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恐怖的病因

    余秀珍卻差點被李蔓扔出來的煙霧彈迷住了雙眼。聽李蔓話里話外講述著對張小愛的疼愛，又看到她對侄女說話溫言細語的，很快就對她產生了好感。

    楊梅看在眼裡很是鬱悶，便偷偷提醒自家這個老實單純的媽媽，別被李蔓的外表給騙了。並選擇性地透露了一點真實情況給她，才算讓余秀珍提高了警惕。

    經過一天的掛瓶治療，楊梅的燒終於退了下來，人也不那麼難受了，醫生便建議她明天出院。雖然她的情況看起來很嚴重，但是再怎麼說也都是感冒而已，回家休養就可以了，免得占了重症病人的床位名額。

    而第二天剛好也是張小愛所有檢查結果出來的日子。楊梅覺得自己並沒有什麼大礙，睡一覺起來神清氣爽的，便打算看完結果再回家。

    她一早就催促余秀珍去上班不用照顧自己了。辦好出院手續後，估摸著醫生們也差不多該上班了，便往張小愛的的病房走去。

    病房門並沒有關，她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病房中間的嚴醫生。

    張小愛坐在床|上，床邊站著李蔓。

    「病人張小愛的檢查結果已經全部出來了，情況很不樂觀。」嚴醫生一邊翻看著手上的一疊檢查報告單，一邊神情嚴肅地說道，「心肺功能有初步衰竭跡象，心率過快，胃部因為長期過大的食量也有些出|血......」

    楊梅忙走了進去，搬過一把陪護椅放在他的身後，笑道：「嚴醫生辛苦了！坐下說吧，我們洗耳恭聽。您是專家，您說怎麼治我們都聽您的！」

    嚴醫生擺擺手表示不用坐了，但是他的表情馬上舒緩了許多。

    這個小姑娘看起來就很懂事，不像那個病人家屬，杵在那聽了半天也沒有個反應，一點不像關心孩子的家長。

    李蔓這時的心裡卻在打鼓，她很害怕醫院會查出張小愛生病的真正原因，哪裡還敢去追問細節，她巴不得醫院治不好呢！

    楊梅坐到床邊握住了張小愛有些顫抖的手，看著她的眼睛堅定地點了點頭，「小愛不要怕，嚴醫生肯定會有辦法治好你的！」

    「不錯，小姑娘不用太擔心，我們已經查出病因了，對症治療很快就會好起來的。」嚴醫生看到張小愛有些緊張的臉色，擔心她被嚇壞了，忙出聲安慰道。

    「不知道病因是什麼？」楊梅問道。

    李蔓的身體微不可見地抖了抖，雙手交握，鋒利的指甲幾乎陷進了掌心的肉里。

    嚴醫生愈發覺得這個病人家屬不靠譜了，還不如一個同學。

    「我們從病人的血液中發現了一種不常見的物質，學名叫致肥劑，醫學上稱M-F20。這種東西一般是無良養豬戶私自拿來摻進飼料里餵豬的，很小的量就可以讓家豬的胃口大開，生長速度提高兩倍並以此謀利，屬於違禁品。如果摻雜在食物里給人吃，輕易也是察覺不出的。」

    張小愛的臉色瞬間慘白一片，楊梅也倒吸了一口涼氣。

    豬都不能吃的東西，居然給人吃！這誰幹的事？簡直缺德到極點！

    她冷冷地掃了一眼李蔓。別讓她查出來，否則這樣的人渣可以去死了！

    「嚴醫生，那現在該怎麼治療呢？」楊梅收回懷疑的眼神，急切地追問道。

    「治療的方法說容易也容易，說難也難。」嚴醫生終究還是坐到了椅子上，一副打算詳細解說的樣子，「目前首要的問題就是要清除病人血液中的殘餘藥物，我們考慮用血液透析的方法，大概需要三天左右能完全清除乾淨...」

