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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0:20:04 作者: 一夢生曉
    再次感謝所有妹子的支持,希望把這個故事好好講完,不會很長,希望大家喜歡。o(^▽^)o

    ☆、叫我蔓寧。

    毫不意外的, 晨曦中和蔓寧偶然相遇之後, 那晚秦遠在午夜夢酣之時, 又一次回到了那個紙醉金迷的奢靡時代。

    睡夢中那陣熟悉的暈眩之感悄悄襲來,眼睛還沒能完全看清眼前的事物,耳朵里就已經涌滿了蚊吟般細碎的竊竊私語聲。

    「儂曉得伐, 那個白蔓寧現在又換了個姘頭了!之前還在跟唐心那個鄉下寧搶凱子,這下子又勾搭上了個法蘭西外交官家裡的公子,這又有錢、又有勢的立馬就調牆頭了。這手段厲害的, 搞不好還能嫁到外國去做闊太太呢!」

    「嘖嘖,各樣子啊!①這女寧真是老浪蕩啦!好像沈家大少跟這個白大小姐也是有些貓膩的,看樣子是個男的伊都不會放過,真是妖孽哦!」

    「還有唐家的那個, 也是老作妖的一位。身邊帶著個小白臉整天出雙入對的, 說是從鄉下老家就一路帶來上海的老相好,早就睡過了的。也真是鄉下寧沒臉沒皮的,根本就不知道羞恥的。」

    「……」

    一陣閒言碎語中秦遠猛然就睜開眼來,耳畔嗡嗡的議論聲如潮水般一下子就全都消失退散。

    眼前是條幽沉寂靜的過道,只一面冷冰冰的褐色大門擋在前頭, 看周圍的布置裝飾,和那次追捕時誤入的應該是同一處地方。

    而此時那蘇言安正一身冷清的站在這大門口,猶豫了片刻似乎有些踟躕不前, 突然就好像下定了決心似的,伸出手來猛一下就將這大門往裡頭推開來了。

    門扇打開的那一剎那,眼前飛速亮起一片刺目光線。

    白茫茫的強光將黑暗中的兩雙眼睛都晃得微微失神了一瞬, 怔了一瞬後才緩緩恢復了視力。

    門內的景致並沒有想像中的靡靡之態,一抬眼就看到不遠處白蔓寧的身影。

    這女人此時正懶洋洋地斜靠在一扇溢滿陽光的偏窗旁,捧著一本看不清名字的薄書隨意翻看著,斑駁的光影倒映在櫸木色的地板上,勾勒出一個淡淡的旖旎身形。

    整間屋子裡乾乾淨淨,並無他人。空氣中暗暗瀰漫著一股淡淡的百合花香,也沒有宿醉縱性過的淫靡之氣,一晃眼間,還以為是誤入了哪戶富貴人家小姐的閨房。

    聽見門口傳來的推門輕響,蔓寧聞聲微微揚頸朝聲源處望了過去。

    一抬眸,就看到了不遠處突然現身的蘇言安,蔓寧臉上並沒有流露出一絲驚訝的神色,只對他輕輕點了點頭便算作招呼。

    蘇言安一個人站的筆直,面色也甚是嚴肅凝重。

    漆黑的眸子在屋內耀眼光線的照射下似是蒙上了一層迷濛的霧氣,剛好遮掩住了其中翻湧莫測的各番情緒起伏。

    喉頭微滾了幾下似乎欲言又止,最後也只是對著陽光爛漫處淡淡喚了聲「白小姐」。

    蔓寧依舊沒有起身迎接,兩人隔了段距離、一坐一站,沉默了片刻後才漫不經心般隨口問了一句:「蘇先生怎麼知道我在長樂門這裡的?」

    蘇言安暗吸了口氣,墨黑的雙瞳朝蔓寧那邊直直掃了過去,見她面色如常並無絲毫慍怒,這才輕啟薄唇開口回道:「倒是花了些功夫才找到小姐的行蹤。看來蔓寧小姐確實很鍾意沈先生的這塊風水寶地,在這裡倒是比在大帥府的時間還要長上一些。」

    蘇言安這話說起來語調平淡如常,光聽聲音的話,倒覺不出其中暗夾諷刺的調侃之感,只像是敘述個稀鬆平常的客觀事實一般自然。

    蔓寧果然也毫不在意,聞言只是微微笑了起來,這才輕輕合上書頁,站起身來朝蘇言安這邊走了過來。

    女人身上穿的是一身黑色暗紋的束腰改良旗袍,無袖的款式露出了兩隻潔白纖細的手臂,行走間腰肢微扭,帶起一潮春水盈盈暗涌。

    蔓寧客氣伸手,將蘇言安引到一旁的絲絨貴妃榻上坐下,自己便轉身替他倒了杯紅茶端了過來。

    到底還是上海灘上最酒醉金迷的銷金窟,再怎麼低調,這房間裡裝修的還是頗為奢華精緻。

    雕花吊頂、水晶大燈,一眾的家俱布置也甚是考究時髦,就連蔓寧長指間撫著的小小茶杯,也是白瓷綠釉鑲金絲邊的西洋舶來品。

    流水曲線狀的細長茶柄,好似女子妖嬈的身線般閃著淡淡光澤,握在手中盈潤微熱,手感很是舒適怡人。

    遞過茶杯後,蔓寧好似在自家一般甚是隨意放鬆,自顧自地抱起了自己的那杯,就慢悠悠地坐在了蘇言安旁邊的扶手藤椅上。

    裙擺下兩條白皙的長腿隨意的斜在一側,腳上松塌塌的掛著雙暗色絲絨的高跟鞋,更襯得雙足瑩潤如玉般。

    這女人舉手投足間明明並無任何挑逗之姿,可看起來莫名就讓人喉頭髮熱、體溫驟然升高。

    兩個男人的目光就一直沒能從她的身上移開過,只不過一個是暗自壓抑,一個是光明正大。

    細細嘬了一小口茶水,蔓寧這才不緊不慢地開口問道:「蘇先生不虧是革命黨華東分部的新生骨幹,就我這點小秘密自然是瞞不過你的。也不知蘇先生今天特地過來有何貴幹,別不是又被什麼人追殺了,逃到我這裡來避難的吧!」

    被蔓寧這般揶揄給嗆了一句,蘇言安面上隱隱浮出一絲窘澀,掩著唇輕輕咳了幾聲,這才啞著聲略有些無奈地回道:「白小姐又何必如此調侃在下,倒是蘇某一直都沒找到機會向小姐您道謝。那天多謝小姐仗義相護,蘇某才能避過憲兵局的追捕逃出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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