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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0:36:11 作者: 香葉桃子
吃完飯,阮君烈送客人出門,忍不住陪他們走了幾步。
水邊的細碎人聲不斷傳來。月色撒在清波上。
孫仲良說:「划船不錯,我們也可以組織士兵划船玩玩。」
阮君烈遙望一下遠處的渡口。
葉鴻生說:「長官,下次我們到水上看看山勢地形。」
阮君烈回過頭。
月光下,葉鴻生正望著他,目光中閃動著溫柔的磷火。
阮君烈的表情柔和下來,說:「等檢閱完。」
葉鴻生一行人沐著月色離去。
一天之後,陽光燦爛,蟬鳴陣陣。
阮君烈帶著警衛隊,開吉普車去鎮外。車子繞過小鎮,掀起些許沙塵,引起好奇的鄉民張望。
新兵在軍營外列隊,排列成幾個方塊,當阮君烈的車子經過面前,有一名新兵負責起手勢,喊:「敬禮!」
新兵們齊刷刷地敬禮,對阮君烈行注目禮。
阮君烈覺得精神為之一震。
等他下車來,對新兵們行了一禮。新兵發出了雷鳴般的問好聲。
孫仲良擺好椅子,請他在樹蔭下落座。
阮君烈坐下,旁邊擺了一杯水。
葉鴻生親自指揮,讓新兵們的方陣一個一個走過。阮君烈仔細觀察,發現新兵的服色不統一,但是腳步聲整齊。
檢閱過隊伍以後,新兵分為不同的兵種,開始演習給長官看。工兵、步兵、騎兵、炮兵等隊伍先後上場。
阮君烈在旁邊支著下巴,饒有興味地看。
在阮君烈看來,這些新兵還是太嫩。一些士兵在演習中毛手毛腳,一不小心把同伴絆倒。有的士兵架梯子的時候沒搭牢,幾個人爬到半空中,梯子往後倒。餘下的同伴急切地上去扶住。
阮君烈差點笑出來,硬是忍住,板著臉。
新兵們不時出些小錯,葉鴻生耐心的指揮他們。隊伍始終沒有亂起來,沒有互相辱罵,發生騷亂中斷演習,體現出紀律性和服從性。
等步兵上場she擊的時候,有個士兵忽然不會校準了,幾發子彈都沒有擊中靶子,急得罵起娘來,讓阮君烈忍俊不禁,笑出聲音。
孫仲良的臉一下漲成豬肝色,趨前幾步,呵斥這一隊士兵的團長,讓他趕快去幫忙。
團長丟臉了,過去痛罵士兵。
葉鴻生親自下場,讓團長到一邊去。
葉鴻生檢查過槍枝,親自she擊了一發,擊中靶心。葉鴻生確定槍枝沒有問題,又對新兵囑咐一番,讓他趴下,重新she擊。
新兵臥下之後,終於打中靶子。
步兵演習結束。
炮兵們擺開陣勢,小心翼翼的操作,順利地打出炮彈。
阮君烈瞄了一眼,發現命中率不夠高,但是沒有出現失誤。炮彈大多落在遠處劃定的範圍里。
在演習過程中,阮君烈發現葉鴻生跟士兵關係很好,比團長跟士兵親密。士兵們也很聽他的話。
阮君烈對孫仲良說:「是葉參謀親自教導的嗎?」
孫仲良說:「是!」
孫仲良有些不好意思,小聲對他說:「我們團長懂的少,葉參謀親自示範,帶士兵操練。平時他也住在軍營里,住了一段時間,新兵穩定下來,抓來的壯丁也不跑了。」
阮君烈點點頭。
葉鴻生站在場上,傳令官在聽他的命令。
阮君烈望一眼葉鴻生。
葉鴻生穿著夏日的軍服,戴著金邊的軍帽,站姿挺拔,表情肅穆,正在觀察新兵的情況。
在做指揮官的時候,葉鴻生表現得很有耐心,儀態莊重。
阮君烈在樹蔭下看著葉鴻生,覺得他同多年前一樣,依然是自己心目中的標準軍人形象,一舉一動都是恰如其分的,比其他人順眼。
不過現在……
阮君烈喝了一口水,看葉鴻生做個手勢,傳令兵讓另一批炮兵準備。
阮君烈不由自主想到最近發生的事情。
多年以前的阮君烈是決計想不到,葉鴻生也有七情六慾。
阮君烈糾結地閉了一下眼。
阮君烈想不到,葉鴻生動情的時候是那種樣子。葉鴻生在床笫之間熱情如火,和平時的溫雅判若兩人。葉鴻生的眼波好像發燒一樣,火燙而迷濛,不斷地傾訴,乞求阮君烈,好像不跟他睡,他就要死了。
每次阮君烈穿上衣服,恢復理智的時候,想破頭也想不出----葉鴻生哪裡比自己倒霉?需要自己可憐!但是,當他們抱在一起的時候,葉鴻生哽咽著,喚他一聲,阮君烈的心就莫名其妙地軟下來。
葉鴻生的身體強健而修長,懷抱有力。他會摟得很緊,一直廝磨著對方。他的懷抱又很溫柔,好像一池柔波,將人整個包裹住,不停地愛撫。阮君烈好像要被淹死一樣,拼命想掙扎出去。葉鴻生總是用一陣驚濤駭浪將他裹住,重新拖入漩渦。
阮君烈不小心想起葉鴻生發燙的眼神,不斷索吻的嘴唇。在緊緊擁抱時,他肌膚的溫度,發出的呻吟聲……
阮君烈一陣心跳加速,迅速掐斷回憶,注意場上的動靜。
葉鴻生沒有看他,依然全神貫注在場上,渾然未覺。
阮君烈嘆一口氣。
孫仲良緊張地看了阮君烈一眼。
阮君烈在心中感慨:賓卿有這等本錢,何不用在女人身上?天仙一樣的女人也會手到擒來。用在男人身上,純屬浪費!
