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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0:36:11 作者: 香葉桃子
一種冷颼颼的感覺讓他回過神來。
阮君烈驀然發現,自己身上沒穿衣裳。
他登時清醒過來,一把扯開身上的毯子,發現自己的靴子和褲子也被脫掉,全身上下不著寸縷……
強烈的緊張感,心臟一陣緊縮,阮君烈慌亂地四下尋找。
不會的不會的!不會出這種事!
阮君烈還記得昨天晚上,葉鴻生趕回來,他們就抱在一起。葉鴻生對他講了許多胡話,很不像樣,還親他。他捉著他的袖子,倦得厲害,睡著了,後面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阮君烈臉色紅白不定,敏捷地抬起身子,掃視房內。
他的軍服擺著桌上,疊得整整齊齊的。靴子放在沙發另一側。
葉鴻生不在這個房間裡。
不像發生過什麼的樣子……
阮君烈提心弔膽地呼出一口氣。
他的身上也沒有什麼異樣的感覺。
阮君烈受驚不淺,又重新鬆懈下來,倒回沙發上躺著。
賓卿不是這樣的人。
阮君烈在心中想。
賓卿不會乘人之危,在他沒有知覺的時刻,藉機欺辱他。
阮君烈心中泛起無法形容的感覺,酸軟著,隱隱帶著甜。
葉鴻生的痴情他沒有辦法回報,但是他又必須要他犧牲。
阮君烈又想起葉鴻生的臉龐。他一路跋涉,帶著汗水,爭分奪秒跑回來的樣子。
昨天晚上,葉鴻生抱著他,一直說喜歡他。
幸好他睡著了,不用回答。
葉鴻生的嘴唇和女人不同,觸感有一點硬,親他的時候,不是那麼軟嫩的感覺。
葉鴻生的手臂也很堅硬,一直束住他的腰,力量很強,沒有放開……
阮君烈記不得怎麼到沙發上的,好像在天空中漂浮。他沒有感覺到衣服被脫掉,因為一直有一種溫熱的觸感,像羽毛一樣挨擦著他。
阮君烈躺了一會,還是有些不放心。
他爬起來,裸這身體,走到鏡子跟前。
阮君烈在晨光中,檢看自己的身體。
鏡子裡,他的肩膀寬而硬,線條粗獷,富有力與美。
阮君烈的大腿健壯,臀部也很緊實,從腹股溝往下是一片濃密的毛髮……
仔細看一遍,阮君烈發現自己渾身上下,並沒有少一塊肉,但是肌膚上被囁出不少吻痕,尤其是腰部往下……到處都是……
昨天夜裡,葉鴻生吻遍了他的全身。
第十二集團軍整裝待發。
十五師負責運武器槍炮,警備師負責帶軍糧、被服、通訊器材。
葉鴻生拿了花名冊,指揮他們在火車站前等待。
阮君烈制定的路線是先坐火車。
阮君烈帶著警衛隊,將他準備的軍費小心押運到火車站,隊伍已經等在那裡。
第十二集團軍分三批出發,將火車擠滿。
阮君烈坐第一趟車,帶十五師先走。
葉鴻生坐第三趟車,與警備師墊後。葉鴻生仔細清點,看看有沒有漏什麼東西。
等載著葉鴻生的火車到站,阮君烈已經包下城中的一處旅館。
軍營里都是人,安排不下所有人。阮君烈讓一部分官兵與自己一起,到旅館裡宿一夜。
葉鴻生發現,自己雖然也住在旅館裡,但是房間條件很糟糕。軍官們都與阮君烈一同住在樓上,只有自己宿在樓下,與士兵在一起。
入夏,江南正在下雨,一樓cháo濕得厲害,被子都是濕的。
葉鴻生倒不在乎,只是他隨身還帶著些儀器。
cháo氣這麼大,葉鴻生怕弄壞這些精密的小玩意,就扛起箱子來,走到樓上去,準備找警備師的師長,放到他那裡存著。
葉鴻生把箱子放下,敲開門,發現阮君烈也在屋子裡。
阮君烈看見他,登時不自在起來,把臉撇到另一邊。
警備師的師長見到葉鴻生,忙站起來,問他什麼事。
葉鴻生把箱子放在門口,說:「東西先放你這,明天我再搬。」
師長接過去,安置好,問他住得怎麼樣。
葉鴻生微笑著說:「挺好的。」
葉鴻生寒暄幾句,回去休息。
夜長夢多,葉鴻生一夜都想著阮君烈,忐忑不安著。
