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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0:35:27 作者: 劉連蘇
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用了不少力氣,而且她這控訴的語氣,又透露著對亓灝的失望和怨恨。
太后皺了皺眉,望了蘭嬤嬤一眼。
蘭嬤嬤會意,放下盤子,過去一邊扶著德妃坐下,一邊安慰道:「德妃娘娘,您別激動,先坐下。」
「太后在這裡,她老人家是不會讓誰受委屈的。」
不得不說,蘭嬤嬤說的話很有技巧。
聽著是關心德妃,其實卻也不是。
因為,她說的是「誰」,而不是「您」。
當然,現在的德妃根本沒有心思在意這個細節。
她抽抽搭搭的就著蘭嬤嬤的手坐下,捏緊帕子,很是傷心欲絕。
好不容易過了這滴血驗親這一關,誰都沒料到中途會殺出個亓灝來。
德妃、顧淮和宣王,誰能不恨?
宣王費勁的仰著脖子,怒瞪著亓灝的方向。
可惜,口不能言,否則這一家三口一定得齊齊開罵了。
「灝兒,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太后意味深長的望著亓灝,覺得他這個節骨眼裡躥了出來,必定是因為其中有什麼緣由。
要不然,他作何要插上這一腳?
就算是為了皇位的話,宣王苟延殘喘的這個樣子,也根本不值得亓灝放在眼裡。
想著上次與亓灝在壽康宮裡鬧了不愉快,太后沉了沉臉::「你告訴哀家,如果滴血驗親都不足以證明宣王的皇室血統的話,還有什麼能證明?」
聽到太后質問亓灝,德妃和顧淮下意識的以為太后這是站在自己這邊了。
「蘭嬤嬤,還要勞煩你去太醫院把魏廖請來。」亓灝笑了笑,轉頭對蘭嬤嬤道。
跑腿這種事情,亓灝隨便指使哪個小宮女、小太監去其實都行。
但是,他卻偏偏指使蘭嬤嬤,原因嘛,就是蘭嬤嬤是太后的人,而太后在今日這件事上只想要一個公正的答案,蘭嬤嬤必定不會像其他人那樣,為了隱瞞真相而在背地裡給魏廖送銀子。
再者,上次在宮裡,蘭嬤嬤看到了自己和顧瑾璃手拉著手,依著她那大事小事都知情必報的性子,肯定也都稟告給太后了。
故而,讓這個多嘴多舌的老東西去跑跑腿,也算是小小懲罰。
既然亓灝都發話了,蘭嬤嬤也不好推辭,她訕訕的點點頭,便又出了房間。
亓灝端著碗坐下,對瞪著自己的宣王微微一笑:「王兄,你放心,待魏太醫來了,是非曲直便會立馬有了定論。」
「若是本王真的多事了,那就從寧王府門口開始,三拜九叩一直到你宣王府的院子,給你賠罪,如何?」
不管是當年的亓灝,還是現在的亓灝,身份地位上都要比宣王高貴。
讓堂堂寧王爺給一個廢人宣王行如此大的禮,這要是擱在之前,宣王一定會異常得意高興。
可能,會高興的笑得下巴脫臼。
而現在,宣王卻一點都笑不出來。
因為,他從亓灝的眼神里,看到了勢在必得的自信。
就好像是,亓灝已經篤定了宣王和顧淮必輸一樣。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亓灝桀驁不馴,目中無人,連老皇帝和太后都經常不被他放在眼裡,又怎可能給宣王羞辱他的機會?
雙唇囁嚅,宣王張了張嘴,不知道是想說什麼,發不出聲音來,還是根本就氣得說不出話來。
宣王的反應讓亓灝很滿意,卻讓顧淮很惱火:「寧王爺,你與宣王為手足,卻這般落井下石,此等行為當真是令人不齒!」
「顧相,話先別說的這麼早。」亓灝唇角一揚,笑得邪魅放肆:「到底是本王落井下石,污衊了宣王和德妃的清白,還是說你與德妃當真有事,一切等魏廖來了就能知曉了!」
德妃和顧淮聽著亓灝一直提起魏廖,搞不清楚亓灝此刻在打的什麼如意算盤。
魏廖是太醫,難不成,還有什麼比滴血驗親更精準的法子?
兩個一把年紀的人快速的轉動著腦子,卻一時半會猜不出個什麼來。
太后揉了揉眉心,不悅道:「灝兒,要是魏廖說不出個一二三來,哀家可不會放縱你的胡鬧!」
不管如何,太后的心還是偏向亓灝的。
她竟將亓灝的這種行為稱為「胡鬧」,這哪裡是胡鬧?這分明是將顧淮、德妃和宣王的腦袋往刀口上送啊!
不,不止是他們三個人的腦袋,連帶著整個顧家也要遭殃了!
太后說這話,是護著亓灝沒錯,但也在給亓灝留著台階下的同時,仍舊不忘記緩和祖孫之間的關係。
亓灝只當不明白太后的深意,挑了挑眉,沒再說話。
很快,蘭嬤嬤便帶著魏廖過來了。
魏廖見了屋子裡的情形,顧淮一臉森寒的背著手站著,德妃紅著眼睛咬牙切齒的坐著,地上的板子上還躺著一個怒目而視的宣王,不禁咽了口唾沫,對著太后恭敬行禮道:「見過太后。」
太后對著魏廖擺擺手,轉臉冷聲道:「去問寧王爺,到底需要你做什麼。」
見魏廖不解的看著自己,亓灝將面前的碗推到了魏廖跟前,沉聲道:「檢查一下,這水裡是否摻了什麼東西。」
顧瑾璃面色一驚,但還不等他張嘴,立在太后身邊的蘭嬤嬤忍不住急聲道:「寧王爺,這水是老奴親自端回來的,您這是在懷疑老奴在水裡做了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