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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0:35:27 作者: 劉連蘇
那畫中人,三千髮絲隨風飛舞,像是條條絲線,纏繞在人心間。
她坐在地上,雙手在琴弦上撥動,絕美的臉上濺了幾滴血,卻如貼了額飾似的,更增了幾分艷麗。
白衣上的血,同樣像是落了片片梅花。
從亓灝抱著顧瑾璃飛身出馬車到絕情崖上逍遙子發聲,陳澤軒與雷子便服了「閉息丸」隱去了氣息,在暗處將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亓灝奮不顧身的擋劍,顧瑾璃滿眼心疼的神色,他們二人絕對是對彼此動了心的……
只不過,現在是一個不敢承認,另一個還不自知罷了……
「呃……」雷子沒料到陳澤軒畫的竟然是顧瑾璃,瞪大眼睛,脫口而出道:「世子,您畫顧側妃做什麼?」
陳澤軒揚了揚薄唇,輕聲道:「如此有意義的一幕,怎能不留作紀念呢?」
其實,留在他腦海中印象最深刻的一幕是亓灝為顧瑾璃擋劍,顧瑾璃滿眼震驚和心疼的畫面。
可是,他不想將它畫下來。
因為,那個畫面里,不僅有亓灝,還有顧瑾璃為亓灝的難過……
雷子猜不透陳澤軒的心思,象徵性的「噢」了聲,便不敢再說話。
因為,他注意到了陳澤軒盯著那幅畫的眼神越來越凌厲。
「燒了去。」突然,就在雷子剛把嘴巴閉嚴實後,卻見陳澤軒將畫丟到了他懷裡。
「啊?」雷子一怔,雖很是不解,可還是應了聲拿著畫卷轉身往外走去。
「站住!」就在雷子的腳即將踏出房間後,又聽得陳澤軒悶聲道:「這畫以後興許還能派上用場,先留著吧!」
「呃……是,世子。」雷子奇怪的看著陳澤軒,將畫恭敬的放在了桌案上。
陳澤軒重重吐出一口氣,問道:「宣王最近怎麼樣了?」
雷子道:「伺候在宣王身邊的妾侍是寧王爺的人,所以便在宣王的藥里動了手腳,這都過去半個月了,仍然臥床養傷。」
「呵,宣王哪裡是亓灝的對手?」陳澤軒諷刺一笑,摸了摸下巴,「吩咐下去,準備厚禮,明日咱們去一趟宣王府。」
「回京這麼久了,也該去見一下宣王了。」
「對了,還有七皇子和八皇子的禮物也一併準備了。」
「世子,宣王有德妃和顧相撐腰,對您有用,這屬下明白。可七皇子他一個在宮裡沒地位,又碌碌無為的窩囊廢,您去見他做什麼?」雷子撇撇嘴,繼續道:「還有八皇子,一個小孩子,您犯得著降低身份給他送禮嗎?」
陳澤軒端起茶杯抿了口茶,不緊不慢道:「七皇子雖無權無勢,無所建樹,但你要知道,但凡一個人存在,那必定是有他存在的價值的。」
「而他在本世子眼中,能夠利用的地方嘛……」眸光暗了暗,他笑得意味深長:「第一,上次他派人當街刺殺顧瑾琇,那刺客交出來的令牌便是咱們可以用來威脅他的把柄。」
「第二,他與後宮妃子私通一事正是他要刺殺顧瑾琇的源頭所在,倘若此事被宣揚了出去,那麼將比買兇殺人的罪名更大。」
「第三,人人都有欲望,七皇子同樣逃不過欲望的魔爪。尤其是在宮中不受寵,被人冷眼相待了多年,他心中必定也想著有朝一日獲得皇上的青睞,揚眉吐氣一回。」
「可是,成年的王爺之中,皇上最是信任寧王,其次是宣王;未成年的皇子之中,唯獨八皇子最得皇上寵愛。所以這樣一個不上不下的七皇子,很是尷尬。」
「要想揚眉吐氣是不可能的了,要想出人頭地,只能走弒父篡位這一步了。」
「世子的意思是……」雷子聽罷,很是震驚。
「不過,七皇子不是個成大事的人,頂多算是個小丑罷了。」陳澤軒搖頭,冷笑道:「本世子不指望他能扳倒亓灝,但能給亓灝添點堵還是可以的。」
「那……八皇子呢?」雷子暗暗嘆服陳澤軒的心思,又問道:「他就算是有皇上和皇后寵著,可畢竟年紀太小啊!」
「既然有皇后和皇上寵著,那麼與他走得近一些,我們以後若要在宮裡做些什麼事,豈不也方便?」陳澤軒再次搖頭,補充道:「況且,八皇子現在雖小,可前途卻不可估量。幾年後,要是他真與亓灝對抗起來,說不準誰輸誰贏。」
「世子果真是深謀遠慮,屬下佩服。」雷子拱拱手,真心感慨道。
陳澤軒擺擺手,淡淡道:「退下吧。」
「是。」雷子點頭,大步離開。
陳澤軒視線落在那畫卷上,眸底一閃而過一抹深意,將要打開它的手一頓,隨即丟進了桌案的抽屜里。
相府的書房裡,顧淮聽完顧成恩的話後,皺眉道:「你是說,邱大人是受了寧王的意思,向皇上舉薦的你?」
顧成恩眉眼清冷,幽幽道:「不瞞父親,因為兒子之前擔心瑾璃出門在外會遇到危險,所以便派人去玄機門特意花重金求了一個暗藏機關的鐲子。」
「興許被亓灝發現了,這才故意讓我去改良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