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頁
2023-09-26 20:32:18 作者: 安寧
「我承認我沒有拒絕她的挑逗,就在當時,房間裡電話響了,我走出去抓起話筒就吼,那種最直接的反應不是因為我被打斷了好事,而是因為----我想要,我快爆炸了,可明明美色當前我卻絲毫提不起興趣,那一刻我只想要你,前所未有的想,可該死的你卻遠在天邊,我沮喪而且失控。」
我看著他,有些發傻。他的劇本和我的劇本有些出入?
他淡笑:「就算你的電話不來,到最後我也不會是把她推倒在床,我可以肯定我將會做的是,把她扔出房外然後打電話直到找著你,接下來便是用言語和你雲雨,直到我的身體得到紓解。夠坦白了?」
塌倒的世界開始復甦、重生,我卻仍然是只懂得傻傻地看著他,不敢相信從天而降的福氣。
他輕嘆了口氣。
「如果你對自己、對我稍有點信心,就不會到今天都沒有察覺,已經多長時間了,我一直只要你一個----有時我都覺得自己生澀得就你十年前那個初出社會的毛頭小伙,卻偏偏還碰上了一個磨人的小傻瓜。」
他擁我入懷,以手指在我的胸口畫了一個心,又在他的掌心畫了一個,然後手掌印上我的胸口,久久沒有離開。
幾天之後我完全康復出院,如風將我帶回我們的小巢,沖好澡後他抱我上床,覆在我身上看著我笑:「還記不記得我說過什麼?」說話間兩泓清眸又掠過我慣熟的詭異。
身上最細微的那根汗毛都倒豎了起來,腦袋飛快逡巡,最近好像沒有做過招惹了冷大少的蠢事啊?我很小心地:「你----說過什麼?」
「記性這麼不好?也罷,我給你重複一遍好了。」他眯眯眼笑著:「我說的是,這一次決不輕饒你。」
「不會吧!」我瞪大眼睛:「春秋和戰國時期的舊皇曆你都還要翻?」這下完蛋大吉了。
他對我的倉皇甚為滿意,眨眨攝魂的雙眼,慢條斯理地道:「居然敢掛我的電話,居然敢不聽我的解釋,居然敢說恨我,你知不知道就因為你一句死給我看,我在去往機場的路上差點出車禍?更大膽的,你居然還想去追隨另外一個男人。」
這麼一點小事你都耿耿於懷?」也太小氣了吧。
他扣住我的手腕拉高,另一隻手在我身上漫遊。「我說過了,我有一千一百種方法用以懲罰女人,尤其是在床上,寶貝,不讓你受點苦不消我心頭之恨。與此相對,我也有一千一百種的法子取悅女人,而令你對我上癮無疑是杜絕你變心的最好方式。當你迷戀我到你一刻都少不了我時,我就是你的上帝,你會對除我以外的任何男人都不感興趣,尤其是某些不解風情的傢伙。」
他吻下來:「我發誓我會做到這一點。」
我掙扎了幾下,便也放棄了。
如風將我禁錮在房整整三天。第四天清晨,我又被他從甜夢中騷擾到醒。
「如風。」我拿開他不安分的手,輕聲道:「再不回學校上課,這學期我會死定的。」
「再好不過,我正在想什麼時候廢除你的學業呢。」一不覺意他又撫了下來:「一天裡多則占去你三分之一的時間,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假裝沉思的表情很自然就讓我聯想到了最有可能的「法子」,我脫口就問:「你不會讓我懷上孩子吧?」
我突然的問話令他明顯走了走神。
「這個----」他顯得有些慌亂,似乎心裡完全無備之下一時不知該怎麼措辭。
我笑著推開他:「我沒想過這麼早就結婚,你不必擔心。」
他的手指插進我的發間,以使我受苦的姿勢扳高我的頭:「我現在就可以扛你去教堂,如果這是你想要的。」
他眼中隱約的怒氣和難得一見的嚴肅讓我醒覺自己的淺薄,我輕聲道歉,然而忍不住又道:「可你的反應讓人難以理解。」
「敏感的小東西。」他放鬆手勁,身體開始對我煽情,「我們暫時不會有孩子。」
「你作了防護措施?」我相當好奇,和他一起那麼久,從未見他用過Dalex,他也從來沒有要求我用藥,我的生理一直正常,久而久之都忘了這些事,他採取了別的方式嗎?我對於男人到底有多少種方法可以使女人避免懷孕這方面的知識相當貧乏……好熱。
聽到我的問話,他皺眉,很快又笑了:「可以這麼說。」翻身壓了上來。
「告訴我----先別----」
「心肝寶貝兒,」他抵住我的唇迅速推進:「讓我再嘗嘗你。」語畢捧著我馳騁。
身體開始冒煙著火,很快就忘記了先前要跟他說些什麼。
一周之後我才得以重見天日,懷著忐忑的心情回到學校,原以為肯定要被訓導主任的唾沫當頭洗禮一番,殊不知原來如風早給我請了七天病假。
☆☆☆ ☆☆☆ ☆☆☆
日子在不經不覺間流失,聖誕節前夕的Silent Night,我去到冷氏的辦公大廈,約了如風吃午飯然後去給一眾親友買禮物。
接待小姐一看見我馬上就行微笑禮:「總裁剛剛出去,他交待下來讓你在這裡等他,他很快就會回來。」
道過謝後我信步走出門口,極目望向大廈廣場、車水馬龍的大馬路再到馬路對面的人行道,下意識搜尋那道出類拔萃的熟悉身形。過了好一會都不見他的出現,我閒著無聊就踱下環形的台階,一二三四五六七,數完了再拾級而上,七六五四三二一,回頭張望,依然沒有他的影蹤。他到底去哪了?怎麼還不回來。
忽然有人從背後拍了拍我的肩膀。
「如風----」我拖長了聲音轉身,他又玩----
不是如風,是那個曾與我談判崩裂,後來又企圖勾引我老公結果未遂的女人----蘇惜。戒備與敵意一下子就竄到臉上來,她又想幹什麼?
