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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0:24:36 作者: 梅子黃時雨
    邢利鋒側頭想了一下,好象也找不到話反駁,笑了出來:「那你晚上想吃什麼?」她嫣然而笑,其實也沒有想好,又用吸管吸了一大口可樂,搖了搖頭。他心情似乎不錯,哈哈大笑。

    看好電影,回到家已經十一點多了。一路上,兩人還在討論電影的內容,斯皮爾·博格不愧是個鬼才+天才的導演,信手捻來,便是一部精彩絕倫的大片。

    笑著看著他開車離去。心想著,不錯,第一天的約會還是很美好的。雖然沒有砰然心動的感覺,還卻溫馨十足的。感覺又值幾斤幾量啊,若是你有感覺的人不重視你,又何必呢?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人生不就是要這麼平平淡淡的過下去的嗎?過於轟轟烈烈的已經不適合她了,畢竟已經過了那段年少瘋狂啊!

    轉身回屋,電梯內空無一人,在寒冬臘月,這個時候,大家早已尋一處溫暖去了。到了門口,嚇了一跳,他竟然站在她門口。她心裡撲通撲通跳個不停。不知道是慶幸邢利鋒剛剛沒有上來,還是害怕他上來了碰到如此尷尬的情況。還是隱約的期待終於在眼前了。一時間,真的說不清是為什麼,心會跳的如此厲害!

    他見她到來,已從暗處走了出來。也無那日憔悴的模樣了,只好像瘦了一些。那日他背著她站起來,走了之後,彼此再也沒有聯繫過。忽然之間,他就這麼真的站在她面前了,她竟恍惚了起來,有點不真實的感覺,仿佛覺得不可能!

    他定定的看著她,面無表情:「我們談一談!」竟然聽不出是什麼心情,仿佛很是寧靜。不知為何,琢磨著他看她的眼神,不覺得是种放棄的目光,心裡有些慌亂,總是覺得這種平靜有些不尋常,好象只是暴風雨前的安靜而已。

    她點了點:「好。你說!」她也不打算開門了,也沒有那個必要。反正是談話,只要能說清楚就好了,又何必在乎地方呢?

    他笑了笑:「玩得開心嗎?」只是那笑意沒有到達眼睛,冷冷,竟說出的陰森。她只看著他,沒有說話。她竟然有幾絲晃神,她從來沒有看過他的這一面,就仿佛自己從來沒有認識過他一樣。

    他繼續笑著,眼也眯了起來:「我們討論一個問題?你說一個男人會為一個女人放棄多少?他的底線在哪裡?」她不解的看著他,不懂他的意思。他依舊隱在半明半暗裡,樓道的燈光只透過餘光,略略的照到個影子,隱晦不清。仿佛很多年前,她在家鄉看到過的月亮,極小極彎的一輪,淡然的暗青色,懸在半空當中,終究是太細了,使足了氣力,也沒有多少光亮可以灑落下來,目所能及的地方,便有明有暗,看不通透的。

    他還是笑著,無比從容的望著她:「比如說,你所謂的男朋友能為你放棄多少?工作?良好的前途等等?」從來沒有想過,這種不入流的威脅話也可以如此輕易的從他的嘴裡流瀉而出。她也從未想過他竟然是這種人,無恥到這種地步,她連想都沒有想,「啪」的一聲,一巴掌已經甩了上去:「你卑鄙------」竟然一下子找不到其它的形容詞!

