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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0:24:27 作者: 梅子黃時雨
    《有生之年,狹路相逢(出書版)》作者:梅子黃時雨【完結+番外】

    內容簡介

    他們沉默地吃飯,客氣地應對,半牴觸地親密。

    愛情是未明朗半曖昧的情侶未滿。

    她與他是沒有以後的。可是她到底還是貪戀,貪戀了他偶爾的那一點點溫柔。

    許連臻問蔣正楠:「你怎麼才肯放我走?」

    蔣正楠站起了身,對著她,嘴角輕扯,露出一個若有似無的微笑:「配合我演戲,直到葉英章死心。而你得到的好處,便是一筆足以讓你生活無憂的錢款和你父親在牢里的舒心日子。」

    冬日的光線打在他線條分明的臉上,明暗不一。

    她低頭,靜默了半天。蔣正楠看到她微垂著羽睫,目光定定地落在她自己的秀氣的鼻尖上,仿佛定格了一般。蔣正楠放緩了聲音,像似誘哄:「你只需幫我讓葉英章死心,讓他娶我妹妹為妻。」

    她抱緊小白,靜靜地道:「好!」

    《有生之年,狹路相逢 終章》作者:梅子黃時雨[出版書]

    出 版 社: 中國華僑出版社

    ISBN:9787511332844

    出版時間:2013-04-01

    內容簡介

    「我想賭一次,賭命,如果這次輸了,我願賭服輸。」

    他一直認為這世界上,女人多了去了。他過幾天便會將她忘記得乾乾淨淨的。

    是的,忘得乾乾淨淨的。

    可是,很多時候,愈想忘,愈難忘。

    對她已是如此的霸道,深入骨髓一般,刻意不去找尋她的行蹤,因怕看到她對別的男子露出幸福的笑容,怕她跟別的男子一起幸福生活。怕查到她已經結婚,甚至生子。怕知道她早已經得到她想要的幸福,而那幸福跟他沒有半點關係。

    所以用盡所有辦法,哪怕多麼卑鄙,哪怕折斷你的翅膀,也要留你在身邊。

    這一世終究他還是放不開她,她終究也是逃不了他。

    插pter 01 倒影的倔強

    許連臻怔了許久,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那是自己的倒影有個纖瘦的身影清楚地映在乾淨通透的大片玻璃上,連臻怔了許久,這才發現是自己的倒影。

    門口處傳來了何燕然和李淑熱情地聲音:「歡迎光臨。」

    抬頭,只見有個微卷短髮的女孩子背了一個紅色的名牌小包,腳踩著同品牌的蝴蝶結皮鞋,娉娉婷婷而來。不過是二十出頭的年紀,長的很好看,白白的皮膚,光澤的臉,大大的杏眼。古文所說的「肌白若雪,眼若點漆」亦不過如此。

    她挽起一個職業笑容,迎了上去:「小姐,您好。請問有什麼需要為您服務的嗎?」

    那女孩子朝她燦爛一笑:「我自己看就可以了,謝謝。」她們店裡的牌子屬於一線和二線之間,往來購物的人多半是有錢人,所以向來高傲冷淡的居多。像這個小姐這樣親切的,倒是不常見。想來一定是書香門弟出來的孩子,所以教養極好。

    在接下來的十多分鐘裡,那女孩子挑中了一件。連臻一直跟其他店員不同,並不會巧舌如簧地推薦,一般只靜靜地站在顧客身邊,若有顧客喜歡的,便略加說明。比如那女孩子挑中的那件,她只淺笑著簡單地說了句:「這是我們公司的首席設計師今年夏季的得意之作,她自己都十分滿意。」

    由於是那女孩子膚色白的緣故,將這款寶藍色的長裙穿得婀娜靚麗之極。這款衣服因為腰部和裙擺的地方設計得漂亮,顧客都十分喜歡,在許連臻手裡賣出了不下十數條。但那女孩子從試衣間裡出來,連臻還是覺得眼前一亮,因為還沒有人可以將這裙子穿的像她這樣的垂墜飄逸。

