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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0:24:36 作者: 梅子黃時雨
    以至於他每次喝的時候,她就裝著一副噁心作嘔的樣子,一面吐舌頭一邊挑釁:「天哪,什麼味道?快開窗---」每每弄得他哭笑不得。

    洗了手出來,在往包廂的路上。只聽得有人似乎在喚她,轉頭一看,竟是六部的經理--席少謙。他笑了笑,走了過來:「身體恢復的怎麼樣了啊?」

    「好多了!謝謝!」她也笑了笑。別人還道天子腳下,地大人多的。卻還是很容易碰到熟人的。在屋子裡悶了一段時間了,難得碰到公司的人,便問了一些自同事的境況。

    席少謙一邊說一邊不時的往後面的位置看,她也注意到了,靠窗邊坐著一個法國佬。看來是陪客戶來的,不好意思再說了,便道:「你忙吧,我也有事!」

    回到廂房,他竟然已經到了。逛了半天,心情甚好,她笑盈盈的說:「不是說要七點多到嗎?」他抬了頭,神色間似有一絲不悅,沉著臉。也不知道是不是工作不順利!

    她也不作聲。半晌,服務生已將他們點的東西一一送了上來。可能是逛街的原故,她胃口極好,吃了一客紅酒牛排,一份小奶酪拼盤,最後還吃了一份奶油布丁。吃完了最後一口,心滿意足的嘆氣。

    喝了整整兩個月的湯,就算張阿姨每天變著花樣弄,還是會不停重複的。她喝到最後,味覺都排斥了,拿了湯碗,第一反應就是想倒掉。但每次中午的時候,張阿姨都看著她喝,她也不好意思倒。晚上有他在,不押她多喝幾口已經算很不錯了。她哪有這個膽子在太歲頭上動土啊,又不是不想活了。

    回了家,也還是面無表情的。她將鞋子脫掉,赤腳踩在地板上,吃飽喝足,又逛了街,心情是愉快的。但一坐下來,就覺得累了,也不想動,索性窩在沙發上。

    他卻是徑直去了房間,還把門「啪」的用力甩上。她對他的喜怒不常,早已經見怪不怪了。閉著眼睛休息,竟有些朦朧了。好久沒有試過這麼逛街了,剛開了刀,跟之前是不能比的,體力到底是不支了。

    不知過了多久,感覺他正擁著她的脖子,吻著她的唇,帶著不容掙扎的掠奪。她用力推了推他:「走開啦!」他依舊我行我素,她只好用力扯開他的手,糾纏間,呼吸也開始漸漸紊亂。她越是掙扎,他就抱得越緊,仿佛是兩人在角逐,仿佛就是要她屈服,她的任何抗拒動作都顯得徒勞!

    她細細喘著氣,只好求饒似的:「刀疤痛!」雖然聲音也是低低的,帶著一絲雜亂。他還是略略鬆開了,大口大口的喘氣,面色雖然還是有些森冷,但眼裡有種說不出的意亂情迷。

    他看著她,微微倒退了幾步竟踩到了一硬硬的物體上。她也看到了,坐了起來:「小心!」他低頭一看,原來是個購物袋。她拾了起來,忽笑了出來,伸手遞了給他:「壞了的話,自己負責!」轉身就走。

    還沒有到房間,他已經追了上來,一把抓住了她,還是冷冷的,面無表情,但眼中似乎流光異彩閃動:「你買的?」原來是個傻子,而且還是斯坦福畢業的!不是買的,難道是偷來的,搶來的。她沒這個體力也沒這個膽子,況且她現在還是個病號。

    甩開他的手,連連道:「是啊!是啊!」準備去洗澡。他卻猛的抱住了她,速度極快竟然還能避開了她的傷口,慢慢朝床上走去。

    她心底清楚即將要發生的事情,忙推他:「不要鬧了。會影響傷口的--」他只顧著她脖子上的滑膩肌膚,一邊親吻,一邊含糊不清的道:「醫生說沒有關係的。」

    她只好用手捂他的嘴:「可是會碰到傷口,會痛--」他卻趁勢吻她的手心:「我會很小心,很小心的---」一啄一啄的,連心都快癢了起來-----手也不老實,已經用衣服的下擺蜿蜒向上-----一種抑無可抑的情慾開始瀰漫開來。

