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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吞了吞口水，他強忍著悸動，別開了臉，不自在地說，「……作為明星，自戀是難免的。」

    施音見他沒有炸毛，無趣地撇撇嘴，往回退了一步，問，「大概多久能到？」

    陸葉有點糟心，咳了咳，恢復原狀，把雜誌丟回去，道，「大概……四個小時左右吧。」

    「好久啊。」施音側過臉看著窗外的景色無聊道。

    陸葉用手蹭了蹭她，「諾。」

    施音轉過頭，看見他手裡有個一隻耳機，而另一隻耳機塞在他右耳。

    她愣了一下，才接過，「謝謝。」

    耳機里傳來一陣縹緲的仿佛來自天際的吉他聲，帶著傷感與希望，一點點悠悠揚揚。

    施音愣住了，只聽前奏她就知道這首歌叫什麼，她詫異地問，「月色溫柔？」

    「嗯。」陸葉頓了頓，「其實我很好奇，你為什麼把這樣一首歌賣給夏星辰。」

    施音沉默了，歌曲已經進入副歌部分。

    女聲淺唱低吟，歌喉婉轉，伴著吉他一起仿佛在洗滌他人的靈魂。

    「為了苟且。」她說。

    作者有話要說：　　手機摔壞了，靠靠靠，不然我早更了。

    嗯……今晚我儘量三更。

    彌補昨天斷更。

    我說的是儘量→_→

    ☆、第二十八章  鬥嘴

    *

    「為了苟且。」她說。

    陸葉愣住了，他動了動唇，依舊沒說什麼，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歌曲進入高潮，演唱者假音部分音調極高，卻又不刺耳，如鳴佩環，清脆動聽。

    施音的聲音就在耳側。

    「那個時候媽媽中風了。」

    缺錢兩個字壓在唇齒間，她終究沒有說出口。

    她可以很大方地和葉子和同學說起，卻在陸葉面前，說不出口了。

    看著陸葉手上價值不菲的手錶，突然懂得了兩人的-差距其實不止一點點。

    他可以隨隨便便揮霍好幾十萬，而她戰戰兢兢地生活只為了省下幾百元錢。

    她的沉默化作了遮羞布，顫顫巍巍地遮住了她的虛榮心。

    而對於陸葉來說，這一切都極為陌生，陌生的像書本里的故事一樣，遙遠而不真實。

    他無法和施音感同身受，他同情、心疼，卻也不以為然。

    他到底，沒有體會過生活的艱苦。

    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說些蒼白的話，來填滿沉默和心底里的心疼，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施音笑，「沒什麼，我早就習慣了。」

    笑容淺淡，女孩蒼白的面容，讓陸葉心上有一點點疼，像是針扎一般，隱隱作痛。

    施音見他這樣滿懷同情的看著自己，不由忙扭過頭看向窗外，笨拙地岔開話題，「那個雜誌是國際上最有名的the one嗎？」

    陸葉愣了一下，沒想到她忽然說這個，隨即道，「是。」

    施音沉默了，她忽然難受，並不是想起來她的那些艱難，而是忽然看到了她和陸葉的距離，天塹一般。

    難以跨越。

    她到底還是動心了。

    人生第一次，卻是還沒開始就要夭折的愛情。

    *

    下了飛機。

    兩人都有些沉悶，到了節目組事先安排好的麵包車，一路蜿蜒曲折，顛顛簸簸。

    施音原本就有些暈車，再加上一路顛簸，整個人就更昏昏沉沉了。

    陸葉一路給她拖著箱子，有些擔憂地看著歪倒在車窗一臉慘白的施音，說道， 「不舒服就睡吧，到了我告訴你。」

    「……嗯。」施音悶悶地說，然而意識早就飄離了身體。

    漸漸地，她一點點沉睡過去。

    一個顛簸，她往陸葉那邊歪倒過去，再一個顛簸，她徹底倒在了陸葉的腿上。

    然而她卻早已陷入-沉睡中，絲毫沒有發覺。

    陸葉則一臉-沉思地看著趴在他腿上熟睡的某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然而，很快，他就黑了臉。

    因為，施音流口水了。

    這個女人……

    陸葉簡直要哭了。

    然而等她醒來的時候，已是黃昏時刻，大片暖洋洋的陽光撒了進來。

    施音第一反應是，脖子酸。

    第二反應是，她流口水了。

    第□□應是，她……趴在誰腿上？？！

    意識到這點，她像是老鼠碰到老鼠夾一樣彈了起來，看了看陸葉腿上的濡濕，再看了看一手搭在椅背上正好整以暇看著自己的陸葉。

    嘴角帶笑。

    就是那種『你給老子一個交代』的表情。

    施音吞了吞口水，強笑著-扯了扯嘴角，「呃……別激動，我……我不是故意的，你……我……」

    陸葉黑著臉嘲笑道，「瞧著你好歹淑女一個，居然睡覺流口水。」

    見他這麼不給面子，本就不是淑女的施音自然炸毛，「流口水怎麼了？你小時候還會尿床呢！」

    陸葉見她炸毛，詫異地挑挑眉，「說的好像你不尿床？」

    施音不服氣，嘀咕著，「那說的好像你不流口水。」

    剛說完，車子猛地一個顛簸，施音本就是對著陸葉說話，就剛好直直地向陸葉撲去。

    陸葉大驚，往後急急一退，然而他退到了車門，已是退無可退。

    等他回過神來，施音已經身手敏捷地撐著麵包車的坐墊穩住了，

    然而此刻施音低垂著身子，寬大的衣領也隨之垂了下來。

    陸葉僵住了，看著那角落裡誘人的畫面，他腦子裡忽然響起之前江懷義無意中放大的部位。

    而此時施音身上穿的便是那一件衣服，衣服上的笑臉正詭異無比。

    他不自然地別過臉，裝作什麼也沒看見。

    而施音穩住身子，什麼也不知道，只是頗為得意地嘿嘿一笑，「瞧見沒，本小姐身手多麼敏捷。」

    她已經坐回去了，陸葉乾咳幾聲，沒注意到此刻施音的話語裡已沒了之前對前輩的疏離。

    施音見他不說話，有些無聊，不由扭頭看向窗外，眼前的景色讓她眼睛亮晶晶起來。

    大片大片藍色的海，餘暉灑在波濤中，波光粼粼，靜影沉璧。

    她轉過頭，巧笑艷兮，「陸葉，你看！好漂亮啊！」

    陸葉一愣，感覺到有哪裡不一樣了，卻又說不上哪裡不一樣了。

    還未來得及細想，他湊了過來一看。

    景色很美，卻是他見了無數次的景色，對他來說，可能此刻施音眉眼彎彎，眼睛裡承載著餘暉一般亮晶晶的樣子，更為罕見。

    施音見他看著她，有些緊張。「陸葉？你……看我幹嘛？」

    陸葉這一刻才明白，到底哪裡不一樣了。

    這是第一次，施音叫他的名字。

    他聽過很多人叫他的名字，低沉的、悅耳的。生氣的、開心的、崇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