    耳邊又傳來同事們「歡迎光臨」的聲音,似有人朝她們的方向而來。她彎著身幫那女子整理不規格裙子下擺,含笑著輕輕說了一句:「小姐,你穿著很好看,這裙子真的很適合你。」

    只見那女子拉著裙擺,婷婷地向後一轉,朝來人道:「好看嗎?」聲音極柔膩,含著誘人的鼻音,連臻聽著都覺得心裡痒痒,似有隻柔軟的小手在心裡頭撓啊撓的。

    因低頭的緣故,她只瞧見有兩雙男士的鞋子。一雙是嶄亮的黑色皮鞋,十分正式的鞋子。而另一雙則是咖啡色休閒款的皮鞋。有個低沉的聲音帶著幾絲輕笑,似遠又似近地傳來:「這個問題,想來不是問我的?英章,是不是?」

    大約是彎身太久了,她只覺得太陽穴旁的血管在突突的跳,就像有誰拿了針不停在戳著那兩條青筋,全身的血液盡涌往那一處,仿佛隨時會漲爆而出。

    那個名叫英章的男子似怔了怔,隔了數秒才開口道:「嗯……很好看。」只輕描淡吐的幾個字,連臻只覺得天地之間一下子變成漆黑一團,眼前的一切模糊不清。

    地上鋪著錯落有致的地板,鋥亮鋥亮的。因公司規定了員工每一個小時要拖一次地板的條款規定,所以那女孩子進來前她才拖抹乾淨。一點灰塵也沒有,乾淨極了,淡淡地映著那三人的輪廓。也僅僅是輪廓,其他什麼也沒有……她盯的久了,地板好像變成了無數無數的木板塊,密密麻麻地朝她直直逼來。

    世界早已經失聲了,她耳邊只有一干「嗡嗡」之聲。似乎一輩子那般久遠了,那女子清清脆脆的聲音地悠悠地傳來,可聽在她耳中卻像在做夢一般,茫茫然然都凝成了一片:「謝謝,請幫我包起來吧。」

    她慢慢地直起麻木的身子,機械地接過那女子遞來的衣服,極緩極緩地綻放出一抹微笑,抬頭說道:「好的,小姐,請稍後。」

    她緩緩的轉過已經如鐵般僵硬的脖子,因僵得很久了,她似可以聽到骨骼連接處的「咯咯」之聲。她的眼角餘光意外地瞧見他的身體似乎輕輕一震。

    而她,與他擦肩而過,轉身而去。

    想不到居然是在這種情況下與他再見面了。葉英章,看來你過得很不錯。

    一推開店門,雨絲細密,迎著秋末涼風而至。工作服早已經換下了,連臻攏了攏身上的薄外套,仰首凝望了一下黑漆漆地天空。雨絲如簾,不停墜下,飄忽地打在她的臉上,不疼,卻帶了點點的寒意。她木然地低頭,往公交車站台走去。

    因是加班,她在店裡早吃過了工作餐,所以也就不用再轉農貿菜場去買菜了。也或許因為這個緣故,她向來喜歡加班,除了可以多拿一筆加班費,還可以省去一頓飯錢。這個城市消費太高了,她一個小店員,就兩千多元的收入,扣除房租600元,每天的伙食大約15-20元,一個月下來也有500左右了。水電煤氣,再省也要半百。馬上又要一筆暖氣費用了……唉,再加上一些最基本的生活用品消費,她一個月下來幾乎攢不下什麼錢。

    第一個月的時候,從工資里還扣除兩套工作服的錢。為此她吃了整整一個月的方便麵。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外套,很廉價的地攤貨。以前---以前,她雖然也穿著普通,喜歡T恤牛仔,清慡的小裙子,但那種面料和做工,絕對是舒舒服服,一絲不苟的。

    那個時候父親隨手放在她房間裡的錢,都夠抵她現在一年的工資了。她什麼時候過過這種日子啊。母親雖然去世的早,可她卻一直被父親捧在手心裡頭,如珠如寶地含著長大的。從來不知道苦字是怎麼寫的。