    在她後來的印象中,他真的沒有弄痛她的傷口。他極度的溫柔纏綿,每一個動作,都很慢很溫柔,仿佛她是他最珍愛的琉璃娃娃,輕易就會破碎。想要藉此給她他的全部,也想趁此引誘出她的全部。

    近三個月來,習慣了每天日上三竿才起床,剛開始上班這幾天還真有些痛苦。手機的鬧鐘鈴聲催命似的響著,又是起床時間了。她頭昏沉沉的爬了起來,刷牙,洗臉。一出來,他已然也起來了,因為苦命的要每天一早送她上班。正在找衣服:「那件藍色襯衫呢?」她翻了翻白眼,這個星期已經穿了三天了,張阿姨洗都來不及。一柜子的衣服,哪件會比那襯衫便宜啊?

    隨手在衣服柜子里拿了一件,遞了過去。他卻嚷嚷:「不是這件藍色!你買的那件!」本來就沒有睡足,還一肚子床氣。禁不住火了起來:「昨天不是才穿過啊,在浴室里。要穿自己去拿去!」他摸了摸頭髮,有些訕訕的,陪著笑臉道:「我忘記了。就這件吧,這件也不錯!」

    到了公司,回頭想想,好象早上發火也太莫名其妙了。心裡有些內疚。算了,看他喜歡她買的衣服的份上,像個小孩子似的,下班後再去那家店買兩件給他好了。

    幫了挑了幾件衣服,他竟笑逐開顏的。興致極高,死活拖著她去女裝旗艦店,還親自動手幫她挑衣服。她也總算見識到了有錢人買衣服的氣派,一排的衣服,挑了兩三件出來,遞給了店員:「尺碼是最小號的,幫我包起來。」

    結果店員們就喜笑顏開的,將一整排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拿下來包裝。那店長更是笑的連嘴也合不上了,穿了十來厘米的高跟鞋,竟健步如飛的跑進辦公室,又跑了出來,手上拿了本宣傳冊:「江少,這是我們品牌最新款的秋裝,剛出爐,還沒上櫃呢?你挑挑看,是否有看中的?這位小姐氣質這麼好,穿哪一件都好看的。」

    他極有興致的接了過去,一頁頁的翻了起來,一邊看一邊徵詢她的意見:「這件不錯----這件還可以----」她這才恍然,怪不得人人要嫁金龜,有錢真是好。才敷衍的應承他幾句,他已經訂了幾件。

    刷卡結了帳,店長笑盈盈的問道:「還是按老規矩,本店派人送去嗎?」他微微恩了一聲,接過店長遞過來的筆,將地址接了下來。

    她心裡咯噔了一下,就算再遲鈍的人也明白,他以往就是這麼給情人買衣服的。心情竟一下子跌落到了谷底。

    洗了澡,才上了床,他的手已經伸了過來,熟練的拉開了浴袍的結。她本就悶了一口氣,用力狠狠的打在她手上:「給我走開!」他仿佛沒有察覺她有什麼不對勁,笑著湊了過來,手還是不依不饒的伸進了浴袍裡面,滑過光潔的肌膚,誘出一片蘇麻。

    真是可悲,他竟然比她自己還要了解她的身體。他已吻了上來,氣息也漸漸渾濁了起來。她用力的拉開他的手,鐵了心不讓他如願。他這才有所覺悟,抬起了頭,不解的看著她:「怎麼了?」

    她板著臉,冷冷看著他:「我累了!你要,去找別的女人去。」以為她不知道,他還有其他女人啊。他竟也火了起來,沉著聲道:「你當我是什麼?」一個花花公子啊,還會是什麼啊?她一下子反應出這幾個字,只是沒有說出口。

