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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0:29:03 作者: 黑心蘋果
    傅傾流在一瞬間就像被定在了原地,她微微瞪大了眼一瞬不瞬的看著莫書豪,那個孩子在笑,天真純淨張揚外放的笑,和傅謹鈺哪怕特別愉悅的時候也總是帶著些許靦腆和羞澀不同,然而他們長得一模一樣,如此相像,以至於幾乎沒有辦法從面容辨別出來差異在哪裡……

    那個孩子……是那個孩子……

    廖康和莫書豪正在說話,都沒有注意到前方不遠處的傅傾流,等他們看過去的時候,傅傾流已經躲進了就在樓梯邊上的一個班級里。

    「爸爸要跟我說什麼?為什麼我要做好心理準備?」

    「你猜。」

    「我要是猜不到,廖叔叔請我吃哈根達斯好不好?嘿嘿嘿嘿嘿……」

    「……」

    兩人從窗前走過,走到教學樓外面,朝校外走去。

    傅傾流回不過神來般的緊緊的看著那一大一小的背影,腦子裡的記憶被一根木棍翻攪,攪成一片漿糊,攪得她眼前發黑險些站不住。

    廖叔叔……爸爸……她忽然想到帶傅謹鈺去溯雪山莊時李嬸看傅謹鈺的神情,她對傅謹鈺的稱呼,對傅謹鈺的種種過分的好,小少爺……她竟然會以為那是他們對她的小孩的稱呼……

    廖康……李嬸……他們都是付一旬的人,所以……能讓廖康來接的孩子,能讓李嬸稱呼為小少爺的人……

    就像有什麼東西沉重尖銳的壓在她的肺部,以至於每一次呼吸都是那樣的艱難疼痛。

    這個班級里正在打掃的學生本就對這個突然跑進來他們班上的女人有些不明所以,此時見她搖搖欲墜哮喘一樣喘不過氣來的模樣,兩個學生嚇得跑過去,只是還沒有碰到傅傾流,傅傾流就已經跑了出去。

    胃部忽然一陣劇烈的抽搐,傅傾流跑進洗手間,撐著洗手台劇烈的嘔吐起來,她吐的很兇猛,胃裡卻沒有什麼東西可吐,吐出來的都是胃酸,灼痛她的咽喉卻怎麼也停不下來,仿佛要把內臟都吐出來。

    「嘔……嘔……」胃部抽搐到疼痛,那些疼痛迅速的沖向四肢,然後又沖回身體內部,一直匯聚到心臟,那種撕裂般的痛,讓她無法抑制的湧出淚水,就像壞掉的水龍頭,怎麼也停不下來。

    傅傾流的狀態糟糕恐怖到讓外面拿著拖把想要進來沖水的初二女生們根本不敢靠近,一堆人站在門口不敢進去,幾個已經快速的跑去教師辦公樓找老師。

    傅謹鈺擔心出去的時候廖康和莫書豪還沒走,一直躲在教室里不敢出去,但是又擔心自己還沒去班主任那裡拿手機傅傾流會找不到他,好在班主任最關心他了,見別的孩子手機都拿走了,就他還沒來拿,就親自找到教室去了。

    他走下樓梯的時候一邊給傅傾流打電話,一邊警惕的注意著四周,一有什麼風吹草動他都要緊張萬分,他剛剛打通電話走到一樓,結果就看到拿著手機從女廁出來的傅傾流。

    「媽媽!」傅謹鈺眼睛一亮,立刻歡喜的跑過去,只是還未靠近,他看著傅傾流的臉色和神情,不由得有些害怕的停下腳步。

    傅傾流的臉色很蒼白,眼眶紅紅,眼眸好像一片灰黑揉成一團,沉得就像烏雲密布的天空,看不到絲毫亮光,暗藏危險。她的身子骨本就纖細,以至於她的人看起來總是有些瘦弱單薄,此時更像一縷幽魂,仿佛隨時可能飄走。

    傅傾流只是淡淡的看他一眼,轉身往外走。

    傅謹鈺向來敏感,他想到傅傾流剛剛從女廁出來,想到廖康和莫書豪剛剛離開不久……頓時嚇得眼眶一下子就紅了起來,巴巴的跟在傅傾流的後面,眼裡帶著點生怕被丟棄的恐慌,但是又不敢靠太近怕惹得傅傾流厭煩。

    傅傾流拉開車門進去,傅謹鈺也顧不上廖康和莫書豪會不會還沒走了,連忙拉開后座爬上去。

    **

    狹小封閉的車廂內壓抑的可怕。

    傅傾流的呼吸漸漸的有些喘重,讓傅謹鈺越來越緊張起來,然後,他聽到傅傾流問。

    「學校里有個跟你長得一模一樣的小孩,你知道嗎?」

    傅謹鈺聽見傅傾流這樣問,就知道她肯定看到莫書豪了,不敢說謊,眼裡含著一泡淚緊張的握著雙手點點頭,有些哭腔的聲音響起:「嗯。」

    「你認識他?」傅傾流的冷靜的聲音和不穩的呼吸形成很大的對比。

    「嗯。」傅傾流的狀態讓傅謹鈺不敢告訴傅傾流那個人就是莫書豪,也生怕傅傾流問他那個小孩叫什麼名字,慶幸的是,傅傾流現在更在意的不是這個。

    她壓著方向盤,聲音有些壓抑起來,「你知道那個孩子的父親……叫什麼名字?」

    傅謹鈺小心翼翼的看了傅傾流一眼,扁著嘴掉了兩滴淚,「……付一旬。」

    莫書豪很多次都跟傅謹鈺說過他爸爸的事,說他爸爸是很厲害的藝術家,說他爸爸有個大城堡,說他爸爸長得多好看……莫書豪說的再多都沒辦法勾起傅謹鈺對於「父親」的渴望,反而越害怕傅傾流會被搶走,畢竟他聽起來是那麼厲害那麼優秀的男人。

    ------題外話------

    默默頂盆等票票……

    PS:我乃大親媽!

    ☆、V41 二更

    傅傾流趴在方向盤上,一隻手捂著胸口劇烈的起伏起來,每一下呼吸都又長又重,好像野獸垂死的喘息,每一下都掙扎的那麼艱難到好像在跟命運對抗,嚇得傅謹鈺連忙從駕駛座和副駕駛座中間鑽過去,緊張的喊:「媽媽!媽媽你怎麼了?媽媽!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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