    楊梅鬆了一口氣，能清除就好。

    「...胃病倒問題不大，用些藥平時再多注意飲食就差不多了。因為不是天生的心肺不全導致的功能衰竭，而且萬幸還在初期階段，所以只要體重降下來了，心肺功能衰竭這個問題自然也就可以緩解了。」嚴醫生頓了頓，「現在面臨的最大的困難，其實是——減肥！」

    這話瞬間讓病房內壓抑嚴肅的氣氛破了功，楊梅不由撲哧一笑，張小愛也扯了扯嘴角，慘白的臉色逐漸恢復了紅|潤。

    只有李蔓銀牙暗咬，心裡恨不得掐死這個醫生。

    她本以為這麼隱蔽的事情查不出來的，十五年前就沒有查出來。沒想到現在的醫院科技進步了這麼多，隔了這麼多天居然還能查出殘餘的致肥劑，害得她多年的謀劃毀於一旦！

    看著床|上坐著的兩個花季少女手牽手相視而笑的模樣，聽著她們頭挨頭推心置腹的言語，李蔓心中冷笑。什麼狗屁朋友，只是沒有遇到自己真心想要的罷了。說什麼我的就是你的，到頭來，還不是想搶就搶！

    當娘的不檢點，她的女兒也好不到哪兒去，都是賤人！賤人！

    李蔓的內心瘋狂地嘶吼著，臉上的表情卻絲毫不露，甚至還帶著溫婉的笑意。

    「嚴醫生，謝謝你。只是我們家家境不好，恐怕湊不出這麼多錢來啊！」她說著便嘆了一口氣，一臉的為難，「不知道要花費多少才能治好呢？」

    嚴醫生一滯，聽這位家屬說話的意思，莫非還打算放棄治療了？

    雖說血液透析確實挺貴的，但是跟孩子的命比起來，是個大人都知道怎麼選吧？砸鍋賣鐵，賣房賣車，借也好，乞討也好，那總是要治的啊。

    真不明白這人什麼意思，難道還期望著醫院給免費治好？

    他的臉色開始不好看了，正準備說話，就聽到一個甜美的聲音響起：「李阿姨，你真是多慮了！我們學校早就給每名學生買好了意外保險，這些都是可以報銷的。我相信我們班主任劉老師一早就跟你提過這件事吧？你肯定是貴人事忙，給忘了！」

    李蔓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她當然沒忘，剛來那天劉老師就把住院手續的單子都交給了她，並告訴她可以報銷。當時並沒有別人在場。

    她沒想到這個叫楊梅的死丫頭居然也知道這件事。

    「哦，阿姨還真是忘了，瞧我這記性！人老了，記性不太好，嚴醫生別見怪啊。」李蔓尷尬地笑著解釋道。

    「這位病人家屬，你要是老了記性不好，那我這個醫生是不是可以直接退休了？我的年紀可比你大不少！」嚴醫生繃著臉說道，一點顏面都沒給李蔓留。

    他對這個女人已經完全沒有好印象了，不管什麼原因想放棄對孩子的治療，都是讓人無法容忍的道德敗壞。

    「好了，該說的我都說完了。」嚴醫生站起身，轉頭和顏悅色地對張小愛說道，「小姑娘別擔心，只要按照我們醫生說的做，很快就能好了。現在，你該和你的同學商量商量怎麼減肥才是。」

    他的神情忽而又變得嚴肅起來，餘光掃了一眼旁邊滿臉漲紅的李蔓，「另外，我不知道你是不小心誤食了致肥劑，還是其他的什麼原因。我個人建議，如果有必要的話，報警處理吧，未成年人要懂得保護自己！」

    說完便在楊梅和張小愛的道謝中離開了病房。

    楊梅在心中感嘆，這真是一位仁心仁術的好醫生啊！

    她愉悅地瞥了一眼還沒有從羞躁和恐懼中緩過來的李蔓，叫你作！叫你壞心！活該！

    現在沒有證據不能拿你怎麼樣，遲早讓你露出狐狸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