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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0:35:27 作者: 劉連蘇
所以,亓灝才會為顧念時說好話。
老皇帝聽罷,冷哼道:「照你這麼說,那顧成恩不僅對朕忠心耿耿,還作為刑部侍郎,多年來為朕分憂解難,朕是不是也得放他一馬?」
「父皇,顧成恩和顧念時可不一樣。」亓灝微微一笑,不緊不慢道:「不用兒臣多說,父皇應該也記得,當年顧淮和顧成恩當著您的面滴血驗親過。」
「顧成恩究竟是顧大夫人和誰生的兒子,兒臣相信您心裡一定有數。」
「他既然當年處心積慮的證明了他是顧淮的嫡子,那顧家被滿門抄斬,他自然沒道理躲過去!」
「再說了,當初,顧淮欺上瞞下,李代桃僵,將顧瑾璃嫁給了兒臣,這已經是欺君之罪了。」
「後來他又膽敢與顧成恩弄虛作假,父皇,這樣的兩個人,死一千次一萬次都不足為惜!」
「何況,顧成恩自打與顧淮分家後,便三番兩次的在背地裡拉攏朝臣,也想拉幫結派的獨占枝頭,您覺得有了私心和野心的人,還會對您忠心到何種地步?」
老皇帝恨顧淮,恨得想將他全家都挫骨揚灰。
而且,依著他的性子,是不會斬草留根的。
「老四,不用你說,朕也不會留著顧成恩的,可是你顧念時也同樣是顧淮的兒子,朕要是殺了他全家,難道他不會對朕心懷怨恨??」老皇帝抿了抿唇,幽幽道:「若朕心軟,留下了他,無疑於養虎為患,在自己的身邊埋下了一個雷。」
「父皇,此言差矣。」亓灝笑著搖頭,緩緩道:「據兒臣所了解,顧念時與顧淮和顧成恩為性子不同之人,他在入宮當差之前,醉心於詩詞創作,乃是非分明,心懷坦蕩的謙謙君子。」
「若不是礙於家族的壓力,想必也不會進宮。」
「不過,他自打進宮之後,忠於職守,老實安分,與父兄甚少往來。」
「所以,兒臣覺得如果父皇能留他一命,不僅可以讓他對您心懷感激,還能彰顯父皇的仁德之心。」
「畢竟,滿門抄斬雖起了殺雞儆猴的作用,但到底百口人命,不是個小數目。」
「老四,你這是在責怪朕濫殺無辜了?」老皇帝從亓灝為顧念時求情的話里又聽到了其他意思,老眼定定的望著他:「朕可以放過顧念時,但是顧家的家僕,朕卻不能放。」
「顧淮屢次欺上罔下,撒謊成性,還把這綠帽子戴在了朕的頭上!」
「朕這次要是不好好的借著顧淮下刀,那麼往後還有更多的人效仿他這種不忠不義之行!」
重重吐出一口濁氣,老皇帝悶聲道:「朕為顧家留下了一脈,已經實屬仁至義盡了,你莫要再談其他了。」
其實,亓灝也不是一定要老皇帝鬆口放過顧家的其他人,他的主要目標是顧念時。
顧念時與顧瑾璃的關係親密,至於其他人他也就是隨口一問。
老皇帝能放就放,不放也無所謂。
那些人是無辜,但是歷朝歷代,滿門抄斬的門戶那麼多,要怪也只能怪命不好,選擇的主家不好。
亓灝不是聖人,他見慣了這樣的事情。
難得的善心一問,也只因為顧瑾璃在顧家待了四年而已。
若是旁人,依著亓灝冷心冷麵的性子,才懶得去多問一句。
亓灝點點頭,倒是沒再堅持,「父皇說的是,是兒臣考慮不周了。」
老皇帝現在心裡窩著一團火,亓灝要是像以前那樣跟他頂著干,免不了又會氣得老皇帝急火攻心,所以偶爾的裝模作樣的妥協一次,也不丟面子。
見亓灝罕見的乖順,老皇帝的面色好看了許多,他往後靠在軟墊上,對賈公公吩咐道:「小賈,派人將顧念時提出來。」
「告訴他,此事罪在顧淮和德妃,與他無關。」
頓了頓,又補充道:「至於顧成恩,你對外宣告出去,他拉幫結派,籠絡朝臣為罪一,他並非顧淮的嫡子卻與顧淮聯合欺君,為罪二。」
「朕殺他,也是殺得理由正當!」
不得不說,老皇帝現在的腦子很是清醒,考慮的很是周全。
不管顧成恩想以什麼樣子的理由脫罪,他都是難逃一死。
而且,老皇帝也為顧念時得到赦免而留了台階,避免了他受到流言蜚語的攻擊。
比如說,如果顧成恩拿著他是顧大夫人與郭明義私生子的身份來說事,承認他不是顧家的人,那麼老皇帝便可以以欺君為罪名來處置他。
如果說,有人質疑顧念時也因是顧淮的兒子該斬首卻保全了一命的話,那老皇帝便是以結黨營私的罪名來處置顧成恩的。
反正,顧念時被放的合情合理,老皇帝達成了目的,收買了人心,一舉兩得!
「是。」賈公公應了聲,剛想走,老皇帝又喚住了他:「等會。」
賈公公停下步子,看著老皇帝,等著他的後話。
老皇帝嘆了口氣,聲音低沉了幾分:「玫妃她今個狀態好些了沒有?」
賈公公道:「魏太醫說玫妃還得在床上躺兩日,好生的養著。」
老皇帝「嗯」了聲,擺手道:「你告訴她,朕改日去看她,讓她放寬心養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