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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0:36:11 作者: 香葉桃子
    阮君烈揪住他的頭頂,將他押著,從包中取出文件,用打火機點燃,慢慢燒毀。

    阮君烈說:「還有呢?」

    林斐說:「在局裡。」

    阮君烈拿起電話,說:「你讓他們送來,然後燒掉。」

    林斐說:「不行!」

    阮君烈猛然揮拳,對著他的頭,將他擊倒在地上。

    林斐顧不得痛,立刻爬起來,要去開門。

    阮君烈怎麼容他跑掉,搶上去,一把折住他的胳膊,將他按在門上。

    兩人揪鬥起來。

    阮君烈憋了一肚子氣,痛下殺手,先在他額上重擊一拳,將他打翻在地,然後踩住他的胸口,一頓暴擊。

    林斐先是在地上滾,呼救,沒一會就緊緊蜷縮著,口角流血,不吭聲了。

    阮君烈上前揪起林斐,撕下他的衣服,將嘴巴塞住,然後將他綁起來,牢牢綁在椅子上。

    為了防止林斐逃跑,阮君烈將刀子橫在他頸脖處,壓得緊緊的,固定刀柄。林斐一旦亂動亂跑,就會劃開皮膚。

    收拾完林斐,阮君烈順手將借據付之一炬。

    阮君烈打開書房,身上帶著血腥氣,去找葉鴻生。

    第31章

    阮君烈打開書房,身上帶著血腥氣,去找葉鴻生。

    葉鴻生已經起床,聽見模糊的叫聲,眼皮跳動,心中感到不詳。葉鴻生打開門張望,猶豫著,要不要干涉阮君烈的私事。

    阮君烈挾著風雷,迎面走來,一把揪住葉鴻生的衣領,將他推進門。

    葉鴻生的心一沉。

    陳嫂坐在屋裡,動手替葉鴻生收拾行李,見狀唬得不行,驚恐道:「這是咋了?」

    阮君烈盯著葉鴻生,不看旁人,悶聲道:「沒你的事。回屋去!」

    陳嫂逃出門,一口氣跑上樓。

    阮君烈一個箭步衝上去,手指鎖住葉鴻生的喉嚨,將他重重壓在牆上。阮君烈不敢怠慢,出手如電,用盡全力,唯恐制不住葉鴻生。

    葉鴻生沒有明顯反抗,只是反手捏住他的手腕,防止他用力過猛,把自己掐死。

    阮君烈將另一隻手也加上,呼吸不穩地看著葉鴻生。阮君烈的氣息很熱,撲在葉鴻生的臉上,隔著薄薄的衣料,葉鴻生能感覺到他身體的溫度。

    葉鴻生做夢都希望和阮君烈親近點,現在夢想成真,幾乎與他抱在一起,倒是消受不起了。

    阮君烈將葉鴻生制住,掐住他的要害,從胸腔里蹦出一句:「你不准跑!」

    葉鴻生苦笑著,鬆開手,儘量柔順地說:「子然,我沒準備跑。到底怎麼了?」

    阮君烈的呼吸放緩,將手鬆開些,用眼睛緊緊盯著葉鴻生,答非所問道:「我要問你幾句話,你不許說謊!」

    葉鴻生心頭一片雪亮。

    外面的雪經不住太陽的暴曬,融化掉,露出地面。

    逼到這一步,葉鴻生也再不慌張,他望著阮君烈,等他問。

    阮君烈說:「你跟刺客是朋友,他與共匪有來往。你知道嗎?」

    葉鴻生說:「嘯林不是共產黨。」

    阮君烈怒道:「他要殺我,你知不知道?」

    葉鴻生說:「我不知道。子然,我不會讓他殺你。」

    阮君烈說:「但你跟他們是一夥的,是不是?」

    葉鴻生楞了一下,說:「不是。」

    阮君烈猛然收緊手指,咬牙切齒道:「那你怎麼跟他們有聯繫?你騙我,說你妹子的忌日到了,要幫她做法事,其實卻與共匪暗中勾連!讓他們逃跑!這是怎麼回事?」

    葉鴻生的呼吸急促起來,沉默不語。

    葉鴻生在沉默,阮君烈卻焦躁起來。

    阮君烈質問他:「你妹子的忌日,到底是不是這個時候?」

    葉鴻生輕輕眨了兩下眼,說:「是。」

    阮君烈稍微好受點,繼續問:「你跟共匪有聯繫,向他們報信,有沒有這回事?」

    葉鴻生沉默著。

    沉默了好一陣,他說:「有。」

    阮君烈好像被重錘猛砸兩下,頓時砸蒙了。

    阮君烈鬆開一隻手,用手遮住臉,痛得長吟一聲。

    葉鴻生心中一陣撕痛,後悔之意油然而生。

    阮君烈不甘心,重新揪住葉鴻生的領子,嘶聲問道:「你有沒有變節?你與他們已經是一夥了嗎?你告訴你,你不准瞞著我!不准瞞我!」

