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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0:35:27 作者: 劉連蘇
「杜江,不用追了。」見杜江抬腳去追,亓灝喊住了他。
捏著幾枚銀針,亓灝抬了抬手,借著淡淡的月光,冷笑道:「這銀針,本王瞧著很熟悉。似乎去年刑部審問張良的時候,將八十一根銀針刺入他的周身各穴位,那針尖是染了鴆毒的,又名『一點紅』。你看是不是?」
杜江聽罷,也想起了這回事,湊近瞧了瞧,果真見到那針尖都是詭異的暗紅色,頓時恍然大悟道:「王爺,難道是顧侍郎要殺您?」
「如此明顯的證據,他就不怕您將他捉到皇上面前問罪嗎?」
亓灝搖頭,緩緩道:「他若真打算要本王的命,又怎可能只是派了這四個人?還用了這區區銀針做暗器?」
「顧成恩是在報複本王讓秦峰做的那幾件案子,要麼怎敢如此所行無忌?」
「屬下明白了。」杜江看看那沒氣的馬兒和毀了的馬車,為難道:「王爺……咱們怎麼回去?」
亓灝一甩袖子,不以為然道:「愚蠢的問題,有腿怎麼著都能回去!」
話落,他墨色的身影已與黑夜融為了一體,如風一樣從杜江身邊刮過。
「呃……」杜江拿起劍,也施展輕功緊跟而上,二人一同往寧王府飛去。
白玉樓的天字一號房內,雷子一邊悄悄打量著陳澤軒的神色,一邊小聲道:「世子,屬下有一事不明。」
陳澤軒望著窗外,淡淡道:「何事?」
雷子猶豫了會,問道:「既然顧側妃的毒已經解了,世子為何今日還要去向淨空大師討那天山雪蓮?」
陳澤軒抿了抿唇,答非所問道:「依著淨空大師今日所言,那會跳鳳舞九天之人是在二十年前便死了,這話倒是與師父所說不差。」
「本世子讓你尋的那人,你可找到了下落?」
雷子一聽,訕訕一笑:「世子,根據之前咱們查到的消息,丞相大夫人在顧側妃年幼時便找了京中最好的師父教導她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等,所以屬下便從那些師父身上下手。可巧的是,那跳舞的師父早在好幾年前就已病死……」
陳澤軒冷冷的望了雷子一眼,不滿道:「找不到人,那東西呢?又可有消息?」
雷子想搖頭,但是不敢;想說「沒有」,也張不開嘴,因此只能怯怯的低下了頭。
瞧著雷子忐忑不安的模樣,陳澤軒冷哼一聲,抬手端起了酒杯。
幾杯酒下去,他才道:「你剛才說,今晚顧成恩對亓灝動手了?」
雷子連連點頭,「是,不過看顧侍郎那意思好像並沒有真要殺了寧王。」
那日顧瑾璃女扮男裝被招財逼至到小巷的那一刻,其實陳澤軒與雷子二人也在暗處。
顧瑾璃強作鎮定背後的害怕與惶恐,陳澤軒都看在眼裡。
在看到顧瑾璃見到顧成恩時那紅了的眼眶,他心裡有那麼丁點遺憾。
倘若自己搶先一步救了她,她感激涕零的人會不會是他?
不過,遺憾歸遺憾,畢竟他若出手救了她,可能會暴露身份。
她沒事,救她的人是誰都無所謂了。
顧瑾璃似乎是她第一個見了不討厭的人,這種感覺……其實很奇怪。
想到顧成恩看著顧瑾璃眼中透露的緊張,陳澤軒竟跟亓灝說了同一句話:「顧成恩……這個人,很有趣。」
雷子疑問道:「世子,要說寧王爺是一塊捂不熱的冰,那顧侍郎就是地獄裡的冰刀子,他哪裡有趣了?」
陳澤軒勾了勾唇角,一字一句道:「愛上了自己的妹妹,你說有趣沒有趣?」
「什麼?!」雷子聽罷,目瞪口呆,很是不敢相信,「他……他竟然……」
陳澤軒放下酒杯,意味深長道:「這京中的熱鬧啊,要遠比我們南陽更好看!」
拍了拍還處在震驚之中的雷子,陳澤軒出了房間。
三日過後,尹素婉的風寒斷斷續續的一直未好,亓灝心中焦急,於是便將她從太傅府給接了回來。
跟著回來的,還有以前在太傅府侍候尹素婉的丫鬟寶珠。
剛在雙兒和寶珠的服侍下吃完了藥,尹素婉又陷入了昏昏沉沉的狀態。
一連五六日,她吃了藥就會犯困,魏廖每日準時過來請脈三次,卻探不出什麼異常來,只當她是嗜睡。
剛閉上眼睛沒多久,尹素婉卻聽到院子裡傳進來一陣隱隱約約的吵鬧聲。
只聽得玉夫人道:「王妃回府也有三日了,這魏太醫來來往往多次,我們這心裡實在是擔心的很,我和柳姐姐進去探望兩眼就走,絕不打擾!」
「玉夫人,我們王妃現在真的在休息,還請您改日再過來。」寶珠聽雙兒提到過這位玉夫人最是喜歡搬弄是非,所以攔著她堅決不讓進去。
玉夫人是頭一次見到寶珠,見她連個禮也不行,不禁語氣冷了幾分:「本夫人剛才說了,絕不打擾,你這丫頭是聽不懂人話嗎?」
「再者,見到本夫人和柳夫人,你為何不行禮?太傅府里出來的丫鬟,竟如此不知規矩嗎?」
身份尊卑有別,寶珠只能福了福身子,「奴婢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