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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謝瑾允搖了搖頭，眉尖鬆了，「我只是在想…我當年追他好像沒費這麼多功夫。」

    秦啟瀾笑了笑，不置可否，「我們小璵可不好追。不過前些日子我二姐找我聊過一番，也不知她怎麼就突然變了主意，不僅不趕我走了，對你和小璵好像也有點鬆口了。」

    「真的嗎？」

    秦啟瀾搭上謝瑾允的肩，「估計是聽說了小璵不娶知秋，怕他真的孤獨終老吧。」

    「不過我也搞不清楚小璵這孩子心裡怎麼想的，你王叔已經幫你爭取了機會，讓你父皇下旨令他教你書法了，你便自己把握好機會，剩下的我們可幫不了你了啊。」

    謝瑾允說著追人要憑自己的本事，但到底還是疼侄子的，明著暗著傳授他，教他要溫水煮青蛙，不可操之過急，教他要適時地欲擒故縱，又想方設法讓段行璵避無可避。

    「謝謝舅舅。」謝時玦又看向謝瑾允，「謝謝王叔。」

    謝瑾允微微點了點頭，看了看他之後又似乎有些嫌棄，「你模樣好，無須穿得這般花里胡哨。」

    「啊？」謝時玦有些尷尬，他今日穿了一身繁重的金色長袍，花紋華麗，貴氣逼人，這可是他特意新制的衣裳。

    秦啟瀾忍住了想笑的衝動，按著面前心急要開屏的金孔雀，「聽你王叔說的，去沐浴，換一身輕便些的衣裳。小璵最喜歡白色。」

    謝時玦半信半疑，可還是很聽話，正好覺得穿著這身衣服有點熱了。

    馬車早就去接段行璵了，就快到了吧。

    蒸騰的熱氣熏得他心跳加快。

    *

    段行璵跟著小庭進門，便見秦啟瀾伸著懶腰出來了，「小璵來了？時玦等你很久了。」

    「舅舅。允王。」

    謝瑾允點了點頭，「你且等一下，他在…」

    秦啟瀾拉住了他的手，「他在房間裡等你，估計這會兒正看書呢，這孩子看起書來什麼都聽不到，你也不用敲門，直接進去就好。」

    段行璵看到謝瑾允挑了挑眉，沒再說話，也沒有多想。

    跟著小庭往謝時玦的屋子走去。

    於是他也沒有聽到自家舅舅接下來說的話——

    「你懂什麼？這叫色。誘。時玦生得這麼好，常年騎馬射箭又練得勤，身材只怕不輸你，讓我們璵兒看看怎麼了？」

    「嘖。」謝瑾允搖了搖頭。

    「嘿嘿。」秦啟瀾趁機抹了一把他的臉，屈指抬起他的下巴，怪聲怪氣道：「爺當初就是看中了你這張小臉和……」

    他的目光往下。

    謝瑾允眸光一暗……

    「段二公子，到了，那小庭就先退下了。」

    段行璵點了點頭，還是沒有像他舅舅說的那般魯莽，象徵性地敲了幾下門。

    裡頭沒有動靜，原來真的在看書？

    段行璵沒有猶豫多久，伸手推開了門，裡頭的景象讓他微微睜大了雙眼。

    屋子裡煙霧繚繞，熱浪混著暖香，撲面而來，謝時玦就在霧氣中高仰著頭，閉著眼睛，沾著濕氣的雙手隨意地搭在浴桶兩邊，水珠滴答落在地面，迅速暈開一片旖旎。

    似乎是感覺到了冷風灌入，謝時玦倏地睜開了眼睛，眸中的冰冷在看清了門前站著的人時瞬間融化，樂在心頭，喜上眉梢，「璵兒？你來了？」

    興許是因為在暖濕的空氣里待了許久，裡頭的人聲音都帶了幾分熱意，燙得段行璵面頰泛紅，如夢初醒，他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他背對著光，謝時玦看不清他慌亂的神色，只以為他又要走，慌忙挽留他。

    水聲嘩啦，他站起來的動作又急，帶出一片濕潤。

    與此同時，段行璵連忙轉過身子。

    「別走！」從聲音就能聽出來他很著急，「璵兒，你別走！」

    段行璵聽到身後有聲音源源不斷穿進他的耳根里，撓得發癢，怕他當真不著衣物就過來了，「不走。你先穿好衣裳，我在外頭等你。」

    他說著還是往外走了幾步。

    謝時玦手忙腳亂了起來，「好。我就好了，你別走遠。」

    段行璵閉了閉眼睛。他的反應明明很快了，但還是看到了一點，有力地抓著浴桶的手臂，修長的脖頸……

    帶著熱氣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腕，謝時玦來到了他面前，空氣都沾上了幾分暖意。

    謝時玦的臉帶著剛出浴的紅潤，他心裡知曉這其中有幾分是羞的，方才沒多顧慮自己的處境，竟是在他面前站了起來，也不知道他看到了什麼沒有。

    謝時玦有些扭捏，心裡又忍不住雀躍，「你……你怎麼就進來了……」

    在他的認知里，府里上下不可能沒有一個人告訴段行璵自己在沐浴。如果他明知道自己在沐浴，還闖了進來，那……

    謝時玦感覺自己的耳朵冒著熱煙，卻還是忍不住磕磕絆絆地問他，「你……想不想看？」

    段行璵並不知道他這沒頭沒尾的話是什麼意思，「什麼？」

    段行璵一臉茫然，裝得像沒事人，九皇子不忍揭穿他了。

    他們靠得很近，冷氣和灼熱交纏著，也讓謝時玦清醒了幾分，他強行壓下了內心的躁動，看著眼前人發紅的耳尖，「璵兒，你是不是冷啊？臉都凍紅了，耳朵也好紅。」

    段行璵看著眼前人晃眼的笑容，下一秒，耳朵被溫暖包裹了，他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往後退了好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