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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0:12:20 作者: 古靈
他並不性感,也不會放電,事實上,這兩種形容詞用在她自己身上更貼切,但,他就是非常吸引人。
聞言,步維竹勾了一下嘴角,待喘息漸漸緩和後,吁了口氣。
「記得新婚之夜,你堅持要關燈,我也感覺得出來你一直在發抖,而且愈抖愈厲害,我只好匆匆了事。從那時開始,我們辦事的時候就不曾開過燈,總是在黑暗中摸索,我也不敢拖太久,更不敢隨意去探索你的身體,能多快完事就多快完事,都已經變成一種習慣了。」
這種辦事方式實在不討人喜歡,所以他們才會定下「工作」時間表。
「不管我有多大方,女孩子的第一次竟然是交給一個純然的陌生人,怎能不使我害羞又心慌意亂得發抖呢?」郁漫依喃喃道。「這都要怪你,你就不會慢慢安撫我、引導我嗎?」
「沒辦法,」步維竹苦笑。「當時我也沒經驗,同樣緊張得很。」
「難怪會弄得人家那麼痛,」郁漫依咕噥著埋怨。「原來是菜『鳥』!」女人最會記恨,這件「仇怨」她肯定會記到死為止。
步維竹有點尷尬地咳了咳。「呃……抱歉。」
「算了,那後來呢?」
「後來你還是不願意開燈啊!」
「怪了,為什麼一定要開燈?再說……」郁漫依低低嘟囔。「人家還是會覺得很彆扭嘛!」
「起初一定會彆扭,我也會,但習慣就好了呀!」步維竹嘆氣。「你要知道,對男人而言,視覺上的刺激是很重要的。」
「人家哪裡知道嘛!」從頭至尾,她也只有過他一個男人而已啊!
「是是是,-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步維竹好脾氣地退讓一步。「總之,起初是不得已,後來就習慣了,習慣之後也就沒再想到要改變了。」
「是這樣嗎?」纖纖玉指依然在他身上飄來飄去,使他有一下沒一下的抖動著。「其實,你不需要穿睡衣的,多此一舉,你知道,對女人來講也一樣,誘人的景觀是最好的春藥。」
「-也是啊!」他闔上眼,愉快地享受她的撫觸。
「那麼,以後我們都不要穿睡衣上床好了。」郁漫依快樂地提出建議。
唇瓣綻出若有似無的笑。「我不反對。」
「你當然不會反對,」她的語氣裡帶著濃濃的調侃意味。「畢竟我們都結婚十年,還有兩個孩子了,不似當年,兩個沒見過幾次面的陌生人要睡同一張床實在是彆扭得很,對不對?」
「沒錯,」他的聲音里也隱含著笑意。「十年了,我們總算『稍微』熟稔了一點了。」
郁漫依失笑。「我們兩隻烏鴉原來是一般黑啊!」
「不,黑的是我,你……」大大的手掌張開覆住她結實豐滿的胸脯,健康的褐與細緻的白,清楚分明。「白得很!」
「你也錯了,黑的……」她的手悄悄往下一把掌握住他的雄偉。「在這兒呢!」
「你……」他的聲音窒息了。「想點火嗎?」
「你才剛熄火……」她的眼眸狡黠地眨呀眨的。「點得起來嗎?」
「笑話!」他猛然翻身將她壓在身下。「早已經點燃了!」
男人「點」不起來的時候也就完蛋了!
她吃吃發笑。「那就讓它再燃燒一次吧!」
看樣子,他們這輩子真的別想洗……
「等等,我們先去刷牙!」
「咦?」
「早上一定要刷牙,這是最基本的衛生觀念。」
「少一天不刷也不會死吧?我保證不會嫌你口臭,OK?」
「不行,怠惰就是從一次、兩次開始的!」
「可是,一下床就會『熄火』了啦!」
事實上,已經「熄火」了!
「放心,我會負責再點燃,來,一起去刷牙!」
「……」
中午的陽光正熾熱,但由於樓房是在樹林間,因此還是滿蔭涼的,清風徐徐吹來,更是心曠神怡,連冷氣都不需要。
「那兩個小鬼呢?」
近午時分,夫妻倆終於在飢餓的催促下起身淋浴,匆匆下樓,不料卻怎麼也找不著兩個小鬼,步維竹忙逮住路過的原住民管家胡麗詢問。
「用過早餐之後,阿奈就帶他們去釣魚,我想差不多快回來了。」阿奈是胡麗的丈夫,負責粗重雜務。「先生夫人要用餐了嗎?」
「對,午餐,在露台。」
「當然,是午餐。」胡麗竊笑著轉回廚房裡去,不提他們為何沒下樓來用早餐的事。
「她笑得真曖昧。」郁漫依喃喃道,跟隨在步維竹身後朝露台而去。
「因為我們做得很曖昧。」步維竹若無其事地說。
「我不信她和她的男人沒做過這種事。」郁漫依撅著嘴嘟囔。
「你以為呢?」一走出露台,步維竹便朝遠方眺去,旋即指向小溪方向。「瞧,他們回來了!」
其實也用不著他的指示,大老遠的郁漫依就可以聽見小鬼們的鬥嘴笑鬧聲了。
「他們好像很愉快。」
「因為他們是野孩子!」
野?!
