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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0:24:36 作者: 梅子黃時雨
    良久,他方才微微放開了她,擁著她大口的喘氣。她靠在他懷裡,只細細的喘氣。他惡狠狠的盯著她,又俯了下來,輕啄了一口:「你這小東西!」語氣仿佛如浸了蜜水的梅子,一片清甜。

    仿佛是忍不住,又吻了下來,唇齒糾纏間,仿佛才是永恆。他抱的那麼緊,幾乎要把她活生生嵌進自己的身體內。她只覺他是如此的用力,仿佛要將她的一切擠出來,就這麼給吞進去。她氣喘吁吁的推開了他,他也是極為狼狽的樣子,卻是笑著,仿佛從心底深出翻湧而出的笑意,一波一波,喜不勝喜,綿綿不絕!

    房內已經暗了下來,只有透過玻璃窗依稀看到一些光線,遠遠的折進來。因隔的實在是遠,所以只有微微的泛黃一線,其實是什麼也照不見的。她縮在他懷裡,聽著他的心跳,和著自己的,仿佛就要這麼過下去了。那窗頭的柜子上依舊擺著一束花,她只覺得好象是枯的,又覺得不可能。眯著眼瞧了半天,才看了個真切,原來真的是枯了的。

    他順著眼光看了過去,是枯萎了的百合,雖依稀有些香味,但到底是枯了的,心裡雖已平復了些,但仍是忍不住,咬了她一下耳垂:「你這個小氣的東西!」她微微吃痛,卻只覺脖子,耳畔一片蘇麻。聽了他的話,這才恍然,原來是她那日讓花店代送的百合花。

    他摸著她的頭髮,不長不短,微微過肩,觸感依舊如記憶中般,順滑如絲。依稀帶著一絲怒氣的道:「也不看看別人,每日裡一天一束,上下午的報到!」她推了推他:「那你去找她們去?」知道他魅力足,今天不是國色天香就是搖曳生姿的,可以繞著外環幾圈了。

    他卻笑了,斜視著她:「吃醋了啊?」她啞然,微微抬了下巴:「你繼續!」他哼了一下,道:「就沒看到過這么小氣的人!就這麼一束百合就想把我給打發了啊!你瞧這裡多少玫瑰啊?」

    她用力將他推開,坐了起來:「本姑娘從來不吃醋,就會喝醋!」他笑了出來,將她摟在懷裡,越發不可抑制了,先是無聲的,漸漸放了聲音,後來則越來越大。她扯著他的臉,道:「再笑,再笑,我可走了!」

    他又笑了很久,才止住。半晌,認真的看著她道:「我要告訴你一件事情?」他與她一起,現在越來越希皮了,好久沒見過如此認真的模樣了。她看了他一眼,只玩著他的手指,細白纖長的,說不出的好看。他認真的道:「我餓了!」她本以為他說什么正經事情,原來是這件,慢條絲理的抓了他的手,張嘴一咬,聽他呼痛的聲音,這才放開:「你,活該!」

    他委屈的看著她,嚷嚷道:「你謀殺啊!」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是誰剛剛在威脅護士啊?是誰說的,再催你吃飯,你要讓她下崗的啊?」他倒不好意思起來,她是從沒有看過的。竟然有些遲鈍,又有些委屈的解釋:「你不知道,這醫院裡的飯是人吃的嗎?那個難吃---」她冷哼了一聲:「那醫院裡其他人怎麼辦?你就會腐敗!」

    他好象越發委屈了,嘟著嘴細微的道:「你也不捫心自問一下!就放我在這裡自生自滅!」他哪裡會自生自滅,這麼多人捧著,簇擁著的。但她心裡只覺軟軟的,仿佛是小孩的手,在調皮的觸摸,低聲道:「那我去給你煮湯!」

    他仿佛親吻上癮了,又湊了上來,一啄一啄的吻個不停:「我明天要喝!後天要喝!大後天也要喝!大大後天也要喝-------」她亦忍不住笑了出來,嘖罵道:「完了,跳了火坑了。哪有這麼貪心的人!」他湊到她耳邊,低低的道:「我就是這麼貪心!」仿佛是誓言般,透著那麼一種堅決。