    他竟然沒有躲閃,還在笑,只是笑中有說不出的苦澀。她這輩子從來沒有火到這種地步,看著他左邊臉上紅紅的指痕,猶不解氣。那笑容竟刺得眼睛都痛了,握緊了拳頭,冷冷的道:「你想怎麼樣?」

    他摸了摸左臉,嘴角溢著一絲不為人知苦笑,盯著她道:「你說我想怎麼樣?」她仰著頭,雙目直直盯著他,幾乎快要冒火了,死命握緊拳頭,依稀能感覺到指甲掐入肉里的絲絲痛意,這才能抑制再一次打他的衝動:「不可能!你做夢去吧!」

    他一步一步走了過來:「那我們就看看他能為你到什麼程度!」她挑著眉毛,嘲諷的看著他:「若是他願意呢?」他走到她面前,停了下來:「他願意是一回事情?你願意看著他為你放棄又是另一回事情?」

    有權有勢當真是好的!邢利鋒現在為魚肉,他為刀俎。她深吸了一口氣,冷冷的看著他,第一次覺得自己好噁心,怎麼會和這種人牽扯了兩年多。胃裡的東西竟在翻滾,差一點就要活生生嘔吐出來了。

    轉過頭,再也不想看他一眼了,指著電梯的方向,冷冷的叫道:「你給我滾-------」他一動不動,就站在她身邊。很近,很近,近得可以清楚的聞到他身上的味道,這麼的熟悉,隱隱可以揪痛細小的神經脈絡。四周除了風在吹,空氣在流動,別無其他。靜的可以聽見他心跳的聲音,似乎並不比她緩慢。

    只聽得有住戶「啪」得的一聲拉開了窗子,叫道:「這麼晚了喊什麼喊?你們明天不上班,別人還要上班的呀!有點公德心,好嗎?」

    她竟怔忪了起來,仿佛好夢裡經歷過一般。他與她也是在這裡爭吵,多少帶了點賭氣後的性子。過後,便是良辰美景,悱惻纏綿。然而如今,終於已是到限了,再沒有了將來。想起一句作家講過的話:世間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但是,他沒有想到,現在所有的地方都有人走過了,太多的路,也就等於沒有了路----------因為路已經走到了絕處。

    她不知幾次想到過那天晚上的畫面,推測他話里的意思,是真是假。偶爾在與邢利鋒通電話時,旁敲側擊的,想探聽是否有什麼動靜。但是沒有任何痕跡!

    她捧著茶杯,看著熱氣蒸騰,還在想他的話。沈小佳伸了五指在她面前晃來晃去,又晃去晃來的,她竟然沒有半點反應的。沈小佳這才推了她一把:「搞什麼呢?才下午三點,你竟然會發呆?」

    她被她一嚇,水也晃了出來,佯裝怒道:「你幹嗎?」沈小佳不放過她:「現在還沒有到春天,拜託你不要這個樣子!」竟然拐著彎子在罵她思春。她扔了一文件過去:「皮癢了,是不是?」沈小佳呵呵的接住,放到她桌上:「那你告訴我在想什麼?我就饒了你這回?」

    她白了沈小佳一眼,笑了出來:「想著怎麼剝你的皮?」沈小佳打趣道:「狼心狗肺的東西,把我皮剝了,也不夠你一天吃喝的。怎麼就這麼黑心啊,想當初,你生病的時候,我可是衣帶漸寬終不悔的在照顧你哦!」

    她眉開眼笑了起來,討饒道:「是,是,是!我狼心狗肺!好了吧!」沈小佳這才饒過了她:「算了,看你誠心認錯的份上!」

    才喝了一口水,沈小佳又湊了過來:「晚上一起去逛街吧!」好久沒有逛街了,這段時間也空。邢利鋒卻是極忙,都快兩個星期沒有見過面了。她倒也是可有可無的。他忙,她也樂得一個人。其實細想,也覺得自己這個所謂的女朋友,當的半點也不稱職。當年那個人的時候,她牽掛反倒更多一些。或許是他三不五時的出現在她身邊,多了,也就習慣了。

    人空閒了,就會胡思亂想。她甩了一下頭,笑著應承了沈小佳:「好!」去了時代晃了一圈,也沒有特別想買的東西。倒是沈小佳收穫頗豐的。幾個小時下來,已經有許多戰利品在手了。快過年了,應該要犒勞一下自己的。

    上了計程車,心想著兩天沒有給邢利鋒打電話。索性撥了過去,響了好久才接,只聽他壓低的聲音傳過來:「子默,什麼事情?」「沒什麼,你還在忙啊?」一看時間,已經九點多了。

