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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0:35:27 作者: 劉連蘇
顧成恩知道,陳澤軒待自己態度冷淡的原因,十有八九與當年別院那件事情有關。
別說陳澤軒心裡憋著氣,就說顧成恩他自己,又何嘗不對陳澤軒也一樣是惱怒的很?
但是,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
人死不能復生,再說老天爺也將祁蝶賜給了自己,所以他有祁蝶陪伴,而祁蝶又溫柔可人,懂事乖巧,從不忤逆他的意思,他這也算得上「得償所願」了,也就不能再和陳澤軒計較了。
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顧成恩態度這麼好,還帶著禮物上門來,陳澤軒要是還因為舊事而斤斤計較,那就顯得為人太小氣了。
「也罷。」陳澤軒抬了抬下巴,一邊把玩著自己手裡的摺扇,一邊漫不經心道:「不愉快的事情都過去了,就不要說了。」
「無事不登三寶殿,顧侍郎有話還請直說的好。」
「本世子覺多,要是睡不夠的話,後果會很嚴重。」
「不愉快」的事情,指的是顧家這一大爛攤子破事,也指的是當年顧瑾璃被擄走之事。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簡單,一點就破。
顧成恩終於不再忸怩套近乎,說明了來意,「軒世子,本侍郎想自立門戶,還需要仰仗世子。」
陳澤軒笑了幾聲,明知故問道:「本世子不過是頂著個空名罷了,無權無勢,哪能幫得了顧侍郎?」
「再者說了,本世子極少回京,且在京中待的時間並不多,因此對於這京中形勢尚不如顧侍郎清楚,只怕是本世子要讓顧侍郎失望了。」
「世子。」顧成恩知道,陳澤軒那般高高在上,眼高於頂的人,要想讓他鬆口,絕對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夠的,必須得顯露出他的誠意才行。
對於陳澤軒與亓灝之間的暗潮湧動,顧成恩也是看在眼裡的。
一咬牙,他竟說出了一句大逆不道的話來:「軒世子乃人中龍鳳,若是有朝一日想要坐上那個位子,那本侍郎必當為世子赴湯蹈火,肝腦塗地!」
他聲音慷慨有力,氣勢雄勁,大有立馬為陳澤軒上刀山,下油鍋之勢。
「混帳!」陳澤軒眯著狹長的眼睛,重重拍了一下桌子,眉眼間神色泛著冷意,厲色道:「這等話,顧侍郎怎可亂言?」
「這要是傳了出去,豈不是有損本世子的清譽?」
「若是進了皇上的耳朵里,顧侍郎可知道會是什麼後果?」
有這個心思是一碼事,但是被人提起又是一碼事。
也不是陳澤軒惱羞成怒,而是這件事情還得看誰提。
倘若是顧瑾璃提,陳澤軒自然不會發怒。
可是從顧成恩嘴裡說出來的,怎麼聽怎麼討人厭。
顧成恩一怔,連忙賠笑道:「世子莫生氣,都是本侍郎口不擇言,胡說八道,您千萬別往心裡去。」
「雷子,送客。」陳澤軒毫不給面子,直接下了逐客令。
顧成恩骨子裡那般清冷高傲的人,能委曲求全到這個地步,已經實屬極限了。
他嘴角的笑意僵住,一點點收了起來。
站起身子,他對陳澤軒拱了拱手:「世子早些休息,本侍郎告退了。」
說罷,轉身帶著隨從離開。
出門後,他剛才那勉強得體的臉,瞬間拉了下來,布滿了陰寒。
古有劉備為了求賢,三拜茅廬之說,而對他顧成恩來說,若是為了能上位,他也可以不要那什麼不值錢的骨氣和顏面,同樣可以自降身份,多次來登門拜訪陳澤軒!
深吸一口氣,他想著還在家中等著自己的祈蝶,加快了步子。
待顧成恩走後,雷子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神色忐忑道:「世子。」
陳澤軒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等著他繼續把話說完。
雷子猶豫了會,小聲道:「祈蝶有身孕了。」
「什麼?」陳澤軒一聽,竟一下子用內力震碎了手邊的茶杯,好在茶杯碎片未曾濺到他:「幾個月了?」
雷子被陳澤軒的怒氣嚇到,咽了口唾沫,「月份不大,才一個月。」
「呵,身為一個線人,最不該的就是懷上敵人的孩子,這個道理祈蝶她不可能不懂!」陳澤軒冷笑一聲,繼而幽幽道:「她被顧成恩帶回相府夜夜受寵,這麼久了才懷上身孕,可見之前是有乖乖聽話喝過避子湯的。」
雷子立馬明白了陳澤軒話里的意思,大驚道:「那……依著世子的意思,這祈蝶她恐怕是愛上了顧成恩?」
陳澤軒不置可否,語鋒一轉,「顧成恩當年那般對阿顧,如今還好意思來登門求本世子幫他?!此等厚顏無恥之人,祈蝶要是真愛上了她,那就別怪本世子挖了她的眼睛!」
「雷子,你派人去給祈蝶帶個信,告訴她,顧成恩的孩子堅決不能留。若是她捨不得打掉,那你替她動手!」
「是,世子。」雷子點頭,應了聲快速轉身離開。
出門的時候,撞上了一個人。
那人面色煞白,神色痛苦,正是前兩日使了縮骨功,易了容代替顧瑾璃去宮裡的男子喻文州。
喻文州與祈蝶都是陳澤軒手底下的人,二人師出同門,只不過是郎有情妾無意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