    她推了推他,道:「我也餓了!我們想辦法吃飯吧!」沒有開燈,也沒有看時間,但憑感覺也已經很晚了。他咕噥了一聲:「怎麼就這麼沒氣氛啊?」她用手捶了他幾下:「氣氛,氣氛能當飯吃啊!明天你就吃氣氛吧!」

    他討饒道:「好,好,好。那我們就吃飯,你想吃什麼?」她已經餓的吃什麼也無所謂了,想著他畢竟受了傷,道:「我想吃清淡些的。」他只不願意開燈,摸索了一會電話,便打了出去。

    她掙扎著要起來,他只不肯。又磨蹭了好一會兒,這才開了燈。她低頭一看,那襯衫已皺的一塌糊塗了,胸前的兩個扣子已經解開了,依稀可以看見裡面的蕾絲,她臉一紅,道:「流氓本色!」他只不懷好意的笑著,竟不反駁。

    本以為會有好一會兒,哪知才半個小時不到,飯店已經派了人過來。竟是上海飯店的外賣。離這裡整整半個城市。當真頂頂佩服他們的速度。

    他吃得津津有味,半晌,仿佛想起什麼似的:「這家飯店的菜不錯吧!」她聽他語氣古怪,抬頭看了一眼:「幹嗎?」他似乎有些話想說,又止住了:「沒什麼!」低頭狠狠的扒了幾口飯。她也不管他,只顧吃飯。那飯店其實味道也就這樣,但與他這麼吃著,她只覺香甜,仿佛那蝴蝶飛在花朵叢中,遠處清風白雲,一片祥和。

    第5章

    第一次去他的家裡。位於中心地段的豪華尊貴小區,二十八層的樓高。她站在客廳里,從大片的落地玻璃望出去,半個城市似乎就腳下,當真是萬丈紅塵,花花世界。雖說她對他的事業和背景從來不感興趣,也從來沒問過他,他也沒有說過。但對著這麼大的客廳,還是他一個人住,還是禁不住,吐了吐舌頭:「浪費!」。

    他正從廚房裡出來,手上拿著二瓶礦泉水,將擰開瓶蓋的一瓶隨手遞了過來,依稀聽到她仿佛說話,便問了:「什麼?」藍瓶的SAN BENDETTO,她瞄了一眼,吐了兩字:「腐敗!」長期對外打交道的關係,對這品牌還是有一點點了解的。這個牌子源於中世紀,數百年來為歐洲王室貴族最愛的飲用水。擷取自義大利SCORZE地表以下300米的純淨天然岩層礦泉水,再配合最先進的設備於無菌無污染的環境下完成裝瓶和包裝。在國外已是價格不菲,更何況是要空運到國內呢!

    他挑了挑眉,微微笑了笑,仰頭喝了幾口,說不出動作帥氣動人。連喝水也這麼優雅,好看!!她心裡極度的不平衡,嘀咕:「這個時候,千萬不要有人再對我說教,說什麼世界是公平的!我鐵定把瓶子砸過去。」

    他看了一下風景,轉頭道:「第一次細細看,倒還可以。」像是解釋似的:「我只偶爾住這裡。這個窩,知道的人可不多。除了我媽!」她笑了笑。他卻繼續:「我是孫悟空,我媽是如來佛。」她噗嗤一下,笑了出來:「佩服!」

    他斜眼看著她,帶著說不出的味道:「有機會你可以跟她聊聊,討教一下如何能練就此等工夫的!」她心裡一動,說不出的訝異,卻還是笑著搖頭:「不用,不用。我比較笨,估計這輩子是沒有指望了!」他臉色似乎沉了一下,又仰起頭喝了口水,沒有再說話。

