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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0:36:11 作者: 香葉桃子
阮君烈的手指插進葉鴻生的黑髮,將他反手摟住,疑心道:「怎麼了?剛才打得重,你受傷了?」
葉鴻生的聲音有些憂鬱,說:「沒有,不怎麼疼。」
阮君烈動手將葉鴻生的軍服脫掉,查看他背上的痕跡,說:「一點小傷而已。你為什麼沒精神?」
葉鴻生輕輕擁住阮君烈,用嘴唇溫柔地觸碰他。
阮君烈與葉鴻生分開一些,抬頭問:「賓卿,你傷心了嗎?你怎麼想那麼多?」
葉鴻生忙搖頭,說:「我是怕你心煩……」
阮君烈不快地低吼一聲,打斷他。
阮君烈捧著葉鴻生的臉,望著他的眼瞳,不由分說道:「下次不准你想那麼多,知道嗎?」
葉鴻生無可奈何地笑,對他點頭。
阮君烈走到床邊,解開自己衣領扣子,對葉鴻生命令道:「過來!」
第62章
阮君烈走到床邊,解開自己衣領扣子,對葉鴻生命令道:「過來!」
葉鴻生的屏住呼吸,看著阮君烈將上衣脫掉,解開皮帶,對他伸出手。葉鴻生的體溫驟然升高,感到口乾。
葉鴻生走過去,捉住阮君烈的手,按在唇邊親吻一下,與他親熱起來。葉鴻生將阮君烈摟在懷裡,動作很輕柔。
阮君烈不滿道:「你剛才沒吃飯?」
葉鴻生在他額角上親一下,疼惜地說:「子然,你急什麼?我會弄疼你的。」
阮君烈似乎對這種溫柔不勝其擾,倔強地說:「我不怕疼。」
葉鴻生一陣針刺似的心疼。葉鴻生感覺到阮君烈有心思,不知道他在南京遇到了什麼,行為有些反常。葉鴻生不好多問,決定先順從他。
葉鴻生激烈地親吻阮君烈。
阮君烈喘息著,狼吞虎咽地接受他的吻。
阮君烈攬住葉鴻生,敞開全身最柔軟的地方,讓葉鴻生完完全全的填充進去,成為他血肉相連的一部分。葉鴻生覺得他觸碰到的地方是那麼脆弱,不設防,那是任何人都不允許觸碰的禁區,只有他能碰。
葉鴻生要用自己的身體將他熨帖,讓阮君烈暖和起來,直到徹底融化。
兩人在榻上盡情地糾纏。
在葉鴻生的動作下,阮君烈反覆體驗著高cháo,發出呻吟,宣洩著思念與不安。他們的腰部緊貼在一起,不斷地摩擦。阮君烈矯健的身體布滿細汗,繃成一把硬弓。葉鴻生撫慰著他,讓他重新鬆懈下來。
狂風驟雨後,阮君烈渾身發燙,繼而一陣虛弱感。他喘息著,乏力地倒在床上,閉上眼。
葉鴻生擁著他,耳語道:「累了?要不要睡一會?」
阮君烈發出粗重的呼吸聲,他確實感到累,身上也有些疼,但是這種消耗抵消了他心中的狂躁,讓他平靜下來。阮君烈躺在榻上,慢慢調整呼吸,疲憊地說:「別囉嗦,人生得意須盡歡……」
見他這麼自虐地盡歡,葉鴻生暗自嘆一口氣。葉鴻生讓阮君烈枕在自己身上,撫摸他,與他說話。
阮君烈心神定下來,睜開眼,看著葉鴻生,伸手捉他頸子上的玉玦。玉玦被葉鴻生貼身佩戴後,變得白潤,表面也細膩起來,帶著他的體溫。阮君烈拈在手裡,默默地婆娑。
葉鴻生俯下身,問說:「在南京呆了這麼久?」
阮君烈說:「我又去看了我娘。」
葉鴻生點頭,說:「難怪去了這些天,我以為你在南京辦事呢。」
阮君烈自嘲地笑一聲,好一會不吭聲,然後用手遮住眼睛,發出一聲悠長的嘆息。
葉鴻生緊張地問:「怎麼了?夫人不好嗎?」
阮君烈有氣無力地說:「我娘挺好的,但我怕是真的要完了,趕快見見她。」
葉鴻生吃了一驚,趕緊在他身上撫兩下,說:「你常說我胡思亂想,你這又是幹什麼?」
阮君烈把手按住葉鴻生肩上,沉痛地說:「不是我胡思亂想,是真的!」
葉鴻生坐起來,聽他說話。
阮君烈先是說了一樁小事。
在南京的時候,阮君烈與朋友相約在一個酒樓吃飯。吃完之後,朋友結帳,阮君烈先下樓備車。他坐在車子,覺得口乾,把剛才帶出來的梨子拿出來吃。梨子沒到季節,還酸得很,阮君烈咬了兩口,受不住酸,隨手從窗子丟出去。