    也不理他,冷冷的翻了個人,把背脊對著他。他也翻了身。兩人再不說話,空氣也靜了下來。

    過了許久,她已然下了火,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他有其他女人的。吵了架,好象整個人虛脫了一場似的,竟然很累很累。幾乎要快睡著的時候,他又抱住了她,語氣中似乎有一種漫漫不禁的喜悅:「說,你在吃醋!」

    她竟清醒了過來,翻過身:「你才吃醋呢?」他眼睛竟彎彎的,仿佛已快要藏不住那快樂了,如細雨般吻了上來:「就是在吃醋!」她惡狠狠的盯著他:「江修仁,你再說一次看看。」他當然沒有再說一次,因為重心已經轉移了,已經沒有時間跟她做口舌之爭了,只密密麻麻在她身子一一留下烙印------

    第14章

    端著酒杯,站在角落裡與娉婷聊天。娉婷著了一身品牌紫色晚禮服,明艷照人。就算現在身處角落,還是不時有眼光過來。隔得遠,只有現場樂隊的伴奏聲偶爾穿過來,悅耳動人,與四周賓主盡歡的環境絲絲入扣。

    「身體恢復的如何了啊?」娉婷淺笑盈盈的問道。她輕啜了一口香檳,笑了笑道:「早好了。我可沒你想的那麼嬌貴。」其實這個病根可能在學校里就落下了。以前老是趕來趕去,總希望一個小時能抵三個小時用,就算小小的疼痛也是不在意的。此刻倒是覺得不好意思,小小的病,累得娉婷等人三不五十的來探望。

    娉婷望著舞池,竟出神了一會。她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孫平華正擁著一身穿淡藍色禮服的女子跳舞,雖隔了一點距離,但容貌舉止皆屬平常。她猛想到娉婷提過的一件事情,心中動了動,抬頭看了娉婷一眼。果然不出所料,娉婷回以一苦笑。

    她過了一會兒,方找到話題,開了口:「他有什麼打算?」娉婷落寞的笑了笑:「有什麼打算?有人會嫌棄自己身邊女人多嗎?」她啞然,的確如此。男人到了一定層次,女人對於他們多少有裝飾的作用。是否真的關於情愛,也只有自己知曉了。

    娉婷轉了話題:「你又作何打算呢?」她呆了呆,半晌,才老實的看著娉婷,誠實是說:「不知道!」她沒有想過以後,很多事情的發展已經超出了預期,所以她已經無法掌控其發展了。也不知道是多心還是無意,娉婷最近幾次都在上面打轉。

    心裡也清楚,娉婷也是為自己好的。但她真的沒有想過。早知道沒有可能的事情,竟還是放任它發展了下去。結果無論是苦是痛,也只有自己承受的份了。轉了眼光,看進他正站在一群西裝革屢中,竟有些奇怪,隔著層層的人群,竟能一眼找到他。

    娉婷竟不肯放過她,直直的看著她,帶著詢問,仿佛要知道結果:「子默,你愛上他了?」她一驚,連杯子裡的酒水也略略灑了出來,搖頭道:「娉婷,你明知道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我從來沒有想過要高攀他的!」

    娉婷端祥了她半天,幽幽的道:「子默。沒有結果的事情,還不如早點抽身而出。」仿佛是在勸她,也仿佛在勸自己。她心中凜然。娉婷只人前光鮮而已,對著她,不知道哭過多少次數了。情與愛,到頭來受傷的總是女人。

    姚少喝著酒,看著江修仁道:「想不到,最近定性了不少?不會是想定下來了吧?」他笑了笑,岔開了話題:「這個問題,你還是問孫平華比較合適?」孫平華的事情,在他們的圈子裡是公開的。父母不同意,也就這麼硬頂著。

    姚少看了一眼角落,身著黑色禮服,很是保守的款式,微露雙肩,但卻極婀娜多姿,一舉手,一投足,自成風範的:「竟越看越美的。」江修仁眯了一口酒,臉色微慍,淡淡的道:「沒有感覺!」姚少笑著:「到頭來怕你不捨得?」江修仁沒有說話,只看著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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