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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0:36:11 作者: 香葉桃子
葉鴻生一如既往,盡心盡力地服侍阮君烈。
阮君烈派人來喊,葉鴻生即刻趕到他的宅邸。
阮君烈對他說明意圖。
葉鴻生應下來,問孫仲良:「你們住在哪裡?」
孫仲良說:「鎮外有一片平房,我們住在那。」
葉鴻生說:「好,我明天搬過去。」
阮君烈有些驚訝。
阮君烈已經想好,過兩天找個好宅子給葉鴻生住,沒想到葉鴻生要跟新兵一起住。阮君烈不準備安排孫仲良的住處,葉鴻生如果去了那裡,自己單單捧葉鴻生,總是不好,顯得太偏心。
阮君烈的心一向是偏著長,孫仲良的面子卻是要顧及的。
阮君烈無法,先隨他們去。
孫仲良又問到槍枝彈藥的事情,阮君烈也很頭痛。他們來的時候,彈藥有限,不能白白分給孫仲良的隊伍,何況這是個弱旅。
阮君烈說:「來之前,國防部說過會給槍彈。別急,我都給你解決。」
孫仲良急忙道謝。
阮君烈問他這裡除了汽車,還有什麼交通設施。
孫仲良說:「附近建了個機場,但是沒有飛機來過。」
阮君烈大喜,詳細問了一通。
抗戰時期,國軍曾經在山的背面修築過一個臨時機場,好久沒用。阮君烈心想,可以空運槍枝彈藥,還能讓飛機支援戰場。
葉鴻生也想到這件事,立刻說:「位置在哪裡?我們去修復!」
孫仲良露出為難的神色,吞吞吐吐地說:「要過山……」
山上有土匪,走山路可能會被狙擊。
阮君烈在心中痛罵一句懦夫,說:「我派人去。你說!」
孫仲良給他講了位置與路線。
阮君烈十分心動,準備親自帶人去,趕快修好。
阮君烈站起來,到房間找衣服穿。
葉鴻生跟著他,說:「長官,你不要親自涉險。」
阮君烈找了幾件衣服,覺得都不乾淨。
園丁的女人給他洗衣服,不似城裡的女僕用洋香皂什麼的。這婦人用當地的皂角和糙藥洗衣服,弄得他身上發癢,軍服好像也不夠挺括。
阮君烈將衣服扔在椅子上,準備翻行李。
葉鴻生攔住他,說:「長官,不要忙了。我帶人去看看。」
阮君烈停下手。
葉鴻生說:「如果可以用,派工程兵去修,若是廢棄就算了。」
阮君烈想想也是,先看看再說。
阮君烈讓葉鴻生去十五師點兵,帶一隊士兵跟他前往機場。
葉鴻生點了一支隊伍,匆匆出發,穿山而行。
他一走,阮君烈就開始後悔。
土匪肯定敵不過正規軍,阮君烈心裡清楚,可是對方的底細尚未摸清,萬一他們在路上she出冷槍,打傷葉鴻生怎麼辦?
阮君烈心中糾結,又安慰自己:這幫匪徒不敢與政府軍挑釁,都是惜命怕死的,只敢欺負殘兵而已……
阮君烈還是後悔,派一個團長去就成了,一點小事還要參謀長親自操勞,小題大做!
