難怪到現在還只是一個人居住。看來就算想要招聘護士什麼的,她們也都會覺得生命安全無法得到保障,所以才紛紛離職的吧。」他抱怨地說。
李鷺回身要把他關在門外,這時候,一種很古怪的打擊音樂從楊的褲兜里傳了出來。楊看了來電顯示,對李鷺說:「是布拉德……看來他又沒死成。」成功阻止了李鷺關門的動作。在下一輪古怪之音開始前,楊把手機信號接通了。
李鷺順手把楊交給她的藥品收好,然後轉身等待。
「……我現在就在她這裡,你有什麼事情嗎?」楊正在對手機那邊問。
「好的好的,我知道你不想重複說兩遍,那我們到那裡再慢慢聽不就行了嗎。」說完,楊掛上手機,有點抱怨地對李鷺抱怨,「布拉德不會是被打傷哪條腿吧,他叫我把你帶到他老窩那邊去。」
李鷺說:「別拿他和你比,你就算了,他做事小心謹慎,說不定是發現了什麼東西。你開車來了嗎?我的哈雷布雷現在還在修車行維修中。」
「唉唉,我就知道自己已經被你當成專用司機了,跟我來,車子停在一個街區外。」
*** ***
布拉德的老窩在另一個地區。楊和李鷺在汽車旅館住了半個晚上,凌晨四點繼續驅車趕去,終於在早上九時前到達。
占地不過四畝的小園林,中間矗立一棟三層的錯落型的建築物,其中整整一面都是藍灰色的玻璃幕牆。布拉德不喜歡血的顏色,他最喜歡黑色與藍色的搭配,還十分神經質地認為,Black和Blue和他都是B之一族。總而言之,他是一個有點小毛病的狙擊手,槍法神准。
楊把他的黑色賓士停在園林外面的車道上,布拉德親自出來迎接。
楊遠遠看見他從大門那邊的車道上步行過來,便十分受不了地隔遠對前來迎接的主人說:「你能不能改改自己的壞習慣,三步一個高壓線、五步一個地雷的,誰還敢到你這裡做客。」
布拉德很快來到車前,開門把楊趕下車,自己進了駕座,回身丟了兩根雪茄給李鷺和楊,說:「不這樣我沒辦法安心睡覺。」
楊受不了地翻白眼,上了副駕駛位:「那起碼應該安裝遙控裝置,否則每次有客人來,你都這麼出來親自開車嗎?」
汽車沿一條詭異的路線開進布拉德的產業,該處產業的主人說:「遙控信號有被盜用的可能,我還是相信自己。」
「他的神經質和強迫症又上一個等級了,你看看該怎麼辦吧。」
李鷺攤手,事不關己地說:「他搭檔都放任不管了,我管算什麼?」
「……」楊很失望。
「謝謝,我不抽菸。」李鷺將雪茄交還給布拉德。
「這不是雪茄,是我最新做的便攜炸藥,只要不進機場,一般不會被查出來。爆炸威力是TNT的四倍。可以炸掉一棟小別墅。」
楊吹了一聲口哨,笑道:「這是最好的禮物,能不能多給我一些防身。最近做的虧心事太多,Z那邊又總是派奇怪的任務給我。」
「不給。」布拉德很堅定地說。他一直專心於認路和駕駛大業上,布拉德大爺的別墅,走錯一步都能直接殯天蒙主寵召。
「那麼能夠說一下你叫我來有什麼事了嗎?」李鷺問。
「是這樣的……」布拉德停頓下來,因為車子安全地停在了自家樓下。
「嗯,我們都聽著。」楊說。
可是挑起話題的人卻不講了,他下車拉開別墅門口,進入玄關讓客人們換了便鞋,指引客人們避過房內各種各樣的保全機關,在三層的一間閣樓外面停下腳步。
楊抓狂地撓腦袋,喃喃地說:「我果然和布拉德合不來,我討厭他喜歡說話大喘氣的習慣。」
對於他明顯說給當事人聽的抱怨,布拉德毫不理會,對李鷺說:「我這次的任務其實是去多維貢……」
李鷺抬起頭,她皺起了眉。多維貢這個名字絕不陌生,甚至像是與生俱來的,烙印在記憶深處一般的深刻。這是白蘭度留給她的印記,靈魂最底層的傷痕。
「楊,我之所以把你也叫過來,是因為你是除了Z之外唯一知道五年前李的狀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