「林小姐。」蘇惜對我苦笑:「我知道上次給你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說話的語氣竟是誠懇得很,我這才注意到她面容憔悴,十分容顏而今只剩下三分。
她看著我,淒楚的笑容里慢慢注入一種深重的愛戀,「我煞費苦心也不過是因為我愛他,就像發了瘋似的,在這個世界上我只認定他一個,林小姐你能體會個中心情嗎?」
直覺她說的是心裡話,好一會兒我才無言地占點頭,痴情本無罪。
「可是他認定的……卻不是我。」她的聲調悲涼。「你可能不知道,他雖然女友眾多卻從來都公私分明,他未曾牽著女人的手踏進這裡一步,也不曾和誰在他的辦公室里親熱----能進入他辦公室的女人原本就沒有幾個,也從來沒有把她們----包括我----正式介紹給他的朋友……只除了你,所有關於你的一切都是例外。」她垂著眼瞼好久都沒有再作聲。
我默然,心內對她無不歉疚,我無意奪人所愛,然這個世上我亦是只認定如風一個。
「林小姐----」她抬頭看我,似乎急於想說什麼卻又十分難以啟齒。
我倒過意不去了,開口安慰她:「有什麼就說吧,沒事的。」
「我----我知道這種要求很過分,可----可是,」她仿若就要哭出來了,然後像是在瞬間下了決心,她猛然道:「我求你把如風讓給我,我求你了!」
我完全不明白她說什麼?!
「我----我有了如風的孩子……」淚水從她的眼角滑下:「已經四個月了。」
我望向她的小腹,果真微往外凸,可能是因為她的寬長的裙飾遮掩得好,竟看不出已是四個月的身孕。無法形容內心的感受,我就好像被扔進了冰窯,從腳趾尖一直冷到心臟最裡頭。
「如風----知道嗎?」我極力控制聲音中的顫抖,我不認為她會膽大到敢在這種事情上出詭計欺騙他,那麼,他有一個孩子?
她悽然搖頭:「我一直不也告訴他,怕他----會給我一張支票叫我自己去找醫生。而從紐約回來一直到現在,兩個月來我用盡所有的辦法都再見不到他一面,甚至連電話都通不上,他的電話專線的辨音系統一確認出是我的聲音立刻就會自動切斷----」
她忽然攫住我的雙臂,就如同絕望中的人抓住了惟一的救生糙,她啞聲哭起:「林小姐,我求你了!把如風讓給我吧!沒有他我真的活不下去!你就當作是可憐可憐我肚裡的孩子好嗎?如風是他的爸爸呀!」
我被她攥著一步一步向後轉,呆若膏像不能反應,她可以對著我哭,求我把如風讓給她,可我呢?我又可以去對誰哭?去求誰把如風讓給我?她肚子裡那個未出世的胚胎嗎?
「我給你下跪了!」蘇惜流著淚拽緊我就要往地上跪,慌亂中我本能地想反手抓住她不讓她跪下去,卻見她一個趄趔,「啊」的一聲尖叫整個人往台階下滾去!
我的雙手僵在半空,眼睜睜地看著她滾下最後一級台階停在一雙咖啡色的Gucci皮鞋前。上帝作證!我根本沒有碰到她!我真的真的沒有!
蘇惜的臉蒼白如紙,她用手肘支地勉強撐起上半身,另一隻手虛弱地指向我,對正俯視她的如風說道:「如----風,她----好狠心,我們----我們的孩子----」血從她的白色呢絨裙底下滲出來,染紅了一片。
如風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神色千變萬化。
我一級一級步下台階。
「你還不送她去醫院嗎?」我說,聲音是事不關已的空洞。
他看我一眼,臉上說不出是什麼表情。我在台階上緩緩坐下,這一刻終於清楚記起了蘇惜曾對我說過----「我們走著瞧」。
如風的視線飄向我的頭頂上方:「嘿,小張!」腳步聲響起,一位身穿保全工作服的年青人出現在面前,如風指指半躺在地的蘇惜:「送這位小姐去醫院。」
小張應聲抱起她,蘇惜剎時面無人色,她悽惶地驚叫,「如風!」
他的唇角一彎,一絲絕世的憐憫的微笑躍然臉上。
「你肯定沒有打探清楚第一個宣稱懷了我骨肉的女人現在去向如何。噯,雖然時機不對,不過既然我的下半生已成定局,現在也不妨坦白公開----」他的笑容越發深:「早在七年前我就已做了絕育手術。」說話一字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