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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0:32:18 作者: 安寧
他莞爾,「不同的。」將唇印了下來,在這樣親昵的情形下,它的吻來得如此自然。
我的腦袋混亂凌亂。
「你----好美妙。」他自暗啞的低喃中抬起頭來看我,眼內盪著氤氳的情cháo,「迷人的小東西。來吧,讓我教會你如何吻我。」
我不知道自己的手何時勾上了他的脖子,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和一個還算陌生的男子擁吻到忘乎所以,待到他肯讓我大口吸氣時,我才發覺自己已整個癱軟在他的臂彎里。
逼迫自己撿回殘餘的理智,我懇切地看著他,「你答應了,是嗎?」
聞言他鬆開我,雙目微眯,「你確定那是你要的?」
我飛快舉起右手做誓言狀,「絕對確定。」
「這麼固執……好吧,我答應你。不過你記住,如果我再見到你,我不保證不會像今天這樣,」他含笑的眼曈閃過別種異樣的光芒:「林瀟,我想我有些心動了。」
「Oh,no!」我驚叫,「你現在頭腦發熱才有的錯覺,等清醒過來你就會明白,那不過是一時的新鮮感。嘗遍百花的名公子會對一個未經世事的黃毛丫頭動心?說出來你自己都不可能相信。我們繼續前面的話題,『我答應你』,這是你說的,我清楚聽到了,別賴哦!」
他搖頭一笑:「你真有意思。林瀟,如果你足夠聰明----最好別讓我再見到你。」
我鬆了口氣,典型的獵人通常見獵心喜。
「是,我現在就自動消失。」
他的笑容愈加妖異:「我已經開始後悔剛才的決定了。」
「可別!冷公子一諾千金,千萬別砸了自己的信用招牌,再見!不!應該是『再不會見』,冷如風,拜!」他的笑讓我心底發慌,我不待他有所反應,拉開門就往前沖,是非之地實在不宜久留。
當我意識到不好時已撞在了某人身上。
「哎喲!」我與對方同時呼痛。
站穩後我不禁瞪圓了眼睛:「澄映?!你怎麼來了----雨盈----」
「你還沒走呢?」雨盈驚詫地。
「怎麼了?」冷如風走出來。他襯衣上的第一、第二顆扣子敞著,他的右手正放在第三個扣子上。
我傻了眼。
「聽我說!不是----絕對不是你們想----想像中的那樣!」我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雨盈的眼珠極其曖昧地再我身上溜來溜去:「澄映,有人說她不是我們想----想像中的那樣耶,我好像沒有想----想像她怎麼樣呀,你有嗎?」
「有啊,怎麼沒有,我正在想她怎麼這麼不小心,指甲在脖子上畫出了淤痕呢!」澄映的口氣同樣十分揶揄。
「哦!你----」雨盈指著我,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你上次騙我們!」
我攥住她的手臂:「誤會!真的是誤會。我剛剛才從你房裡出來不是?」
她看了看表,「你所謂的『剛剛』是三十分鐘前。」
「快樂不知時間過啊,」澄映插進話來:「雨盈,我們還是識趣點----」
「不是?真的不是!」我以手按額:「他該死的可能是剛想換件襯衣或是沖個澡----」
我掩口不及。
「啊哈!」雨盈連連點頭,「是沖澡。」
看著面前兩張捉jian在床般的臉孔,忽然之間我覺得異常疲累,才剛和一個可怕的對手交戰,我不知自己有沒有那麼好的精力去將事情原原本本解釋清楚,又是否真的能夠解釋清楚。
「沒話說了?!」澄映的聲音略顯尖銳,竟似在質問我。
一隻有力的手在此時搭上我的肩膀,我忡怔地望向它的主人,他一臉是笑,好一會兒我才反應過來他是「另一個當事人」,我一把捉住他:「你說話呀!快告訴她們,我們根本不是那回事!」
他反握我的手,笑吟吟地道:「既然被撞個正著,你就認了吧。」
我飛快掉頭去看澄映和雨盈,兩人俱是臉色一變,靜默地站著,連調侃的話都不再給我一句。雨盈的神色是震驚居多,而澄映則是面無表情,異常難看。
「盈盈,好好招待客人。瀟,我送你回去?好了,兩位尊貴的女士,恕我們失陪。」她手臂一展,摟住我不容分說就往前走,並且連連親吻我的額頭,「怎麼,還磨蹭著不走,是不是想要我額外餵飽你的胃?」
我像個失魂的木偶任由他操縱,清楚意識到自己被他害的好慘。
☆☆☆ ☆☆☆ ☆☆☆
冷如風加諸於我的新仇舊恨,我怕是有生之年都不敢設想去反報。只寥寥的幾句說話和有意無意的一些動作,他就可以使得我僅有的兩個朋友一個對我愛理不理,另一個幾乎與我反目成仇,我憑什麼資格去做他的對手?他無疑是以卵擊石,他可以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輕易處死我,根本不費吹灰之力。
我頻頻放眼望去,終於盼到了澄映和雨盈從圖書館出來。已經一個禮拜了,她們至今還不肯理睬我。
我走上前,扯著雨盈的袖子搖晃:「雨盈----」
「我不認識你!」她扳著臉目不斜視。
我跑到另一邊拽著澄映的手臂,還未作聲,她已猛地甩開我,嘴裡呵斥:「放開!討厭!」
我的嘻笑立時凍結在當場。她臉上淡漠、無情、厭惡、嫉恨,各種情緒在那一剎間交織,全是我不熟悉的神色。
澄映看她一眼:「你走不走?你不走我走了。」
「等一等,」我攔下她,決心要將事情弄個明白,「我到底做錯了什麼?」她似乎恨我入骨。
她的視線漠然地從我臉上掃過說:「你沒做錯什麼,而我確實是不想在理會你。」
「我再重複一次,我沒有!我沒有和他發生任何關係,我承認他是吻過我,但是我們真的沒有到那種程度!」諸如此類的解釋這一周以來我已不知說了第幾千次,「退一萬步來講,就算我和他真那樣了,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我不明白那和我們之間的友情有什麼必然的聯繫,你不能不給我一個理由就判我出局!」
她仍舊一臉無動於衷的冷漠,我咽下湧上心口的悶心:「要不要我去做個處女膜檢查。」
一旁的雨盈忙擺雙手:「我們沒那個意思。瀟瀟別說傷感情的負氣話。」
上帝明鑑,到底是誰在傷害誰的感情?
