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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0:35:27 作者: 劉連蘇
「蘭嬤嬤是宮裡的老人,做事向來公正,何況您又常年服侍太后,是太后最信任的人,本王自然不會懷疑蘭嬤嬤的忠誠。」亓灝搖頭,隨即語鋒一轉:「不過,小心駛得萬年船。」
「本王也希望外面的那些謠傳都是假的,但傳言已經鬧得滿城風雨。」
「就好比是兩年前,縱使當時顧相與顧侍郎也當著父皇的面滴血驗親過,耐不住人言可畏,他們的父子關係依舊免不了被人質疑,事實還是不能完全堵住悠悠之口。」
「本王之所以讓魏太醫來檢查一下水源,就是怕有些人會如當年一樣,質疑這質疑那的。」
「只要這水沒問題,便說明了宣王確實是父皇的兒子。」
「往後,誰要是再敢在背後亂傳一句謠言,本王親自割了他的舌頭!」
亓灝一臉正氣,說的又氣勢慷慨,義憤填膺,看著像是在維護自家父兄的尊嚴和顏面,實則是在將顧淮和宣王父子往死里逼。
魏廖見太后默許的點點頭,便將碗給端了起來。
先是看看,又是聞聞,最後是用手指蘸了一滴水放在舌尖上嘗了嘗。
雖然這只是三個動作,只是一小會,可顧淮的後背已經完全濕透了。
魏廖咋吧了兩下嘴,眸光一閃,面色鄭重的放下了碗。
隨著他的動作,德妃只覺得有一隻大手以迅雷不及掩耳扼在了自己的喉嚨上。
「這水……」他的神色有點為難,吞吞吐吐的,一看就是有問題。
「這水如何?你坦白說。」太后見狀,心裡也隱隱有一種預感。
魏廖深吸一口氣,看了一眼老臉泛白的顧淮,低聲道:「這水裡加了油粉。」
果然,魏廖身子猛地一顫,德妃的帕子驚得掉在了地上。
他們的廢物兒子宣王,像是瀕死的動物,在咽最後一口氣之前,迴光返照之前還再顫抖一次。
「噗通」一聲,跪下的人不是德妃,也不是魏廖,而是端水的蘭嬤嬤。
她始終都想不明白,水根本就沒經過誰的手,也沒任何問題,裡面怎麼會有油粉呢?
油粉是什麼東西,她知道,可是現在莫名其妙的出現在了她端過來的水裡,責任就在她身上了!
「太后,這件事情真的與老奴無關!」
一邊「砰砰」的磕著頭,蘭嬤嬤一臉冤枉委屈的表情道:「老奴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老奴的為人如何,您是再了解不過了!」
「皇嗣這麼大的事情,老奴怎敢從中插手!」
太后自然比任何人都了解蘭嬤嬤的為人,她抬了抬手,緩緩道:「你先起來。」
見太后相信自己,蘭嬤嬤攥著袖子站了起來,老臉上仍是驚魂未定之色。
「油粉?這會對滴血驗親有什麼影響?」亓灝既然能知道顧淮和顧成恩當年在滴血驗親的水裡做加了明礬,便能猜到他們也會在這次的水裡做手腳。
明知故問,他打算借著魏廖的嘴來打顧淮的臉。
還有,其實他也可以帶著顧瑾璃進宮的。
顧瑾璃的醫術在魏廖之上,只要她肯說出水有問題,那就無人敢懷疑。
只是,如此便把顧瑾璃也給拖下了水。
雖然,這京中的池水就是被顧瑾璃給率先攪渾的,但亓灝私心裡還是想護著她。
畢竟,宣王的身份早晚都得被揭露出來,事情都到了這一步了,也只能遂了顧瑾璃的心愿了。
「油粉……可以讓兩個至親之人的血分離。」魏廖垂下眸子,避開顧淮投來的吃人眼神,聲音低了幾分:「而明礬,則是相反。」
相反是什麼意思,大家不用再問了。
「哦?」亓灝的桃花眼一亮,似乎來了興趣:「既然明礬可以讓不相干的人的血相融,那本王倒是要試一試了。」
說罷,他對杵在門口的小太監道:「你,立刻去找一塊明礬過來。」
「對了,再重新拿兩碗乾淨的水。」
「是是。」小太監沒等太后的准許,一溜煙的跑了。
「灝兒,眼下什麼事情最重要?你莫要太放肆了!」太后的臉拉得老長,這次是真的不高興了。
「太后,若不能用明礬來驗證一下陌生人的血能相融,又怎能證明魏太醫說的話是對的?」亓灝冷笑一聲,毫不退讓道:「如果魏太醫說的是真的,那……」
眼神如一把利劍直刷刷的射向顧淮,亓灝一字一句道:「混亂皇室血統,滿門抄斬!」
顧淮腳下一個趔趄,往後退了幾步。
小太監的腿腳比蘭嬤嬤利索多了,幾乎是幾句話的功夫,他便「嗖」的一下子回來了。
把東西放在桌子上,他又溜溜的退出了門外。
亓灝先是將明礬放在一個碗裡,然後抬手割了自己的手指一下,擠出一滴血來。
隨後,他眸光冷冷,「顧相,你和本王的身體裡淌著的血必定是不一樣的,敢不敢試一試?」
顧淮兩腿發顫,見亓灝拿著匕首,端著碗一步步逼近,他條件反射的往後又退了幾步。
看在旁人眼裡,好像亓灝要的割的不是顧淮的手指,而是他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