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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0:35:27 作者: 劉連蘇
    「呵!」黑衣人聽罷,腳下更是用了狠勁。

    「師父……徒兒雖然不知道你和鳳瑟到底……到底有什麼瓜葛,可是她……她是無辜的,也不會影響……影響我們的計劃。」陳澤軒的額頭上冒出了豆大的冷汗,後背的衣服也被瓷片扎出的血染紅一大片。

    他咬著牙,不死心道:「求……求師父,放過她。」

    「誰說她與我們的計劃無關?」黑衣人冷笑一聲,緩緩蹲下身子,眯著眼睛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她是誰嗎?我現在就告訴你。」

    「不過,就怕你不敢聽。」

    低下頭,他貼近陳澤軒的耳朵,輕輕的說了一句話。

    陳澤軒聽罷,整個人像是被點了穴道似的,一動不動。

    他怔怔看著黑衣人,眼珠子一轉也不轉,張大嘴,忘記了呼吸。

    瞧著陳澤軒這副震驚的模樣,黑衣人拍了拍他的臉,幽幽道:「怎麼,不相信嗎?」

    陳澤軒的雙唇顫抖,只因黑衣人的一句話,他連周身的疼痛都感覺不到了。

    狹長的眼裡浮現出一層霧氣,他喃喃道:「怎麼會……」

    大祭司又發出了一聲陰惻惻的笑聲,指了指他的胸口,「我早就說過,她不是你能愛的人,你非但不聽,反而還越陷越深。」

    「現在,可以死心了吧?」

    「師父……」陳澤軒扯了扯唇,雖然臉上是笑著的,可是眼角卻落下了眼淚。

    晶瑩的淚珠濕了那顆淚痣,也濕了他的心。

    不再去看黑衣人眼中的嘲諷之色,陳澤軒閉上眼睛,輕聲道:「十幾年來,師父在背後為徒兒付出了很多,徒兒銘記於心,時時不敢忘記。」

    「師父有著不為人知的身份,徒兒不想再多做猜測。」

    「只是……師父能否告訴徒兒,你在這個計劃里,又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

    「徒兒與師父之間,又是什麼關係呢?」

    「是綁在一條船上的人,還是師父是執棋者,徒兒是棋子?」

    攥起紅腫的手指,無論他的臉色還是語氣,都充滿了悲傷。

    綁在一條船上的人,那麼兩個人就是利益與共,算是合作關係。

    如果是第二種關係,那麼黑衣人就是在利用陳澤軒,將他當成了自己的一把刀,以達成他的目的。

    黑衣人沒料到陳澤軒會突然這麼問,他深深的看著陳澤軒一會兒,良久才道:「倘若不是一條船上的人,師父為何這麼多年費心費力的為你在暗地裡籌劃?又怎會把青遙閣給你?」

    「還有這白玉樓,也同樣都是師父的心血!不信任你,又怎會人力物力的花費在你身上!」

    陳澤軒聽罷,抬眼看著黑衣人,苦笑道:「徒兒多謝師父這麼多年的苦心栽培。」

    說罷,他重重的咳嗽了起來,嘴裡的血也如受到了召喚的紅色軟蛇似的,越流越多。

    黑衣人見狀,立刻在陳澤軒身上點了幾下,為他止住了血。

    深吸一口氣,他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似剛才那般冷硬,「軒,師父之所以之前不告訴你她的身份,是覺得時機未到。」

    「畢竟,她現在是寧王妃,若是身份暴露,必定會影響計劃。」

    「而師父的身份,在合適的時機,你自然會知道。」

    「你只要記住,師父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以後你莫要再疑心師父了。」

    黑衣人剛才已經告訴了顧瑾璃的身份,所以陳澤軒也就不用再擔心他會對顧瑾璃做出什麼傷害之事了。

    拳頭一點點鬆開,他轉過臉「嗯」了一聲。

    黑衣人站起身,也沒有任何愧疚之心,轉身消失在了黑夜裡。

    畢竟,從陳澤軒小時候到現在,挨過黑衣人不少的懲罰。

    或輕或重,在黑衣人眼裡,自己的嚴酷手段是在磨練陳澤軒的意志和心理承受能力。

    而陳澤軒在挨罰的次數多了,也就習慣了,所以即便是受了再重的傷,也無需去關心慰問。

    聽到「砰」的關門聲,陳澤軒的眸光一閃。

    耳邊迴響著黑衣人的那句話,他的身子又止不住的顫抖起來。

    從剛才一直便躺在地上,後背的傷又火辣辣的疼了起來。

    「顧瑾璃……」咧開嘴,他忽然笑了起來,笑著笑著,又吐出了一口血。

    眼前一黑,他昏了過去。

    芙蕖院裡,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入睡之前亓灝不在身邊的緣故,總之顧瑾璃睡的不太踏實。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當她醒來的時候,桌上的蠟燭已經快燃盡了,散發著微弱的暗光。

    而床榻的一側,還是空蕩蕩的,冷冰冰的,沒有絲毫溫度。

    亓灝,竟然還沒回來。

    顧瑾璃支起身子,一邊揉著惺忪的睡眼,一邊想著要不要去書房去看看亓灝。

    可被子掀開了一角後,她又猶豫了。

    杜江在晚上來找亓灝,肯定不是為了什麼芝麻小事。

    何況,亓灝到現在還沒回來,也足以說明事情的重要性。

    如果自己去書房,會不會又打擾了他呢?

    無奈的躺了回去,顧瑾璃翻了個身,努力讓自己不要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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