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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0:31:14 作者: 黑心蘋果
    沒有天使,沒有溫暖,沒有希望,沒有,沒有,沒有,什麼都沒有!

    這一切就像是一個噁心的虛偽的騙局,他騙了她,然後她也騙了他,他們都在互相欺騙,沒有任何的真實,就像看起來乾淨透徹的湖面,其實下面已經滿是淤泥污垢,那麼深那麼厚,深到可以讓她窒息到裡面。

    什麼都沒有……

    全部都是假的!

    落年腳步忽的頓住,瞳孔里漸漸有了焦距,面無表情的面容上,眉頭緩緩的皺了起來,緊緊的,緊到額頭冒起了青筋,雙手顫抖的抱住腦袋,她蹲下身,鼻頭漸漸的紅了起來,沒有哭,她才沒有哭,只是目光茫然的看看左邊,再看看右邊,就像一個迷了路的孩子。

    路上空蕩蕩的,只有昏黃的路燈暈染著橙黃色的光,還有垃圾桶邊上的野貓,看著蹲在路中間把自己緊緊抱著的身影,疑惑的歪著腦袋,發出喵喵叫的聲音。

    忽的,一道強烈的燈光射了過來,嚇得貓咪一下子跑了開,車子嗤的一聲重重的在距離落年身子不到半米的位置剎住了,車內的人似乎也被這大半夜的突然在路中冒出個人給嚇到了,好一會兒才從車內下來,長長的鉑金色大波浪捲髮,頎長的身材,俊美卻顯得有種懶洋洋的氣質的男人看到那頭紅色的發時微微怔住。

    腦袋歪了歪,有些試探的出聲:「落年小可愛?」

    後面下車的索菲整個人縮到路易身後,怕的牙齒上下打架。

    不得不說,大半夜的,突然在路中間看到一個人蹲在地上還看不到臉,只看得到一頭頭髮,怎麼想都怪嚇人的,於是索菲腦中出現各種可怕的電影場景,比如那個人抬起頭,會露出一張沒有臉的臉或者沒有眼珠子的臉之類的。

    嚶嚶嚶嚶嚶好可怕啊好可怕!他要回白館救命啊啊啊啊!

    索菲整個人都貼到了路易身上,手甚至從後面伸到前面緊緊的抱住了路易的脖子,看起來像是要把路易勒死似的。

    路易忍無可忍,一個手肘撞擊在他小腹上,頓時叫索菲疼得收回了手,捂著肚子。

    「別鬧,好像是落年。」索菲那害怕靈異事件又愛胡思亂想偏偏還愛看恐怖片的德行他們都清楚,為了防止這傢伙又撲上來,路易趕緊解釋了下。

    「落年?」索菲彎著腰抬起臉,扯著路易的衣袖繞到了前面去,然後便對上了落年那一雙茫然無措的眼眸,脆弱的仿佛一塊薄玻璃,稍微一用力,便會碎成碎片,再也拼湊不起來。

    索菲怔了怔,放開路易的衣袖走了過去,「小落落?怎麼了?」

    沒有反應,落年就像沒有看到有人走近她一樣,那雙眼中沒有倒映出任何的東西,茫然一片。

    索菲眉頭皺了起來,「小落落看起來很不對勁。是不是受什麼刺激了?我怎麼覺得有點像……」精神崩潰……

    「帶她回去給卡爾法看看吧。」路易神色凝重了一些,正要彎腰去把落年抱起來,卻見索菲一下子擋在他面前。

    「當然是要索菲爸爸來抱,小落落才不喜歡猥瑣大叔的味道呢。」索菲輕而易舉的把落年抱了起來,輕飄飄的重量一下子叫索菲眉頭又皺了起來。

    「索菲,你別逼我學卡爾法揍爛你。」路易額角冒起青筋的道,他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欠抽的傢伙,整個白館裡就屬這傢伙最欠教訓了!

    「切,我打不過卡爾法還打不過你麼?」索菲有恃無恐,用眼神指了指車門,路易額角掛著兩個十字路口的過去給索菲開門。

    路易看了眼坐在后座的索菲和被他像抱小孩子一樣抱在懷裡的落年,把車子平穩的開啟。

    「小落落,小落落?」索菲不停的叫著懷裡睜著雙眼卻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怎麼也出不來的落年,叫了好幾聲見對方還是沒有絲毫反應,他嘆了一口氣,妖邪的面容一下子柔軟了下來,他把她的腦袋扳到他胸口,像哄孩子似的,手掌輕輕的拍打著她的背部,仿佛在用這種方式讓她安心。

    溫暖從他的手掌輕輕的拍在背脊,然後仿佛透過背脊傳遞到了心臟,傳遞到大腦,一瞬間仿佛時間倒退倒退倒退再倒退,退到美麗的母親抱著襁褓里的孩子,一邊哼著她的名字,一邊輕輕的拍打著她的背脊,她就靠在她的左胸口,聽著心臟噗通噗通平穩而仿佛充滿寵愛的聲音。

    嬰兒從還在母體內就開始在記憶母親的一切,母親的溫度,母親的聲音,母親的心跳聲,母親的撫摸,有時候,身體的記憶比大腦的記憶更加可靠且長久。

    這樣溫暖且類似的,從有記憶以來從未有過的如同母親在用獨有的方式安撫孩子的拍打……

    落年雙眼漸漸的聚焦,眼眶濕濕的看著漂亮的眼角眉梢都帶著一種妖邪味道的索菲,對方似乎也發現了落年已經回神了,但是一低頭就看到這麼一雙水汪汪澄澈透明的倒映著你的面容的眼睛,任誰也受不了啊。

    咕咚……

    索菲有些艱難的咽了口口水,然後準備把落年放在一邊,卻被落年抱住脖子不撒手,「不要。」

    路易在前面涼涼的出聲,「你完蛋了,卡爾法會殺了你的。」

    索菲一臉無奈苦笑,他也搞不懂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喂!

    「有媽媽的味道。索菲的懷抱,有媽媽的味道。」落年把臉埋進他的脖頸,面無表情,淚水卻不受控制的如同斷了線的珍珠似的往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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