阮君烈差人在山腳附近探查。
天色漸晚,阮君烈留孫仲良在府上吃飯。
飯菜擺上桌,阮君烈打開一瓶花雕酒,將兩人的酒杯倒上。
孫仲良正要敬酒給阮君烈,士兵跑進來傳令,說:「長官!山上有槍響!」
阮君烈碰翻酒杯,變了顏色。
孫仲良也嚇了一跳,連連道:「我就說!急不得!」
阮君烈忍住一巴掌拍死孫仲良的衝動,站起來,問:「什麼情況?」
士兵說:「不同方向有槍響。土匪在跟我們的隊伍交火。」
阮君烈命令士兵立刻使用信號彈,確認敵方大致方向,然後擺開迫擊炮,轟擊敵人。
阮君烈面含殺意,說:「打到他們沒有聲音為止。」
士兵立即去傳令。
外面一陣霹靂似的炮響,小鎮抖了三抖。
大約一刻鐘的時間,士兵跑進門,報告道:「長官,沒有聲音了。」
阮君烈問:「我們的隊伍回來沒?」
士兵說:「快了!我看他們點了火把,已經走到半山腰。」
孫仲良被阮君烈的果斷殺伐所震懾,立刻站起來,畢恭畢敬地倒酒給他。
阮君烈心不在焉地喝了幾盅,望了一眼窗戶外面。
天上半明半暗,是一片深紫色。
沒多久,門外一陣喧囂,葉鴻生帶著士兵回來,穿過前廳,向後面走來。葉鴻生將手裡的槍交給門口的衛兵,邁進門,說:「長官,回來了。」
孫仲良搶著說:「葉參謀,沒事吧?」
葉鴻生笑起來,說:「大炮快把山頂轟平了,能有什麼事?」
阮君烈放下筷子,問:「你去看了,怎麼樣?」
葉鴻生挨著阮君烈,坐下來,說:「沒有大的損壞,可以派人去修。」
阮君烈心中一喜,叫人給他拿杯子來。
葉鴻生接著杯子,說:「去那邊的話,還要先把落糙的山匪蕩平。長官,不用急,一樣一樣來。」
孫仲良搶著點頭,說:「對對,一樣一樣來。葉參謀,你跟山匪交火,可有什麼損失?」
葉鴻生說:「打傷了兩個士兵,不過我們抓住了幾個俘虜。炮聲響起後,他們急著逃跑,跑得很快,我們沒有抓到更多人。」
孫仲良感慨一聲,豎起大拇指。
對他的大驚小怪,阮君烈十分不耐煩,截住話頭,說:「賓卿,過兩天派十五師上山剿匪?」
葉鴻生搖頭,說:「長官。這些山匪的戰鬥力不強,等我們訓好新兵,讓新兵去剿匪,進行實戰練習。不用勞動十五師。」
葉鴻生知道,阮君烈珍愛手裡的精兵,捨不得他們死傷。新兵上馬也需要演練,否則不好打仗,正好一舉兩得。
此話正中阮君烈下懷,阮君烈立刻點頭同意。
孫仲良也點頭,唏噓道:「葉參謀,你心思好細密。」
葉鴻生對他笑笑,說:「以後我們要在一起共事,還請孫師長多指教。」
孫仲良跟葉鴻生喝了兩杯,開始稱兄道弟,套交情,兩人正在酒酣耳熱之際,阮君烈忽然說:「賓卿,你不要走,先在我這住下。」
孫仲良和葉鴻生停止應酬,一起看他。
阮君烈放下酒杯,沉吟片刻,說:「孫師長,賓卿的身份同我是一樣的。他住在營地里,終究不像樣。回頭等我再安排,好不好?」
孫仲良和葉鴻生都愣住。
葉鴻生一心想住進軍營里,方便指導新兵,儘快和他們建立感情,根本沒有想到身份、待遇之類的問題。
孫仲良反應過來,在有些兵團里,參謀長的權力並不大,但是葉鴻生是第十二集團軍中坐第二把交椅的長官,是阮君烈最寶愛的下屬,與自己是不同的。孫仲良漲紅了臉,連連說「是的是的,住在營地太委屈了」。
葉鴻生感到不好意思,說:「非常時刻,擠一擠沒什麼。孫師長能住,我也能住的。」
見孫仲良沒大沒小,阮君烈憋不住才說的。
阮君烈感覺到葉鴻生不怎麼領情,心中不快,面無表情地吃兩口菜。
孫仲良喝幾杯酒,應酬一會,急急忙忙地告辭。
阮君烈與葉鴻生一起站起來,送他到門口。
大家客客氣氣地告別,阮君烈與葉鴻生又回到房間,坐下。士兵給他們端了些水果。
葉鴻生餓了,剝了幾顆枇杷吃。
阮君烈叫人給他盛飯,舀湯。
阮君烈與葉鴻生單獨呆在一起,反而不說話了,手臂撐在桌上,沉默著。
葉鴻生吃過酒,身上熱,將軍服脫下,放在椅子上,襯衣扣子也打開。
阮君烈頓時渾身不自在。
阮君烈忍著,裝作沒事的樣子,撿了些水果,陪他吃。
葉鴻生感覺到阮君烈不自在,放下筷子,自己用毛巾擦過,又穿上衣服。
阮君烈被他窺破心思,惱得咒罵了一句,小聲的。
葉鴻生苦笑起來,叫了一聲:「子然。」
阮君烈蹙著眉頭,看他。
葉鴻生說:「子然,我呆在這裡,你會煩的。我去軍營住不好嗎?」
阮君烈不快道:「你想去就去,隨你。」
葉鴻生被塞住口,不敢說想去,忙說:「沒有。」
葉鴻生又喝了點湯水,坐著休息一會。
葉鴻生穿著軍服,覺得身上燥熱,又不敢脫掉。他看了一眼阮君烈,發現阮君烈也在流汗。阮君烈吃了酒,酒意微醺,但是他始終沒有解開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