    他低低的恩了一聲:「晚飯還沒吃呢!」她笑道:「這麼賣命幹嗎?我給你買過來吧。」反正過去順路。況且每次都是他這個男朋友在出力,也該是她這個所謂的女朋友表示一下的時候了。他應了一聲,仿佛很忙,道:「你到十五樓等我。」

    在台灣美食餐廳買了外賣,這才趕了過去。在門口的保安這裡登記了名字,這才搭了電梯上了樓。廳里燈火閃亮,她在沙發上坐了下來。走廊盡頭的房間依稀傳出討論的聲音,估計這會議還要有一段時間的。

    過了好久,她都快要迷糊起來了。這才聽到房門打開的聲音,說話聲漸漸靠近了過來。邢利鋒跑了過來,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髮,笑著道:「等久了嗎?」她搖了搖頭:「沒有,我才到了一會兒!」摸了摸外賣的盒子,已經冷掉了。笑著抬頭:「可以下班了嗎?我們去吃唰羊肉去!外面好冷哦!」一轉頭,竟然看到他,那笑就這麼垂在了嘴角,竟再也無力扯起了。

    第20章

    她的笑容凝在了嘴角,僅短短的一眼,轉回頭望著邢利鋒:「我們走吧!」邢利鋒點了點頭,說:「你再等一下,我把剛剛開會的資料略微整理整理!馬上來!」她笑著,微微點了點頭,目送著他搭了電梯上去。

    感覺那股令人窒息的壓迫逐漸遠去,她心跳總算平穩了點。呆呆的站了幾秒,這才反應過來。望著茶几上冷卻掉的外賣盒子,看著總覺著礙眼。索性拿了起來,走出去準備扔掉。才走出門口,只見他還站在電梯口,旁邊已無一人。

    她當作沒有看見,仿佛他就是棵盆栽或者其他,擦身而過,連眸光也沒有移到他身上。自然也沒有察覺到,擦身那一剎那,電光石火間,他的手指動了動,仿佛想抓住她的手。但終究還是沒有,還是頹然放棄了!

    與邢利鋒去吃了涮羊肉。她點好了菜,放下了菜單,抬頭,只見邢利鋒好象有些沉悶,心事重重的樣子。她心裡咯噔了一下,卻還是笑盈盈地道:「怎麼了?是不是不喜歡吃涮羊肉啊?」他這才笑了笑,還是不如平時慡朗:「當然不是!我不要太喜歡哦!」

    她撅著嘴,享受女朋友的特權,佯怒道:「那怎麼一副吃毒藥的樣子?我要生氣了!」他呵呵笑了起來:「好了,不要生氣嗎!」說話間,服務生已經端了東西過來。一會兒才道:「我最近可能會比較忙,你這個女朋友不會怪我沒有時間陪你吧!」

    她正將蔬菜放進火鍋,聽了他的話,筷子竟一松,「咚」的兩聲已經掉了下去,滾燙的水濺了幾滴開來。有一滴正落在手背上,灼得肌膚隱隱作痛。但她連呼痛也忘記了,耳邊竟是江修仁的話:「一個男人會為一個女人放棄多少?他的底線在哪裡?」

    她掩飾的笑了笑,用勺子挑了出來,專注的聽邢利鋒的話:「公司今年在深圳有幾個大項目,上海那邊也有一個。聽於經理的意思,可能會調派我去。也可能不會,畢竟這邊也有項目,都經我手的。」其實是明升暗降,調派令一出來,公司里的人都是心知肚明的。

    他在動作了嗎?當真是無恥到了極點!透過氤氳的熱氣,看著邢利鋒,總覺得他在說話的時候有種模糊的落寞,應該有些不如意。忽然間,覺得自己也是很卑鄙的,為了忘記他,所以開始一段新戀情。但是在這段戀情中,她並沒有付出,甚至沒有用多少心思。而邢利鋒卻因為沾惹了她,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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