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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0:36:11 作者: 香葉桃子
阮君烈用手制止,堅決地說:「別看!你身上還有傷,不能生氣。」
葉鴻生愣了一下。
阮君烈看完之後,立刻把報紙撕碎,三把兩下,化為齏粉。
葉鴻生臉上的表情從略微緊張,變成悵然,接著又化成一片無奈的笑意,一眨不眨地看著阮君烈。
阮君烈把廢紙扔到簍里,坐回床邊。
葉鴻生一臉愛得快要上絞架的恍惚表情,不聲不響地看著他。
阮君烈陪葉鴻生一會,說:「賓卿,你先休息。我去見一下金生。」
葉鴻生點點頭。
第25章
阮君烈掩上門,離開病房,去找他大哥。
阮君銘正坐在院長辦公室,跟人打電話。
阮君烈走進去,把自己的軍外套掛起來,坐到西式紅木沙發上,等他說完。
阮君銘掛掉電話,對弟弟點頭,說:「來了?」
阮君烈也不虛文,直接說:「哥,我上次跟你說的事情,你有沒有辦?我都把錢放在你銀行戶頭上了。」
一來就是要錢,要不就是叫人當牛做馬。
阮君銘在心中腹誹,但他是長兄,承擔是應該的。
阮君銘嘆息一聲,說:「給你開戶了,放心吧。其中一半買了金元保本,另外一半本錢,我讓寶瀅給你拿到銀行里,專門有經理幫你做外匯交易,不會虧的。」
他一邊說著,一邊打開抽屜,從裡面掏出一個信封。
阮君銘將信封放在桌上,說:「這是利息,先給你一部分花。」
阮君烈站起來,將信封拿過去,點錢。
阮君銘將桌上的病例收拾一下,與弟弟說:「花的時候省著點。」
阮君烈點過錢,皺起眉頭,疑惑道:「就這麼一點點?」
阮君銘拉下臉,說:「你想要多少?」
阮君烈說:「也太少了,你有沒有剋扣?」
阮君銘聳聳肩膀,靠在椅背上,看著他,說:「我把你手下人的醫藥費扣掉了,怎麼?」
阮君烈眼睛睜大一些,瞪著他。
阮君銘擺出親兄弟明算帳的姿勢,正襟危坐,說:「長官,我這裡看病都要錢的,你不知道?他們的醫療費是你出對吧?」
阮君烈悻悻地收回目光,將信封塞進懷裡,準備走路。
見弟弟拔腿就跑,阮君銘爭分奪秒,對著他的背影叫道:「下個禮拜,賓卿就該出院了。你安排一下!」
阮君烈措手不及,回過頭,說:「什麼?這才住了幾天?他還沒痊癒,你難道不給他治。」
阮君銘隨手找一個病例本子,好像一下被吸引住了,聚精會神地看。
他頭也不抬,不看弟弟,輕描淡寫地說:「我這裡不是療養院,不能長住的。還有好些人等著入院呢。到日子,他就得搬出去。」
阮君烈黑著臉,說了句豈有此理,又重新走進門,說:「不是你親自給他fèng的?他沒有好!哪有這樣快。」
阮君銘皺起眉頭,頭痛地應付道:「軍座,醫院裡又不能安營紮寨,住那麼多天幹什麼?你光殺人,不救人,知不知道床位很緊張,要進醫院的病人很多!他已經沒事了,占在那裡幹什麼?」
阮君烈冷笑一聲,對他嗤之以鼻。
見弟弟還是不肯,阮君銘換個口氣,毫無誠意地說:「要不這樣吧。你的士兵也在醫院裡,不行我讓他們搬出去,反正醫院要進人。他們就別治了,你給他們發喪葬費。」
阮君烈恨聲道:「知道了!下個禮拜,我接他出院!」
阮君銘達到目的,露出滿意地笑容,站起來,分給弟弟一杯茶。
阮君烈煩躁著,喝一口茶,說:「他還沒好怎麼辦?怎麼照顧他?」
阮君銘輕鬆地說:「賓卿身強力壯的,要什麼緊?他不會留下後遺症,淌掉那些血,你多給他吃點生血的補品。」
阮君烈為難地說:「可是沒有人照顧他呀,你讓陳嫂陪他回去?」
阮君銘反對道:「為什麼?陳嫂要陪寶瀅,寶瀅有喜了,要人照顧。」
阮君烈沒奈何,與他商量說:「你少一個傭人不行嗎?」
阮君銘大為不快,駁斥道:「賓卿救的是你,又不是我。你找我要傭人幹什麼?你家傭人那麼多,誰不能伺候他?」
阮君烈楞了一下,遲疑道:「你叫我來照顧他?接他去家裡?」
