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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0:09:17 作者: 李青木
    酒足飯飽後,我們四人互相攙扶著,回了學校。如老譚所說,以後的日子,我們基本上不會有閒情逸緻像今天一樣,圍著桌,吃著火鍋,邊吃邊聊了。

    那一次之後,那家店,我們只四人再一同去過一次。

    大二的下學期和大三因為要考證,和各種事情,時間過得飛快。大四那年,老譚出國了,老徐去陝西的一家旅行社實習了,而我,因為經濟和現實的原因,在找實習工作的時候,還是選擇了翻譯的工作,選擇了大元一人留在學校里,為考研奮鬥。

    畢業答辯時,老譚從東京飛回來了,而我和老徐也各自從陝西回來了,為考研奮鬥的大元,消瘦了不少,臉上掛著的是比她以前熬夜打遊戲時還要重的黑眼圈。因為畢業答辯的緣故,我們四人又聚到一起了,只不過這次大家都時間匆忙,只是匆匆聚了一下,便又立刻回到了各自的生活中。

    大學畢業後,大元和老譚都進入了自己理想的學校,老徐沒有實現自己在中日兩地浪的理想,她依然在陝西的旅行社裡接待著外國遊客。而我離開了陝西,儘管我一直很喜歡陝西,喜歡當地的美食,喜歡當地的各種景點,並且我在陝西那兒薪水還很高,不過我還是離開了那座城市,在那裡的幾個月時間裡,我始終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那種歸屬感。我知道儘管我喜歡那座城市,但我永遠不會屬於那座城市。一個人決定在一個城市定居,只是因為那座城市有願意讓她停留的人。這和我們喜歡某座城市不同,如果我們喜歡某座城市,我們會想去那座城市玩,在那裡停留一段時間,那我們不會去想在那座城市定居,玩夠之後,我們始終會想著離開的。

    我跟陳焱還一直保持著聯繫,他和我一樣,也在畢業後選擇了去北京,我們租住的地方隔得很近,我的房子就是他給介紹的。

    ☆、三十歲

    我在北京的一家外企工作,稅後到手的薪水有一萬左右,跟同齡人比起來,這樣的薪水已經很不錯了。不過這樣的薪水跟我的那些大學同學比起來真的不算什麼,大學四年,我的專業成績並不突出,在那幾年期間,我也沒有得過什麼優質的獎項,更沒有能夠自信地寫上簡歷的特長,沒有畢業就直接失業,還得感謝當初的自己選擇了一個容易就業的專業。

    在北京的生活繁忙而單一,每周周一至周五,每天按時起床上班,按時下班。下班之後,在租住的房子裡,看會書、洗澡、睡覺,一天就這麼過去了。周六和周日,首先要把周一至周五缺的覺全都補回來,一般都是在周六、日睡到不想再睡下去,我才會起床。睡飽之後,會去附近的超市買點菜來,回家自己做菜,或者是騎上自行車到處轉轉。雖然一直以來我都對做菜沒興趣,但在聽老譚跟我抱怨日料之後,又加上自己真的吃外賣吃到想吐了,所以還是決定自己動手做點什麼。或許中國人跟法國人對於做菜都有一種天賦吧,我第一次動手下廚做出來的東西,雖然沒有很好吃,但也沒有難吃到難以下咽的程度,更沒有發生大元所說的廚房起火之類的慘劇。

    來北京的幾個月里,我的交際圈突然一下變得狹小了。我努力想融入同事當中去,但最後發現自己做再多的努力都沒有用,大家都是各玩各的,雖然平時上班的時候會聊個天,但下班之後,大家都會各自回到自己的生活圈子裡,除卻工作上的,基本不會有什麼聯繫。與此同時,我和大元、老譚、老徐的聯繫也漸漸少了,一方面是因為大家都很忙,工作的工作,學習的學習,另一方面是因為她們都有了新的生活和新的朋友。老譚在日本的前兩個月里還經常打電話給我,近段時間已經很少打了,我猜她應該也在那裡認識了新的朋友了吧。

    雙休日裡,陳焱偶爾會拿來電影票邀我去看電影,或是來我家裡蹭飯。

    「你室友又出去了?」陳焱問,他把手中的水果和零食放在了桌上。

    「出去了。」我回答說。

    「你國慶節的時候準備去哪玩?」陳焱問,

    「國慶節?沒準備出去玩,我準備好好睡上幾天的。」我回答說。

    「國慶節有七天,你不會就準備在家裡睡上七天吧?」陳焱問,

    「睡覺、看書,和平時一樣,國慶節真的沒有出去的必要,到處都是人,到處都堵車,對了,大元說她國慶節的時候要來看我們,你國慶節有計劃出去嗎?」

    「沒有,你要我幫忙嗎?」陳焱問,

    「你可以幫我洗菜,你會嗎?」我問,

    「會。」陳焱爽快地答道,便起身來到了廚房。

    「這個菜是把它的葉子摘掉,然後放到水裡洗嗎?」陳焱問,

    「你不說你會嗎?」我走了過去,簡單地做了一下示範。

    「你現在怎麼喜歡做飯了?」陳焱問。

    「外賣吃膩了,你嘗一下。」我說著,夾了一塊肉送到了陳焱的嘴邊。

    「怎麼樣?」我問。

    「很好吃。」陳焱點頭回答說。

    「真的還是假的?」我問,據我以往的經驗,陳焱的味覺往往不可信,就算再難吃的菜,他也會說好吃,因此我自己又嘗了一下。

    「你最近工作忙嗎?」我問,看著陳焱的臉,他的氣色比以前差多了,我猜應該是他最近加班太多的緣故。

    「最近不忙,你呢?」陳焱說,

    「我一直都那樣,對了,你以後下班之後要不要來我這裡吃飯?」我問,

    「好啊。」

    「每晚八點半,過期不候,我可不會等你吃飯的。」我說,我住的地方和陳焱住的地方相隔只有十分鐘的路程。

    「好,我一定準時到。」

    我和陳焱兩個獨自來京的人,越來越像親人,至少在我看來是這樣。

    「我買了兩張電影票,明天下午的,你要一起嗎?」陳焱問,

    「你買電影票,不應該是問我有沒有時間,你們公司就沒有女生嗎?」我問,

    「好像有三個吧。」陳焱凝神想了一下。

    「既然有,那你為什麼不去試試?」我問,

    「三都是已經四五十了的保潔阿姨。」

    我聽了陳焱的話,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們隔壁公司就沒有女生嗎?」我問,

    「或許有吧。」陳焱回答道。

    「你也不小了,該考慮一下自己的婚姻大事了。」我以一種過來人的身份勸告道。

    「我們是同年的,況且婚姻市場對女性遠比男性要苛刻得多,要著急,要考慮這些事情,也應該是你先吧。」陳焱回答,他的話有理有據,讓我一時竟無法反駁。

    「我是獨身主義,有什麼好急的?」過了大概兩分鐘,我回答說。

    「真的嗎?」陳焱轉過臉,看著我問道。

    「真的,這麼多年來,我越來越堅定了我獨身的想法。」我語氣堅定地回答說。

    「兩個人生活在一起,免不了為對方妥協,免不了發生矛盾、爭吵,還不如我一個人自由自在地生活呢。」我補充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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