第二天,隊伍重新集結起來,準備向著目的地----彭鄉進發。
葉鴻生提議坐汽車,阮君烈不同意。
阮君烈認為這是一個野外訓練的機會,要士兵們在田間地頭行軍,渡過楚江支流,一路走到彭鄉。
坦克與裝甲不好帶,葉鴻生聯繫徐蚌地區剿匪司令部,派卡車將輜重運到當地。
第十二集團軍的士兵集體背上軍糧,水壺,彈藥,整裝待發。
阮君烈買了一些馬,準備自己騎馬。其餘會騎馬的軍官也紛紛去牽馬,先挑那些膘肥體壯的高頭大馬。
馬匹一眨眼被搶完,葉鴻生沒馬騎。
葉鴻生去給阮君烈牽馬。
阮君烈坐在馬背上,皺眉道:「你的馬呢?」
葉鴻生說:「沒有馬了,我準備走去。」
阮君烈回頭環顧一番,發現其他人都已經蹬在鞍上,不好再扯他們下來。
葉鴻生手勢嫻熟,愛撫阮君烈的馬匹,想要把馬牽起來。
阮君烈騎的是一匹青馬,普普通通的,飛快地喜歡上了葉鴻生。葉鴻生撫弄它一會,給它吃嫩糙,又舔了點糖漿。青馬抿著耳朵,要跟葉鴻生走。
阮君烈緊緊拽住韁繩,不允許馬亂走。
阮君烈沉著臉,對葉鴻生說:「你到前面去,帶他們出發。」
葉鴻生只好退開,到隊伍前面去。
柳枝嫩綠,在風中輕擺。
阮君烈下令,不許士兵採摘附近田地里的瓜果,違令者一律對其開槍。阮君烈讓十五師與警備師互相監督。
走出幾十里地,驕陽下,士兵們開始渴,水壺裡的水不夠。
警備師平時跟著長官,嬌氣一些,看到路邊長的枇杷樹,上面結了黃澄澄的枇杷,透著鮮亮,離農田還遠著,少數士兵就爬上去摘。
十五師鐵面無私地對他們開槍,一下打到幾個人,慘叫著掉下來。
隊伍停止前進。
葉鴻生跑去一看,幾個嘴饞小兵的大腿被打穿了,正淌著血,躺在擔架上。
警備師正在跟十五師吵架。
葉鴻生檢查他們的傷勢,讓人給那幾個士兵包紮起來,下令說:「下次遇到這種情況,先警告。不聽警告的人,再開槍。」
消息傳到後面,阮君烈不快地罵了一聲:「活該!」
阮君烈想想,又說:「按參謀長的意思辦吧。」
士兵們重新開始行軍。
他們的腳步走過田梗,驚得青蛙跳進田裡,在水面上漾起一個個圈。水田是碧綠的,每一畦都是透亮的,印著一小片藍天白雲。
水中遊動著小魚小蝦。頂小的蝦子,長了透明的殼子,舞動細長的須子。白鷺不時展翅飛過,遠遠的停下,在水邊啄食。
第47章
到了渡口,往下十多里水路要乘船。
葉鴻生問了一下價,大小船不同,一個人只要兩個銅板。
士兵手裡有錢,葉鴻生讓眾人自去找船,到對岸以後集合。
大船先被包下來,漂進水中央。剩下的士兵三三兩兩與船工說價,坐上筏子。這段江面寬闊,並不湍急,隔岸生了些藤蘿碧樹,山峰若隱若現。
葉鴻生站上筏子。
一陣清風從江面上吹來,拂面而過。
葉鴻生舒服得眯起眼睛。
士兵們唱起了家鄉的調子,拿手拍水花。
大大小小上百艘船,在水面上競相駛過。
阮君烈牽著自己的青馬,也站著筏子上,觀賞山水。
阮君烈放眼四望,只見撐船的船工搖著擼,輕舟小筏順流而下,不多時已經駛入一脈涓細的水流。水面變窄,變透明,波浪也細小很多,上面沒有急流,散著青色的浮萍。
船工身子靠上櫓去用勁,使勁一撐,筏子就停在渡口。
士兵們聚集在岸邊,把渡口擠滿。
葉鴻生從人堆里擠出來,幫阮君烈把馬牽下來。
阮君烈問:「還有多遠?」
葉鴻生餵馬吃玉米,答說:「快了,還有十幾里路。」
彭鄉不大,是個秀麗的小鎮,在江南水鄉並不起眼。在軍事上,彭鄉卻挺重要,是一個兵家必爭之地。
天上落下細雨,把士兵們的鋼盔打濕。
葉鴻生讓大家順著樹林行軍。雨滴在樹葉間不斷滲漏。
走到彭鄉,眾人一腿濕泥,不像剛出門時那麼鮮亮。
阮君烈眼神好,遠遠就看見當地鄉紳與一些散兵等在小鎮外面,撐著傘。阮君烈是好面子的人,立即命令眾人排好隊伍,大踏步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