阮君銘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說:「當然。你家屋子那麼大,又不是擺設。」
阮君烈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合上嘴唇。
阮君烈原想讓葉鴻生在醫院好好休養,直到康復,送他回家。沒料到有這麼一樁麻煩。
葉鴻生家裡清貧,無人服侍他。
其他人照顧,阮君烈不放心,確實放在自己家比較好。
只是……
阮君烈糾結地嘆一口氣,不甘地咬一下嘴唇,開解自己。
先忘記那些事情吧。
一碼歸一碼。
出院那天,葉鴻生也很吃驚。
沒想到這麼快就出院。
葉鴻生的傷口剛剛癒合,還沒有長牢,不大敢動彈。
廣仁醫院的護士通知後,給他一些藥和棉紗,叮囑他適時跟換。
葉鴻生拿著一堆東西,不知如何是好。
外面天寒地凍,他考慮要不要聯繫一下朋友,送他一程。
葉鴻生穿好衣服,正準備走路,阮君烈帶人趕到,阻止道:「賓卿,不要動,對傷口不好。」
阮君烈讓葉鴻生躺下,讓士兵過來,將病床推走。
阮君烈跟在旁邊,說:「你先到我家,修養一段時間。」
葉鴻生張大嘴巴,震驚片刻,下意識回絕說:「不用,長官。我回家就行了,已經沒事了。」
他這麼一說,阮君烈更加不能放心。
阮君烈煩躁道:「你家裡沒有人啊,不要囉嗦!我會讓人照顧你的。」
阮君烈命人將葉鴻生推到門口,到車子附近,讓人小心地攙扶他。
葉鴻生坐上車,靠在座墊上,感覺到每次動一下,傷口都在撕痛。他微微蹙著眉,閉上眼睛。
車子開到阮君烈的公館。
鐵門打開,汽車緩緩停在門廳處。
葉鴻生下來,慢慢走進去。
士兵擁簇著他們兩個,把葉鴻生的一些東西搬進來,搬到阮君烈指定的屋子裡去,又扶著葉鴻生,讓他坐在床上。
葉鴻生坐下,發現這是阮君烈家的一個偏廳,本來是用來跳舞的,現在很安靜清慡。阮君烈把房間收拾乾淨,將水晶燈換成樸素的白熾燈,擺了一些家具,中間是一張新買的床。
葉鴻生坐在床上,可以看到阮君烈家的客廳,阮君烈正在客廳里指揮傭人,叫他們去燉湯。
葉鴻生忽然覺得人生玄妙得無法想像。
彼一時,他還認為,此生再沒機會親近阮君烈;此一時,他居然能住在阮君烈家,離阮君烈這麼近。
近得讓他有點緊張。
葉鴻生躺下,呼出一口氣。
士兵們忙完,向長官請示。
阮君烈讓他們回營,關上門。
中午的時候,廚房燉了清淡的排骨湯。
阮君烈叫人伺候葉鴻生吃了一點。
葉鴻生折騰一番,乏了。
阮君烈掩上門,讓他睡下。
阮君烈正要午休,養精蓄銳,下午好去司令部,組織人馬開會。
沒想到,突然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林斐讓人遞名片進來,說要見他。
第26章
阮君烈正要午休,養精蓄銳,下午好去司令部,組織人馬開會。
沒想到,突然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林斐讓人遞名片進來,說要見他。
林斐在軍統的情報處工作,雖然也是歸國防部管轄,總歸特殊,和他們不常在一處。
阮君烈跟林斐交情尚好,感覺到這一次來訪好像是為了公務,礙於兄弟情面,林斐似乎想做得柔和些。
阮君烈立刻讓人請他進門。
林斐進來以後,對他笑道:「阮兄,有一陣不見面。聽說你最近逢凶化吉?」
阮君烈熱情上前,把住他的手臂,說道:「什麼風把你送來的?我們請都請不到,快坐。」
林斐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阮君烈拆一盒煙給他,又叫人做飯,問他:「有沒有吃飯?先吃點東西?」
林斐臉上帶著笑意,擺手說:「不用。我吃過來的。」
傭人端上幾盤水果。
林斐點了一根煙,吞吐煙霧,笑道:「阮兄,你軍務繁忙。我不想浪費你的時間,我們去書房?」
阮君烈心神領會,帶他去書房,將門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