太陽已經西斜,落下火頭。
葉鴻生發出最後的指令,新兵們重新列隊,對長官敬禮。
演習全部結束。
阮君烈站起來,鼓掌說:「很好。」
第52章
演習全部結束。
阮君烈站起來,鼓掌說:「很好。」
新兵得到嘉獎,孫仲良大喜,在鎮外設宴,留阮君烈吃飯。
鎮外的房子簡陋,選了一棟坐北朝南的三層樓當指揮部。孫仲良在前面引路,請阮君烈上樓,葉鴻生跟在後面。
想到阮君烈可能在此吃飯,葉鴻生事先吩咐過後勤。營中的廚子不會做精細菜,便依照吩咐,從地里摘了些青菜蒜苗,炒一炒,配滷牛肉與牛雜給長官吃。阮君烈每一日都要吃肉,尤其喜歡吃有咬勁的肉,嗜食牛心。
孫仲良請阮君烈坐上主座,其他人按照官銜順序坐下。桌上擺了些筍絲、豆苗,廚子端上來一大盆冒著熱氣的滷牛肉,放到中央。
孫仲良幫阮君烈把酒杯滿上。
阮君烈端起來,與眾人飲一杯。
葉鴻生去滷牛肉中翻揀,將牛心、牛舌找出來,放到阮君烈的盤子裡,又把刀子遞給他。
阮君烈沒有吃,先站起來,用短刀把盤裡的牛心與牛舌分了分,將肥美的部分均分給在座軍人。眾人騷動一番,挨次與長官說話道謝。
阮君烈分別問過他們姓名,家在哪裡。
寒暄之後,眾人大嚼起來。
孫仲良給阮君烈敬酒。
阮君烈喝下,笑道:「孫師長,練兵很辛苦,接下來剿匪,你可不要捨不得兵馬。」
孫仲良撥浪鼓一樣搖頭,說:「不會不會!長官指到哪裡,我們打到哪裡。」
葉鴻生插嘴道:「長官,準備動手剿匪嗎?」
阮君烈恩了一聲,放下酒杯,說:「要想個周全的法子。」
葉鴻生聽了,也放下杯子,低頭沉思。
阮君烈問孫仲良,說:「山上那幫匪人,是什麼來歷?」
孫仲良將肉吞下去,擦擦嘴,說:「長官,聽說山上的土匪原來也是一支雜牌軍,不知是從皖北還是湘江跑來的,吃了敗仗,路過此地。隊伍潰散後,他們無心征戰,躲進山里。其中有個團副,是個頭目。他起了占山的心思,自命鎮山太歲,與手下的人立下生死誓言,同享富貴,開始打劫往來行人、船隻。他們打仗不成,做土匪倒是很兇,發了財。彭鄉附近的潑皮無賴都去投奔,收了好些嘍囉,也有好幾千人。」
阮君烈面帶譏誚,冷笑道:「鎮山太歲?一群烏合之眾!」
孫仲良附和著點頭,心想:下賤的毛賊,如今犯到真太歲頭上,合該當個短命鬼!
葉鴻生說:「長官,上次捉到幾個嘍囉。他們交代說,山上還有幾門野炮,長短槍也有好些。咱們要想個法子,不要炸黑了山,打污了水,輕巧地把他們剿滅。」
阮君烈頷首,笑道:「殺他們易如反掌。單單如此,怎能顯出我們的手段。」
葉鴻生微笑著,看著他。
阮君烈充滿信心,說:「我已經想好了,過幾日就動手。」
這一頓飯吃得賓主盡歡,半夜才散。
幾天後,水面上又起風波。
貨船過水,有一船過路的商人偏偏不肯交錢。船硬是開到水裡,走到半路,被山匪的船團團圍住。船主大為驚恐,差水手,將這些不停當的客人捉住,連同貨品一起,交給山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