    她猛然搖了一下頭,以前……還去想以前幹什麼?以前的世界早已經天翻地覆了,早沒有了……她對自己說過要忘記的。

    車窗上掛著雨滴,就著灰塵,時不時地沿著玻璃晃晃蕩盪地滾落下來。大約是太偏僻的關係,此時車上空無一人,掛著拉手隨著車子的顛簸,一路發著「叮鈴咣啷」單調之聲。最後,公交車發出了「呲」一聲長長的剎車聲,猛地停住了。

    她起身,下車。雨似乎越下越大了,密密麻麻地從黑洞洞的天空里墜落著。她嘆了口氣,離她的租房還有好長一段路呢。走回去,肯定淋得濕透。她將外套脫了下來,蓋在頭上,開始跑起來。

    到了樓下的時候,已經氣喘吁吁了。外頭已經濕透了,不知道晾一天會不會晾乾。人倒還好,因奔跑,全身都熱起來了,應該不會感冒的。她不由地露出一個苦笑,現在的她連個小病也生不起啊,生了病除了要買藥,還要請假,一請假窩在家裡還要多兩頓飯呢。

    還好剛剛跑的快!以往高中里測試長跑成績,她都沒有跑過這麼快呢。說起來還得感謝她的高中體育老師。還記得那個老師姓費,因剛畢業,才分配過來,他們這群不大不小都喊他叫小費老師,後來喊著喊著就變成了小費。

    那小費老師也不介意。但是他唯一會介意的便是他們學生的成績,誰要是拖了他們班的後退,他可不輕饒,每天一早的早操課,都會在操場上大吼:「xxx,你沒有吃飯啊,給我跑快點!」

    他的隔空傳音之術可厲害了,只要一喊,保管整個高中都可以聽得清清楚楚。她的長跑最爛了,又怕被他吼,所以每每都是拼了命的跑。大概就是這麼給逼出來的。那個時候她每次上體育課都在祈禱小費老師生病,唉,後來要不是當時在高中打下了底子,她的身子怎麼能熬過那段時間呢……爬到了樓頂,推開小鐵門,房屋裡頭的陳設入了眼中。雖然小,雖然簡陋,但卻是她現在的窩。

    她把外套洗好,擰到滴不出水後,又用干毛巾裹著再擰了幾次。最後,將衣服掛在自己拉的繩子上。又去擰了抹布,將麻雀大的空間擦的窗明几淨,纖塵不染。水有點冰涼,撲在臉上依稀已經有冬天的氣息了。

    最後,在轉不過身的衛生間裡洗了個熱水澡,將自己弄得乾乾淨淨。就算再窮,租房子的時候再拮据,但是她還是咬牙租下了這件帶衛生間的小屋子。她什麼都可以忍,可是忍受不了去公共浴室赤裸地跟別人一起洗澡。

    等她最後躺進柔軟被窩的時候,手錶已經顯示23點45分了。手錶是白色的,陶瓷的表鏈,燈光下隱隱泛著瑩潤的光澤。這表是當年她二十歲生日的時候父親送的,是她現在身邊最值錢的東西了。

    李淑現在跟她比較熟了,說話也就隨便了,前幾天還問她:「連臻,你這個『范思哲』是夜市哪個攤位買的啊?我看著覺得做工不錯,仿的很像,接近A貨水準。」

    她當時心頭一抽,臉上卻還是掛著淡淡的笑,道:「我很早以前在M市買的。」李淑「哦」了一聲,也沒有再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

    二十歲生日的時候,真真是懵懂歲月,如詩年華。每天醒來,紅日滿窗,小白趴在她身邊,呼呼地對她噴氣。羅阿姨總是會在她醒後才來敲門,喊她下去吃早餐。然後,她會汲著拖鞋,披頭散髮地抱著小白,噼啪噼啪地下樓。餐桌上總是擺著一杯鮮牛奶,兩個荷包蛋,她坐下的時候,猶自散發著熱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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