    她四下里隨意參觀了一下。漂亮的如同裝潢雜誌的樣板房,現代化的設計,白色為主,深駝色的配色,線條很俐落清慡。可能因為鐘點工人打掃的關係,纖塵不染的。

    靠在進口的義大利沙發上,舒舒服服的嘆了口氣:「這個房子一個人住,也未免太大了吧!真是浪費啊!」心中感慨萬千,普通人奮鬥一輩子也買不起這麼一套房子的。她好象對舒適的東西很難免疫,能坐著絕不站著。他依舊站在落地玻璃前,頭也沒回,飄過來一句話:「不然你跟我一起住啊!這裡應該夠我們住的。」

    她心中咯噔了一下,笑吟吟的聳了聳肩道:「算了吧。我可不敢壞了江少的事。萬一,你要是帶美女回來,多不方便啊。我可不敢破壞你的艷遇哦!」她又不是笨,怎麼會不知道他除了她還有其他女人。就算沒有其他女人,他和她也是絕不可能的。他半轉過頭,卻沒有看她,眼中似乎有光芒閃爍:「放心,這裡夠大,房間有幾間。」

    她只含笑輕啜著礦泉水:「哦,那我先了解一下!那我可以帶朋友回來嗎?」他轉過頭,可能是因為陽光照耀的緣故,眼中竟微微閃光,饒有興趣的道:「哦,男性朋友嗎?」她抬頭,笑著對著他的目光:「如何?是否可以?」他笑了出來,好看的桃花眼眯成了一條fèng,一字一頓:「你說呢?」口氣還是很從容平靜,但話里陰森聽來很恐怖。

    她轉過頭,看著牆上的裝飾畫,竟然是走溫馨風格的,一點也不像他的作風啊!聳著肩,一臉的輕鬆,道:「所以說嗎,我還是回我的窩去。」看他一臉陰沉的在她旁邊坐了下來,慢慢湊了過去,輕聲的說道:「告訴你一件事情--------我認床!」她其實認許多的東西,舊的,老的,過去了的,總覺得比現在的好。

    他冷哼了一聲,將手裡的瓶子往木質的矮几上一扔,轉身就走。她也無所謂,開了電視,60-70寸的液晶大屏幕,放著不看簡直是暴殄天物。抱了個柔軟的抱枕,橫躺在沙發上,胡亂著按著遙控,沒有什麼好看的頻道。最後,還是停在中央新聞台,聽著整點新聞女主播清脆的聲音一字一字的傳來。每天都是些伊拉剋死傷報導,可以占去1/5的新聞版面的。這個死美國,好事情不做,壞事是做盡。

    沈小佳那日和小王在聊天:「這個美國佬,還讓不讓人活了。每日裡逼著人民幣升值,我們進出口還做不做了??真不知道當初學英語做什麼?給他們美國佬做嫁衣裳!真是火!」小王也跟著嘆氣:「小佳姐,人家以前想著的是學好外語,去賺大把大把資本主義錢的啊!」沈小佳忍俊不禁,笑了出來:「小鬼頭,想法倒是挺好的。算了,給你個建議,去泡個美國妞,直截了當,跟賺資本主義的錢一樣,也算是為國家作貢獻了。」逗的整個辦公室里哈哈大笑。

    如今這麼想來,還是覺得好笑。抱著抱枕,細細顫動。他進了客廳,便是看到這副情景。俯下了身,問道:「笑什麼呢?這麼好笑。」語氣一如既往,已然平靜了。

    她換了口氣,便已經聞到他身上傳來了清新的沐浴香味,原來是洗澡去了。隨手指著電視上正在播新聞的男主播:「覺得他長的帥。」「沒一句真話!」說歸說,他轉頭,盯著看了一會電視,又轉了過來,詳細審視了她看了半晌:「眼睛有問題了,是不是?有個超帥的站你面前,竟然還說電視裡這個帥。該去配副隱行眼鏡了!過幾天帶你去電視台看看,包管你以後對這些全都免疫。」

    她也學了他的樣子,挑了半天的眉毛,語氣懷疑的道:「真的還是假的?」他笑了出來,仿佛被她逗笑了似的:「去了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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