郁漫依挑眉橫過眼去。「對,就跟你一樣野。」
步維竹淡淡瞟她一下。「錯,是跟你一樣野。」
「他們是你的孩子,自然是跟你一樣野。」郁漫依不服氣地反駁回去。
「又錯,他們是你生的,理所當然像你多些。」步維竹的口吻更客氣了。「你知道,我一直很奇怪他們兩個那種活潑外向的個性到底由何而來,現在,我終於明白了。」
郁漫依瞪眼望住他,他回以無辜的眼神,看得她沒來由地冒出一肚子火。
「好吧!他們是從垃圾箱裡撿來的。」
「還是錯,他們是自己跑到我們家裡來的。」
郁漫依危險地眯起了眼,步維竹依然輕鬆以對。
「都不對,姬兒是我表妹。」
「原來如此,那米克就是我表弟-?」步維竹一副恍然大悟之狀。
郁漫依咬著牙,想啃他一口。「也不對,米克像我,米克才是我表弟。」
「說的也是,姬兒像我,所以姬兒才是我表妹。」步維竹從善如流地馬上作更正。
無論郁漫依如何挑釁,步維竹始終以令人噴飯的機智回擊,泰然自若得教人恨得牙痒痒的,郁漫依愈看愈是火大,正想用重炮轟擊回去,沒想到嘴一張,衝口而出的卻是爆笑聲。
「你……你……沒……沒錯,就……就是這麼一回事!」
「請問我們在說哪一回事呢?」步維竹問得溫文。
「說……說你是白痴!」
十年相敬如賓的夫妻,他們從未試過這般針鋒相對,現在,郁漫依才知道原來自己的丈夫不僅在臥房裡有另一種風情,還是個如此慧黠又風趣的男人,過去沉默古板的他是個標準的好丈夫,但此刻溫文親切的他卻是個令人喜愛的好伴侶。
是的,她喜歡,喜歡極了!
「我是白痴?那你又是什麼?」步維竹的語氣更是和煦。
「笨蛋!」白痴配笨蛋,恰好湊一雙!
於是,當姬兒和米克得意地拎著戰果想來對父母炫耀一下時,沒想到迎面而來的卻是兩聲莫名其妙的招呼。
「嗨,表弟,辛苦了!」
「表妹,戰果輝煌啊!」
姊弟倆頓時傻眼。「嗄?!」他們在叫誰?
眼見「表妹」和「表弟」那兩副愚蠢的反應,步維竹不禁哂然,郁漫依更是轟然大笑,笑得姊弟倆一頭霧水。
「他們怎麼了?」困惑的眼神在爹地媽咪之間來回遊移,米克不解地問。
「還用問嗎?智障發作了。」姬兒以專家的口吻如是說。
嗯嗯,的確很像,可是……「以前他們不會這樣啊!」
姬兒不屑地從鼻子裡哼了一聲。「他們現在才開始智障!」
「這樣啊,那……」米克拎高了手上的魚簍。「這個怎麼辦?」本來是要向爹地媽咪炫耀一下的,可是現在的他們可能根本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因為他也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
「交給胡麗處理啊!」說完,再瞟一眼依然笑得像呆瓜的郁漫依。「可是不給他們吃。」
說罷,姊弟倆正準備進屋裡去,卻又被喚住。
「慢著,你們兩個!」
姊弟倆回頭。「幹嘛?」
「待會兒用過餐後,你們……」步維竹的視線在他們身上來迴繞了一圈。「要聽了嗎?」
姊弟倆相顧一眼,不約而同的覷向臂膀隨意地搭在妻子肩上的父親,還有慵懶地靠在丈夫身上的母親,兩人都是一副輕鬆愜意的姿態,愉快得不得了,姊弟倆不由得翻翻白眼,再拉回目光來交換一下眼神。
「不要!」
「慢點再說吧!」
步維竹呆了呆,望住他們離去的背影愕然不解。「為什麼?」
「我想……」郁漫依若有所思地沉吟,「他們大概需要一點時間來適應我們這對與往日截然不同的父母吧!我能了解,因為……」徐徐抬眸,她似笑非笑地斜睨著丈夫。「我也一樣。」她也需要一點時間來適應丈夫的另一面。
「是嗎?」步維竹聳聳肩。「也許是吧!因為……」
「你也是。」
「那麼……」
「等他們想到了再說-!」
結婚十年,孩子都上小學了,步家一家四口直至此時才得以真正地坦誠相對,為了重新認識彼此,除了睡眠時間以外,四人整天膩在一塊兒,夫妻、父子、母女相互探索、適應。
步維竹夫妻倆暫且不提,大人的心境總是比較複雜,但小鬼們倒是很快就適應了。
小孩子的適應力究竟比大人強些。
即使如今的媽咪開朗得有點過火,詼諧得很白痴,與之前的老處女形象恰有天淵之別,不過慡朗的人總是比較好相處,所以這點完全不是問題。
至於父親,抹去一貫的嚴酷表情之後,他不再是那個古板的老學究,不但隨和多了,也不再像過去那樣隨時隨地都不忘管教他們、糾正他們,雖然不若母親的改變那樣極端,也仍堅持著最基本的為人父者的威嚴,但這樣斯文儒雅,還有點溫溫吞吞的父親倒也不難習慣。
反倒是步維竹與郁漫依夫妻之間需要溝通的問題比較多,特別是──
「維竹,你……呃,那個以後,有沒有什麼不對勁?」
「完全沒有。」步維竹瞥向她。「你有嗎?」
晚餐後的散步時光,夫妻倆肩並肩慢慢的走著,兩個孩子早已不耐煩地直奔向沙灘去了。
「有。」郁漫依毫不隱瞞地承認了。「我的腦子裡多了一個聲音。」
「你的腦子裡多了一個聲音?」步維竹驚愕地停住腳步。「什麼聲音?」
郁漫依也跟著佇足,左右一望,乾脆就地盤膝坐下,望著前方潑水嬉鬧的孩子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