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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0:36:11 作者: 香葉桃子
    葉鴻生慌忙停下手,看看他傷勢怎樣。

    阮君烈吃了痛,沒有停手,將桌子踢向葉鴻生,踢翻了酒席。葉鴻生翻身躍過,與他重新斗在一起,試著來繳他的竹鞭。阮君烈賣了個破綻,葉鴻生急著拿他,挺身過來,被阮君烈猛鞭一下,頰邊添一道血痕。

    葉鴻生後退兩步,輕輕擦一下傷痕,神色變得認真起來。

    阮君烈心跳得厲害,將竹鞭握緊。

    當他們再次交手,葉鴻生的力道就強了許多,哨棒攻勢凌厲,挾帶風聲。阮君烈寸步不讓,兩人好像猛虎爭食一樣斗在一起。正戰到難捨難分處,葉鴻生卻往後退,讓阮君烈攜著軟鞭整個撞進他懷裡,然後使個小擒拿法,別住他的右手。

    阮君烈掙扎不開,痛罵著,使左手到靴子裡摸出匕首,回手刺向他。

    見阮君烈隨時藏了利器,葉鴻生大吃一驚,急忙放開阮君烈。

    阮君烈鋪墊了好久,就為等這一刻,哪裡許他跑掉,撲上去刺葉鴻生,卻沒有刺到他身上,只刺中了大腿。葉鴻生痛得半跪下來,喘息道:「你瘋了?現在殺我,你走不出去的。」

    葉鴻生捉住阮君烈的手。

    阮君烈用盡全力往下壓,不放手,恨道:「不用出去!我和你同歸於盡!叛軍無人指揮,贏不了十五師的!」

    血染紅了軍服,順著褲腳往下流,

    見葉鴻生痛得發冷汗,還是不肯就範,不肯束手去死。阮君烈眼睛都紅了,嘶叫道:「快死!賓卿!你現在死了,我原諒你!」

    葉鴻生痛得吸氣,面色發白,咬牙道:「抱歉,子然!」

    葉鴻生硬托住阮君烈的手,說:「我還不能死。等以後……你想我怎麼死,我都聽你的,現在不成!」

    葉鴻生發力,重重擰阮君烈的手腕,痛得他悶叫一聲,終於鬆開匕首。阮君烈失去武器,被壓制在地上。葉鴻生按住他的手。

    葉鴻生喘息著,伏在他身上說:「長官,我有個提議,剛才沒說完。你聽我說……」

    阮君烈不肯服輸,正在劇烈掙扎。

    葉鴻生不忍傷他,快要壓不住,急忙說:「你聽我說!你把十五師叫回來了,對不對?」

    阮君烈停止掙扎,警惕地看著他。

    葉鴻生微微笑一下,說:「你恨我,認為我耍詐,贏了你。現在十五師要回來,我們可以重新打一場。十五師回來大概需要一天,我會給你兩天的時間做準備。」

    阮君烈用懷疑地目光審視葉鴻生。

    葉鴻生站起來,搖晃一下,說:「好不好?」

    阮君烈也站起來,問:「真的嗎?」

    葉鴻生拖著流血的腳步,去桌邊把阮君烈的槍拿起來,遞給他,說:「當然是真的。」

    阮君烈半信半疑地接過槍。

    葉鴻生笑笑,說:「你來找我,也是想爭取時間,對吧?」

    葉鴻生表情柔和下來,自言自語道:「正好我也很想見你,子然。」

    阮君烈強調道:「一言為定。你不要反悔。」

    葉鴻生笑起來,承諾道:「絕不反悔。」

    葉鴻生打開門,說:「你到門口的時候,士兵會把子彈還給你。」

    阮君烈回頭,深深看葉鴻生一眼,目光複雜,毅然決然地扭頭走掉。

    葉鴻生派人去喊軍醫,自己從屋裡翻了繃帶,將匕首從腿上拔下來,簡單包裹了一下傷口。他想起一件事情,從窗口探出頭,看到阮君烈已經走出門,領了子彈,正在向大門外走去。

    葉鴻生想起一件事,在樓上喚道:「長官!」

    阮君烈走到大門口,抬起頭。

    葉鴻生望著他,說:「長官,走水路最好迴避些。我們有平she炮,足夠擊沉你們。」

    阮君烈怒不可遏,敏捷地給手槍裝上子彈,往前跑了幾步,一邊奔向自己的軍隊,一邊回手對葉鴻生的方向she出一串子彈,打爛一片玻璃。

    葉鴻生閃避到牆邊,並沒有被打中。

    葉鴻生這邊的士兵拿起槍,瞄準阮君烈。

    葉鴻生顧不得受傷,撲到窗口,大吼:「不准she擊!誰也不准開槍!」

    七十三師的士兵停止開火。

    警備師圍上去,護住阮君烈,迅速地撤走。臨走前,他們不忘記朝敵軍she出子彈。