梨子沒有落進垃圾桶,掉在地上。正在這個時候,忽然有個小姑娘跑過去,迅速地撿起他扔掉的梨子,飢不擇食地吃起來。阮君烈被這一幕驚呆了,打開車窗想叫她。
小姑娘穿著半舊的藍布褂子,抬頭看他一眼,面容羞澀,發現他是個軍官後立刻嚇跑,一溜煙跑沒了。
阮君烈神情複雜,回憶說:「她的衣服很乾淨,看樣子就住在城裡。她不是窮人家的孩子,尚且餓成這樣……」
葉鴻生想起了里一路上自己見過的那些乞兒,問:「城裡買得到米嗎?」
阮君烈搖頭,說:「不大好買,什麼都貴得很。窮人買不起。」
阮君烈想起那個小姑娘,憂愁道:「再沒有飯吃,她只能去賣身。」
葉鴻生與聽了,與他一同沉默下來。戰爭的混亂,經濟的萎靡,大批女人流落街頭,變成流鶯。水域沿岸也有不少做皮肉生意的年輕女人,她們像荻花一樣成片開放,接著就凋零,被江水掩埋,吞噬。
阮君烈憂愁地說:「三民主義是要民眾過得好,為何變成這樣?越來越不好?」
阮君烈與葉鴻生說南京的見聞,富人跑走不少,留下一排排空蕩蕩的別墅,不肯和國民黨共存亡。市民在苦捱,窮人在逃亡。阮君烈疑心窮人已經跑到赤區,加入了共產黨,去分一塊田地。阮君烈沮喪地:「跑了也正常,是我我也跑,過這種日子不如去做共匪。」
葉鴻生萬分驚訝。阮君烈是一個特別不服輸的人,內戰打響以來,這是他第一次表現出沒信心。葉鴻生內心湧出一股愛憐,用手掌輕柔的撫摸他。
阮君烈痛心疾首地說:「到處都是饑民,街上亂糟糟的。倘若我們不下大決心,勵精圖治一番,剷除腐化勢力,一切就要崩潰了!」
從阮君烈嘴裡講出這種話,葉鴻生不能不感到巨大震撼。
葉鴻生斟酌著,問他:「現在的改革措施,進行得怎樣?」
他不問還好,阮君烈聽了以後,臉上陰雲密布,說:「不大好講……」
葉鴻生用手撫摸他。
阮君烈搖著頭,說:「經濟我不懂,先不提了。現在北方二十萬軍隊完全被共匪包圍,肯定守不住,等於是淪陷。共匪兵強馬壯,順勢而下的話,我們不曉得能不能抵擋!已經有人在做和談準備,但是其他人不願意。倘若我們和談,有什麼砝碼和對方談條件?大家吵得厲害!這個時候還不團結,莫衷一是,哪裡會有什麼好結果?」
葉鴻生沒有作聲。
阮君烈坐起來,拿手按住葉鴻生的肩膀,哽咽道:「賓卿,我下次不去南京了。我難受得很。」
葉鴻生展臂,將他摟住。
阮君烈繼續回憶,憤憤地講述一番在南京的見聞。有一些黨棍在揮霍公款,急急忙忙地展開狂歡,用醇酒婦人滿足無限制的貪慾,恨不得把手中的權利儘快置換,搞完最後一點家底。這些見聞讓阮君烈萬分失望,心中燃起憎恨。
阮君烈對政治大局沒有多少影響力,他只能憤憤不平地走一路,鬱鬱寡歡地回來。葉鴻生這才明白,為什麼阮君烈回來以後心情焦躁,急於發泄,發泄中帶有一種自戕的意味。
葉鴻生撫著阮君烈,找不出話來安慰他,嘆息一聲,收回手,坐在阮君烈旁邊,陷入自己的煩惱。
阮君烈發覺葉鴻生沉默下來,扭過頭,觀察他一會,問:「怎麼了?我說得不對嗎?」
葉鴻生感覺到他的目光,對他報以微笑,笑容裡帶著酸楚,說:「沒有,我之前就這麼覺得,只是你不這樣想。」
阮君烈心中不安,認為葉鴻生是在批評他,爬起來說:「賓卿,你是不是想起我以前對你說的話?以前我總叫你同別人一樣,是我錯了。」
阮君烈悔恨道:「那都是不對的……」
葉鴻生斟酌著,問說:「子然,你有沒有想過。人民的事情只有用人民自己的手解決,讓錯的變回對的來。」
阮君烈毫不猶豫地點頭,說:「是啊。」
葉鴻生見了,立刻明白他們倆想的全不是一回事,否則阮君烈不會這麼快點頭。
葉鴻生露出苦笑,又說:「子然,你覺得守不住,會犧牲。軍隊犧牲的結果可能是作為和談的砝碼,讓他們繼續花天酒地,敗壞國計民生。既然如此,我們還要不要經營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