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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音啊，是我？」

    「嗯，是你，」然而處於沒睡醒狀態的施音壓根就沒反應過來，「你……誰啊？」

    「你又還沒起床吧？」對方狂吼起來，「我是葉星啊！」

    葉星和蔣姝是施音最好的朋友，她們三個人在大學時同宿舍，畢業後一起合租了這個房子。

    施音困得睜不開眼睛，仍懶懶散散地說，「嗯，是葉星啊。」

    「星你個頭啊，快起床！」葉星在一旁扯著嗓子狂喊。

    「才幾點啊，就要我起床，以為我是你兩要起來拍戲啊。」施音打了個哈欠坐起來，把被子丟到一邊，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好傢夥，才六點，開始暴躁起來，「媽耶，你這麼早打電話來想死嗎？」

    「別逼逼！」葉星也跟著嚎起來，「我跟阿姝打算在你身上投資呢。」

    「投什麼資？」

    這時候傳來一冷然的聲音，「我來。」接著電話就被轉交到另一人手中，「你是不是昨晚被解約了？」

    阿姝還是那樣，語速極快，利落有直接，說得施音都愣住了。

    「你怎麼知道？」所有負面情緒都還沒來得急湧上來，她反倒更是在意這個問題。

    這個腦迴路，簡直太……正常了。

    「全公司都知道了好嗎？說你和經紀人對吼。」

    阿姝頗有些鄙夷她智商的感覺說。

    電話里接著就傳來葉子那欠揍的聲音，「我們兩都以為你一個人在家裡哭的死去活來呢。」

    施音想起昨晚的憂傷非主流就有些羞恥，然而到嘴邊的話卻是，「滾滾滾，怎麼可能。」

    語氣真誠情感飽滿。

    說不定樂壇要是混不下去，還可以去演個戲什麼的，她自戀的想。

    「又是那本《月亮與六便士》讓你滿血復活了？」電話里響起葉子嫌棄的聲音。

    《月亮與六便士》那本黃橙橙的外國書從她們三認識起，她就一直帶在身邊，一遇到挫折就開始看，每次看完就會很神奇地滿血復活，葉馨和蔣姝對此一直深表佩服。

    後來兩人好奇之下去看這本書，卻發現是某個神經病的繪畫天才拋妻棄子去巴黎畫畫的故事，而且文章密密麻麻囉嗦繁瑣，翻譯過來的文字中還有點彆扭的古歐風格。

    「對啊，你又不是不知道。」

    「嘖嘖，也虧你能看的下那種羅里吧嗦翻譯過來還有些怪怪的外國小說。」葉馨再一次進行著多年來的感慨。

    「你不懂。」施音說。

    「是是是，」葉馨譏諷道，「我不懂，一個拋妻棄子的老男人有什麼好看的。」

    「懶得跟你說。」

    阿姝再一次奪回手機，「行了，你們也別在這瞎扯了，說正事。」

    阿姝嚴肅起來特別有氣場，給人特別安心地感覺。

    「最近有個原創歌曲大賽，我和葉子給你報名了，算是給你投資，你可爭點氣，給我們拿個獎回來，不然今年的碗都歸你了。」

    「行。」她樂呵呵地。

    「那我們要去上裝了，不跟你聊了。」

    「行。」

    「嗯，拜拜。」

    「行。」

    「……」 這傻姑娘樂傻了吧。

    掛完電話，她在床上發瘋地打滾，果然天不絕人之路，上帝關上門總會留扇窗，就算沒有窗，老鼠洞也是有的。

    她比了個yes，在心裡給自己打氣。

    施音，加油，你可以的。

    你要像思特里克蘭德一樣，就算沒有知音、就算無人欣賞，即使快要病死，即使屢屢流落街頭，也依然相信自己，相信自己是一個有天賦的人。

    你可以的。

    再怎麼樣，也得幫葉子她們把本金給賺回來！

    *

    另一邊。

    「小宋又做了什麼惹得你不高興了？」江懷義翻著手裡的資料，看了一眼正背靠沙發，雙手環抱胸前懶懶散散的某人。

    陸葉冷冷嗖嗖地掃了一眼某個見色忘義的豬隊友，似是在說你好意思替別人求情？

    江懷義有些冤，連叫苦，「誒誒誒，你這樣就不對了啊。」

    陸葉斜睇著他，等待他的後文。

    「你都把我壓箱底的那瓶紅酒都壓榨走了，這還不消氣？」

    「怎麼，你還委屈上了？」陸大爺冷哼。

    江懷義有些不解，「誒誒，我不就是讓你和星辰炒個緋聞嗎這娛樂圈裡誰不炒緋聞，你至於嗎？」

    陸葉一頓，換下剛剛不咸不淡的不悅，轉過頭皺著眉頭地看著他，莫名的攝人，「懷義，你認識我這麼久了，你不是不知道我最不喜歡炒作緋聞。」

    說到這，江懷義也有些愧疚，但仍堅持說，「你說的我知道，但是你現在也進了娛樂圈這麼久了，也該接受娛樂圈這個不是規則的規則了。」

    「你知道炒作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麼？」陸葉冷笑了一聲，「情感販賣！」

    江懷義沉默了，確實，娛樂圈中的炒作，以緋聞來換取名利，確實相當於情感販賣。

    然而很多時候，因為司空見慣，而變成了理所當然。

    「總之你以後別再這樣了。」

    淡淡的語氣里卻有著不容置喙的強硬。

    江懷義嘆了口氣，繼續說，「那小宋呢？他又怎麼了？」

    「看不出來嗎？我在幫他減肥啊。」

    「……」

    江懷義信他才怪，見他不說也不再問，轉而另言其他，「你下一個專輯怎麼樣了？預計什麼時候可以發行？」

    陸葉放下搭著的兩條腿，抓起茶几上的蘋果，上下拋了起來，又開始不正經，「什麼怎麼樣，就那樣唄。」

    「陸葉！」江懷義揉了揉眉心，出言叫他正經一點。

    陸葉也沒理他繼續上下拋著蘋果，漫不經心地說，「不上次跟你說了嗎，還差個和聲。」

    「還沒找到？」

    陸葉從空中一把抓過蘋果，正色道，「本來是找到了，但是呢……」

    江懷義也傾身拿了個蘋果吃了起來，繼續問，「但是什麼？」

    「但是呢，某個蠢胖子耽誤我時間……人就走了。」

    語氣里有些失望。

    江懷義這才明白小宋怎麼得罪這位祖宗了，不由有些同情，又和事佬般地安慰一句，「這娛樂圈人才輩出，走了就走了，再找一個不就好了嗎？」

    「你以為我沒找嗎？問題是圈子裡那些都不合適。」

    「你要真想找到完完全全符合你要求的那還真的很難，湊合著得了吧。」江懷義苦口婆心。

    「有些事，是不可以將就的。」

    語氣平靜，卻透露著一種死不妥協的倔強。

    江懷義嘆了口氣，陸葉就是這樣的人，不正經起來會讓你對他又愛又恨，正經起來又比誰都正經，特別是身上隨了他家老爺子的那股子氣場，讓人不由自主地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