我望向雨盈問:「你是不是也不肯告訴我你責怪什麼?」
她先看了看澄映,然後嗔怪地敲我一個響頭說:「你不應該欺騙我們,你和大哥早有來往卻在我們面前扮個很陌生的樣子,你一而再地裝傻,這不是把我們當猴子耍嗎?」
我和冷如風早有來往?這真是有冤無處訴。
「雨盈,我並不是刻意要隱瞞什麼,我只是並不把那當一回事,」我本以為不可能和冷如風再有什麼糾纏了,所以索性不和她們提,誰知道人算不如天算,「而且,我說與不說真的那麼重要嗎?就算我是不想說,在你而言你的朋友擁有一點隱私過分了嗎?你們都一個禮拜不搭理我了,這還不夠抵消我無心犯下的過錯?」
雨盈又敲我一個響頭,俏皮地眨眨右眼:「其實從一開始我就相信你,我也不是真的很生氣,逗著你玩玩嘛,瀟瀟,看你焦急的樣子,我好有成就感哦!」
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逗我玩玩?
「澄映,我們原諒她好不好?」雨盈搖著澄映的手臂。
澄映撥開她的手,冷笑一聲,道:「被人耍的團團亂轉之後再被告知她根本就----哈,沒有可以隱瞞什麼!我有資格原諒她麼?她愛偷偷摸摸地和冷如風尋些無聊透頂的刺激是她家的事,我管不著也沒興趣。」
「澄映!」雨盈瞪大了雙眼,似是不能置信她會說出這麼刻薄的話。
心頭苦如黃連,我氣極反笑,對方澄映道:「你所氣惱的原因就在於此?還是你幼稚的呷我的飛醋?」
她一張臉剎時漲得通紅,斜盯著我,眼內儘是蔑視:「林瀟,別往自己臉上貼金子了,冷如風身邊多的是高級jì女,我要吃醋也犯不著挑上你,你算什麼?主動送上門去也不過碰了碰別人的嘴唇就被掃地出門,
這也值得你到處炫耀的?啊,我倒是忘了,冷大情人吻過我的林小姐,還吻倒她七情上面呢,不拿來做資本好好宣傳宣傳還真委屈了你處心積慮去勾引人家的無恥詭計!」
「澄映你給我閉嘴!」雨盈捂住雙耳喝叫,「你怎麼可以說出這樣的話來!」
「方澄映,」我垂下眼帘,「你真的明白你在說什麼嗎?」
她尖聲笑起來:「我非常明白,你不明白嗎?好,我明確告訴你,林瀟,你下賤!你讓我覺得噁心!」
「澄映!你太過分了!」雨盈怒吼。
我抬頭看了方澄映一眼,毫不猶豫地一巴掌摑掉她臉上鄙夷刻薄的笑。
望定方澄映,我無心分辨她的表情,反手就用相同的力度給了自己一巴掌。
我的聲音在僵持的死寂中響起:「我打了你,因為你該打。你酸氣沖天我忍下了,你自私得不從我的立場出發為我想一想,根本不願稍微體諒我所可能有的苦衷,我也無話可說,我只萬萬想不到長長五六年的交情對你而言竟是如此微薄和脆弱,居然連一絲一毫都敵不過你內心那些愚蠢可笑的嫉恨。方澄映,我和你之間,從前以後,一筆勾銷。」
我將視線轉向呆若木雞的冷雨盈。
「知不知道你大哥為什麼會吻我?因為他和你一樣惡劣,她與你一樣純粹逗著我玩,就只為了滿足你所說的『成就感』。你們冷家的兄妹天生就是玩家,別人天生就是你們的玩物嗎?我不恨冷如風,至少他有分寸,而我悲哀地認為我錯認了你。」
我轉身離去。
「瀟瀟!瀟瀟!」雨盈急叫不迭。
☆☆☆ ☆☆☆ ☆☆☆
回到林家,毫無意外看見父親和梅平坐在大廳的沙發中。
父親盯著我的左頰,臉色一沉問:「怎麼回事?」
我摸了摸火辣辣痛著的臉,扯開嘴角:「聽說自虐可以獲得精神快慰,所以試試看是否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