    葉鴻生看著阮君烈。

    阮君烈依然牢牢捉著葉鴻生,但是手中的力氣與剛才不能比。

    葉鴻生居然一口承認,阮君烈好像一下被淬進冷水裡,心慌意亂,不敢想像他的回答。

    阮君烈聲音有些不穩,反覆問道:「你說,你到底有沒有變節,你已經是共產黨了嗎?你是不是共產黨?你告訴我!你說!你不准瞞我!」

    葉鴻生心亂如麻,怔愣著,看著阮君烈。

    葉鴻生的腦海中,猶如拔河一般,出現了兩個力量,將他撕扯著。

    這可能是他說出真話的唯一機會。

    說出來,他去死,大家一了百了,衣裳都是乾淨的。

    本來應該這樣,但是葉鴻生猶豫了。

    阮君烈的神情是這樣慌亂,眼中流露出難以掩飾的痛楚,與剛才的狂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葉鴻生知道,如果自己說是,結果多半是死。

    阮君烈不得不親自來處置他。這對阮君烈來說,太難以接受。

    不光是難以下手殺他,他是共產黨這件事情也會嚴重打擊阮君烈,讓阮君烈信心受損,最柔軟的地方受傷。

    葉鴻生好像暫時失聲了一樣,發不出聲音。

    說出來比較好,早晚是要說的,葉鴻生這樣想著,依然發不出聲音。

    阮君烈又催促了一遍,望著葉鴻生,眼中簡直要看出血來。

    葉鴻生被他看得難受,只恨自己沒早點粉身粹骨了去。

    葉鴻生說:「不是。」

    阮君烈長出了一口氣,好像從鬼門關上兜了一圈,重新回到人間。

    阮君烈定下心來,問:「你為什麼要偏袒他們?」

    葉鴻生說:「羅先生是我的朋友,嘯林他們也是我的朋友,我不要殺他們。烽煙不斷,物資緊缺,什麼辦法也不想!還要到處捉壯丁參軍打仗,我不要!我不喜歡!」

    葉鴻生語氣激烈,露出稜角來。

    阮君烈倒吸一口冷氣:「你說什麼?!」

    阮君烈暴怒道:「共匪無視國家安穩,割據一方,破壞和平,你怎麼還對他們抱有幻想!這幫暴徒兇殘得很,花言巧語說什麼人民政權,還不是收買人心,全是虛偽!要的不過是改弦易張,顛覆乾坤!」

    葉鴻生克制著情緒,不與他爭執,垂下眼帘。

    阮君烈一陣咆哮,見他不吭聲,又安靜下來。

    阮君烈以手加額,黯然傷神道:「早叫你不要同這些人來往!你怎麼還……」

    阮君烈心裡全是黨國,立場猶如匪石,不可轉也。

    葉鴻生嘴唇緊閉,心中比阮君烈更加鬱積。

    葉鴻生不說話,只望著阮君烈,一心一意地看著他。

    阮君烈心痛道:「你做出這種事情,被軍統發現了。你知道嗎?」

    葉鴻生震動一下,想起剛才的動靜,回頭瞥一眼客廳。

    阮君烈說:「我不會讓他說出去,你別管。」

    葉鴻生大吃一驚。

    阮君烈到底還是被他牽連。

    葉鴻生脫口而出道:「這件事你不要插手!」

    阮君烈面上帶著陰雲,說:「他找我要錢,要的太多,我已經揍他了。」

    葉鴻生震驚地」啊「了一聲。

    千不該萬不該,不該住在阮君烈家,早點搬出去才對。

    葉鴻生後悔莫及,心口一陣鈍痛。

    事已至此,葉鴻生捧住頭,喃喃道:「子然,我對不起你。」

    自阮君烈進門之後,葉鴻生一直很鎮定,這會子卻心神大亂,目光閃爍著,舉止焦躁不安起來。

    見他心亂了,阮君烈反而鎮定下來。

    阮君烈平靜下來,說:「沒那麼嚴重。」

    阮君烈上前一步,扳過葉鴻生的肩膀,發自肺腑地說:「賓卿,你以後不許同這些匪類來往,好不好?不要再有悖逆的念頭!」

    阮君烈逼視著葉鴻生,目光灼灼。

    欠下如此大的人情,還是欠了心愛的人。葉鴻生糾結得要死。

    葉鴻生苦澀地笑,說:「好。」

    阮君烈有些不放心,說:「你能發誓?」

    這世上,葉鴻生已經沒有什麼親人,既然他喜歡阮君烈,肯定是要斷子絕孫的。

    要發誓,他也只能拿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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