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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0:35:27 作者: 劉連蘇
    因為在大婚前,他對她承諾,以後不會再去其他女人的院子過夜。

    亓灝與顧瑾琇在山洞裡那一夜,二人之間說了什麼、做了什麼,她雖未問,可卻看到了他後背的抓痕。

    那樣細長的痕跡,只有女子的指甲才能抓出。

    白天尹素汐說相信亓灝不會做出對不起自己的事情來,晚上桂嬤嬤又說也相信亓灝的人品和他對自己的心意,可既然相信,為何還要在她耳邊說那些危言聳聽的話?

    說的人多了,會給人有一種欲蓋彌彰的感覺……

    桂嬤嬤說的沒錯,男人的*可以忍得了一時,卻忍不了一世。

    想起太后壽宴上,顧瑾琇那一身艷麗妖嬈的紅衣引得亓灝失神,尹素婉細長的指甲掐著桌角,對外喚道:「桂嬤嬤。」

    桂嬤嬤應聲而入,「王妃,您喚老奴有何吩咐?」

    尹素婉咬了咬唇,緩緩道:「在院門口點上燈,要是秦峰巡夜問起,就說我今晚等著王爺過來。」

    「是,老奴這就去!」桂嬤嬤心思活絡,立馬明白了尹素婉必定將自己的話聽心裡去了,老腿飛快的往院門口去了。

    透過窗戶,尹素婉望著桂嬤嬤那興高采烈的背影,諷刺一笑。

    王府後院如同深宮,只不過上演的不是宮斗而是宅斗。

    桂嬤嬤自作主張除掉顧瑾琇不是為了幫她,而是想找一個靠山。

    畢竟,她是王府主母,身份地位都要比其他人更高貴……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搖了搖頭,桂嬤嬤手裡的紅色燈籠反射出來的紅光在尹素婉眼裡漸漸變成了兩團火。

    第56章 如意安好

    雖然床鋪被褥都換了新的,可在東廂房住了十多日,這乍一回芙蕖院還真有些不習慣。

    顧瑾璃支起身子,看了一眼桌子,燭台上的蠟燭快燃盡了,然而她仍然沒有一絲困意。

    不知是今日發生了太多事情,還是其他原因,她心裡有些發堵。

    這深深庭院,就像是一個無形的囚籠一樣,壓抑得她喘不過氣來。

    越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她越發的想念曾經在南山無憂無慮的平靜日子。

    南山,沒有父親,沒有大夫人,也沒有姐妹姨娘,有的只有青山綠水和嚴慈相濟的母親。

    自打有了記憶起,母親便一直喚她為阿璃。

    開始識字的時候,她問母親,她的名字是離別之意嗎?

    指著宣紙上的字,母親認真告訴她,「璃」有著光潔如玉的意思。

    母親希望她能夠像一塊玉一樣,潔白無瑕,冰清玉潔。

    後來能讀書了,她看到書中有一句話,「舉八元,使布五教於四方,父義,母慈,兄友,弟恭,子孝,內平外成。」

    因此,她好奇,為何別人都有父親,而自己卻沒有。

    對於這個問題,母親沉默了許久,才摸著她的頭說,阿璃也是有父親的,只不過父親在很遠的地方。

    她懵懂的點點頭,卻不理解母親眼中流露出來的悲傷和欲言又止的深意。

    八歲那年,母親的院子裡終於來了一個素未謀面的男人。

    男人看著她許久,才神色複雜的說了一句話,「轉眼竟過了八年,這孩子取名字了嗎?」

    母親說,「取了小名,阿璃也是你的孩子,不如你再給她取個名字吧?」

    男人看著池子裡那一條條紅色錦鯉,緩緩道:「錦鯉,瑾璃,願這孩子以後像一條魚一樣自由自在,一世如意安好。」

    他望著她,一臉的慈愛,從母親口中得知她會彈琴作畫後,更是讚賞不已。

    臨走的時候,他問母親,還不願跟他回去嗎?

    見到母親搖頭,他只是重重的嘆了口氣,然後便沉默的離開了。

    她疑惑這個男人的身份,但又不敢多問,只能乖巧的將疑問埋進了心裡。

    三年後,她十一歲,從她出生起就重病在身的母親便拋下她走了。

    因為母親一年四季都包裹著厚厚的衣服,哪怕是在酷暑夏日也絕不脫下來,所以她並不知道母親得的究竟是什麼怪病。

    按照母親死前的吩咐,她將枕頭底下用蠟密封著的信交給了山腳下清水寺的小師父。

    母親說,阿璃不要怕,會有人來替我照顧你。

    兩日後,顧淮來了。

    三年未見,他眼角比上次多了幾道皺紋。

    將個頭已經快到他胸口的她擁在懷裡,他哽咽著喚她阿璃。

    那年,她被接回了相府,府內眾人這才知道,原來顧淮在外面金屋藏嬌多年。

    外面的人也同樣驚訝不已,沒想到顧丞相在十一年前丟了的女兒找回來了。

    此後,她便由南山上的小丫頭成了相府二小姐。

    母親忌日的前幾天,她夢到母親說想念南山的山茶花了,醒來後她便趁著天未亮,蒙著面紗扮作顧瑾琇的模樣出了府,並警告守門侍衛不要聲張。

    抱著山茶花準備去母親墳前的時候,身後卻有一人喊住了她。

    那如玉一般的公子喊她「顧小姐」,眼神里流露出來的神色似乎是相識許久一般。

    他自報了姓名,她想著這尹太傅家的公子必定是將自己認成了顧瑾琇。

    強作鎮定的寒暄兩句,她心虛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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