    兩軍的槍聲幾乎同時響起。

    很快,槍聲又在雙方指揮官的遏制下,停息了。

    阮君烈離開後,軍醫來給葉鴻生清潔傷口,上藥包裹。

    孫仲良也來了。

    孫仲良將房中的士兵們屏退,抱怨道:「你怎麼回事?為什麼放他走?」

    葉鴻生正在接受救治,對他講:「待會再說。」

    孫仲良焦躁地坐到葉鴻生對面,抱著拳頭。

    等醫生一走,孫仲良馬上苦口婆心地說:「我知道你們關係好,要念舊情,下不去手殺他。放他走是怎麼回事?」

    葉鴻生說:「兩天後,大家還要再戰一次,你不用太擔心。」

    孫仲良倒抽一口冷氣:「什麼?」

    孫仲良發作道:「我早就說了!這條路不好。我們暗中幫忙,臨陣倒戈,一點危險沒有。你非要跟他掰開!好!他現在乾淨了,不會被當成姑息通共!他去做他的忠臣,當他的英雄,我們做亂臣賊子!我們怎麼辦?目標這麼明確,萬一被圍剿怎麼辦?」

    葉鴻生安撫道:「他們被圍著。不可能圍剿我們。」

    孫仲良憤憤不平,說:「你有沒有勸他?跟他講講!他在這裡充炮灰,後面的人分過錢就走!管他娘的!他在這裡送死,老頭子又不來!」

    葉鴻生失笑,讓孫仲良滔滔不絕地說一陣。

    葉鴻生搖搖頭,嘆息道:「他不喜歡聽,他不會接受。」

    孫仲良不能接受,說:「他不喜歡?管他喜不喜歡!他只不過當過你的上司,又不是什麼祖宗,不能把他關起來,好好改造他?」

    葉鴻生皺起眉頭,開口說:「孫兄!目前為止,我們沒什麼損失吧?」

    孫仲良這才停下來,想一想,恩一聲。

    葉鴻生望著他,聲明道:「其他的不用多講。這一次起義,都在我身上。」

    孫仲良一時無話,憋回去,表示服從。

    葉鴻生望著黑沉沉的天空。月亮好像一把鐮刀,掛在空中,發出寒光,好像要把天幕分成兩半。葉鴻生輕嘆一口氣,對孫仲良說:「休息一下。十五師要回來,我們必須做些應對。」

    第69章

    天完全黑下來。

    警備師安全迎回指揮官,得到暫時停火的消息,他們露出慶幸的神氣,鬆一口氣。

    阮君烈不敢大意,派人盯緊對方的動靜,晚上也不敢安寢。天蒙蒙亮的時候,前方士兵興沖沖地發回消息:「敵軍撤退到山上!」

    阮君烈爬起來,端起望遠鏡。

    七十三師離開小鎮,士兵們丟下房屋堡壘,正在有秩序地爬山。

    看樣子確實是停火了。阮君烈鬆一口氣,開始吃早飯,盤算怎麼收拾葉鴻生才好。

    難得風平浪靜,江面上也安穩。

    友軍開來兩艘大船,十五師將一部分裝甲與輜重裝上去,剩下帶不走的坦克交給友軍,算作交換。士兵們擠在船上,滿滿當當,起帆駛回彭鄉。

    船泊到碼頭時,阮君烈帶著一隊荷槍實彈的士兵在水邊迎接。十五師靠岸的時候,阮君烈迎上去,焦急地說:「叫你們離遠一點,繞著走!敵軍有沒有開炮?」

    十五師的師長率先跳下來,匯報導:「長官好,沒遇到敵軍。」

    阮君烈半信半疑地眺望一眼,山的另一邊是七十三師,航線離岸邊不算遠。

    士兵們要卸輜重,阮君烈卻說:「先別卸,來開會。」

    軍官們去開會,商量戰術問題。

    他們圍繞著沙盤,揣測葉鴻生的意圖。阮君烈認為,應該兵分兩路,一路人馬奪取山頭,另一路人馬走水路,使用水陸兩用戰車,直入敵軍後方。這個提議遭到了警備師的反對,他們憂慮道:「長官,敵軍有重炮,不容易登陸。」

    十五師的軍官也說:「水上作戰不是我們的優勢。」

    阮君烈搖頭,說:「你們以為山上很好打嗎?他一定有充分地防備。山勢易守難攻,水路相對好些,張起帆,頃刻到岸。」

    這麼一說,眾人也覺得有道理,當下開始行動。船上的輜重卸下來,留下水陸兩用戰車還有一些槍彈。阮君烈派人搜尋村民丟下的漁船,除了大船之外,再增加好些小划子,挑選通水性的士兵出來。

    忙到下午,船隻備好。

    軍官們吃晚飯,有人問:「長官,我們何時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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