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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0:29:03 作者: 黑心蘋果
    傅謹鈺表情一下子陰沉了下來,好心情一掃而空,從床上坐起來,「那是他活該!」

    「不管他是不是活該,你確實把人打進醫院了。」傅傾流也坐起身,看著傅謹鈺的臉,一字一句的道。意圖讓他知道,這和明明對方是個貪贓枉法的狗官,你把他殺了,警察照樣要抓你進牢一個道理,做錯事就是做錯事,法官縱使會酌情判決,但是依舊會給予懲罰。

    「他活該!」傅謹鈺氣得脖子都紅了,一雙眼瞪著傅傾流,「你為什麼不問我為什麼要打他?你為什麼不問他說了什麼?!」

    「因為不需要。」不需要問,傅謹鈺已經從劉老師那裡知道爭端的原因了,無非是那些沒有教養的父母在那些孩子耳邊說過他們所聽聞的關於傅傾流的一些事,讓那些孩子不要靠近傅謹鈺,導致那些不懂事的孩子在傅謹鈺面前學了幾句,所以她才會對校長做出那樣的要求,只是一個被氣的毫無理智的孩子顯然並沒有辦法看透她所做的一切的意思。

    此時聽到傅傾流說不需要,傅謹鈺第一感覺就是傅傾流根本不在意他為什麼打架,那些人做了什麼讓他覺得委屈憤怒。

    傅謹鈺一下子從床上下來,氣得拳頭死死的握著,委屈又憤怒的看著傅傾流,好一會兒才忍住眼淚說:「我不要繼續在那個學校里讀書,要跟你一起去市里!」

    「不行。」傅傾流想都沒想。

    「為什麼?市里也有小學!你不是很有錢嗎?讓我轉學過去!我要跟你待在一起!」

    「不行。」她語氣淡淡,依舊有種慢條斯理的味道,卻堅決的讓人無能為力,「你現在太激動了,回自己房間睡,明天你還要上課。」

    傅謹鈺眼淚沒忍住,一下子噼里啪啦掉了下來,憤怒的大吼:「我知道!你就是覺得我是累贅!就是覺得我不該生出來!就是覺得我妨礙你!所以你把我扔的遠遠的,要重新找個男人嫁了,重新再生一個,那才是你的孩子,我就是你不要的野種!你當初還生我幹什麼?你當初把我打掉多好!」

    「砰!」門重重的撞在牆上,小孩的腳步聲漸漸遠去,房間內一下子安靜了起來。

    傅傾流坐在床上怔怔的看著空蕩蕩的門口,好一會兒緩緩的伸出手捂住臉。

    昏黃的燈光下,她的背脊彎成一道脆弱的弧,她沒有哭,只是捂著臉沉默著。

    張冬梅站在陰影處,看看傅謹鈺的房間,看著沉默的傅傾流,心疼卻無奈,可她卻無法怪罪傅傾流,因為她知道她也不願意的,可是,她無法控制啊。

    ……

    第二天,傅謹鈺紅腫著一雙眼睛醒來,呆呆的看著天花板好一會兒,突然就像觸了電,猛然從床上彈起來,拖鞋都來不及穿的跑出去。

    門口,傅傾流跟張冬梅道別,拿著一袋子張冬梅給她摘的番茄進了車子,啟動。

    她從後視鏡里看著那棟小樓房漸漸被她拋在後面,看到傅謹鈺從樓房裡跑出來,張冬梅沒抓住他,那小孩就這麼光著腳丫子追在後面,傅傾流一瞬間眼眶微紅,踩下油門,轉了個彎,將那個孩子和這個小鎮遠遠拋下。

    ……

    傅傾流開著車子回到了市里,之所以那些教師校長那副德行,傅傾流也沒有讓傅謹鈺轉學的原因也是這個,那個小鎮雖然有些風言風語,但是比起之前他們待的那些充滿惡意的地方好太多了,她知道她永遠無法將那些流言撇乾淨,總有人不願意。

    而且那裡距離傅傾流工作的地方比較近,像今天這事,劉老師提前兩小時告訴她,她就可以立刻讓人去拿為防萬一早就調查好的資料,並且開車來到,很方便。

    「十里畫廊」在國內很出名,甚至在國際上也小有名氣。

    畫廊的主人,也是被評為僅次於被英國女王贊為「大藝術家」的付一旬的,被稱為「傑出的當代藝術先鋒」的「水清流」,她的畫作被稱為「充滿魔力的現實大作」,看畫的人如果心性不夠沉穩很容易陷入絕望之中,以至於在總能在畫廊里看到一些人對著某一幅畫掉眼淚或者莫名其妙痛哭流涕,而心性沉穩的人則會痴迷上這種絕望中透著微光的作品。

    本來十里畫廊剛開的時候一天能有一兩個人進來已經是很不錯的了,畫家想要混出頭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何況傅傾流沒有參加過什麼賽事,誰也不知道有個畫家叫水清流,轉折點在畫廊開了半年之後——日本畫作鑑賞大師渡邊佐一郎突然在日本權威雜誌上高調讚揚她的畫作。

    因此吸引了許多愛好者前來觀賞,也吸引來了一些有名的鑑賞人,獲得不少人的稱讚,當然也得到一些人的指責貶斥,認為她並沒有資格被稱為具有深刻意義的「藝術家」,根本沒有資格跟付一旬那樣級別的天才藝術家相比,充其量也就是一個現代畫畫家。

    總而言之,十里畫廊像是突然走了大運,連國外的一些雜誌上都出現了有關於它的消息,不管是褒貶,這些,都將十里畫廊和水清流推向了名人的位置。

    不過幾年下來水清流從未出現在公眾面前,見過她的鑑賞人都少之又少,於是水清流的神秘也是十分有名的,甚至連付一旬都比不上——至少大家都知道付大藝術家的名字叫付一旬。

    為什麼會突然走運,其實傅傾流是知道的。

    那個男人坐在畫廊長椅上,池塘里荷花開得燦爛,陽光從一顆顆掛在荷葉花瓣上的水珠上折射出來,閃閃發亮,他手上抓著一把魚食,臉上還帶著笑,看著五彩斑斕的魚爭先恐後的撲向丟下去的食物,好看的讓來看畫的客人都忘記了畫,呆呆的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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